“不了,我是來接人的。”厲覺輕輕拍了拍談晚的肩膀,輕輕問道:“可以走了嗎?”


    副局聽見厲覺的話,轉頭就問談晚:“談警官和厲顧問有約?”


    不等談晚說話,厲覺從容不驚地繼續說:“案子的細節還要和談警官再討論一下。”


    “原來是這樣,那談警官先去忙吧,案子重要。”


    有了副局的準許,談晚起身將椅子推進桌下,舉起桌上還沒喝完的酒一飲而盡:“副局,各位同事,我先走了。”


    雖然副局的飯局談晚常常遲到,可從來沒敢早退過,今天還是頭一迴,直到走到門口心還在怦怦跳。


    坐著的時候隻是覺得渾身有點發熱,大約是酒精的緣故。


    站起來走了兩步,才感覺到頭重腳輕,才感覺到酒精上頭了。


    離開飯店坐上了車後,立刻打了一個酒嗝,風吹進車窗,沒有變得清醒,反而開始頭疼。


    看著她手裏捏著安全帶的扣子在身旁卡扣周圍一頓亂戳,半天都沒成功插入卡扣,厲覺就知道她喝多了。


    她懟的不準可力道卻大,滴水穿石,再這麽下去懟穿地盤都是早晚的事。


    厲覺二話不說奪過她手裏的安全帶,眉毛幾乎要擰到一處:“喝了多少?”


    “不多不多。”談晚擺擺手,使勁眨了眨眼睛,然後伸手在自己身前比了個6,“就5杯紅的。”


    嘴裏說五杯,手卻比了個六的手勢,看來確實已經神誌不清了。


    “下次不要再參加這種飯局了,浪費時間又傷害身體。”


    談晚輕笑一聲:“領導組局不參加?你是不想讓我繼續在這裏混了。”


    厲覺沉默了片刻:“這就是你費盡千辛萬苦想留住的工作嗎,被別人灌成這樣,談晚你能不能有點出息?”


    他的聲音裏有些恨鐵不成鋼,也有著隱忍和無奈,更多的是寵溺和心疼。


    “我沒出息?”她看向厲覺,帶著質疑的目光停頓兩秒,“是,幹警察這麽多年到頭來隻是個副職。


    我母親死了這麽多年了,可到現在兇手還在天上飄著,我閑暇之餘天天翻案宗卻一點嫌疑人的線索都沒有找到!


    陪上級喝酒喝到半夜,你覺得這是我做警察的初衷?我有這麽賤嗎!”


    “你喝多了。”厲覺的眼底壓著陰霾,沒有繼續和談晚爭辯,想就此結束話題。


    “厲覺你說話。”她不依不饒,勢必要辯個對錯。


    厲覺深唿一口氣,握著方向盤的手緊了緊:“既然說到賤,我看我才是賤的那一個!


    隻要你給我一點你還愛我的錯覺,我就逼著自己忘記以前你對我的背叛和傷害,忘記那一切轉頭祈求你的真心,可談晚,你真的有心嗎?”


    “你覺得我背叛了你?我隻是提供了事情真相的證據!”


    “說的真好聽,難道和錢沒有關係嗎?”


    “什麽?”聽到這兒,談晚一愣,不明白這和錢有什麽關係。


    “無所謂了。”厲覺鎖上車門發動車子,“這輩子,我們就這樣吧。”


    一路無言,車子開迴莊園的路上談晚始終覺得這其中有問題。


    實際上從幾年前厲覺突然對自己態度360度反轉的時候,她就感覺到奇怪了。


    厲覺不是不講道理的人,就算她向檢察院提供了決定性的證據,也不至於被他報複這麽多年。


    之前說起這事兒的時候,他不斷在質疑當年提供的證據是否真實,當時談晚隻覺得他是無中生有,可厲覺不可能無緣無故提起錢,這中間一定有什麽事情是她不知道的。


    該怎麽調查這件事呢......談晚一時間感覺無從下手。


    厲覺身邊的好友看似不少,可真正獲得他信任並且對他最了解的能有幾個呢?


    想了半天,最後腦袋裏浮現出了何醫生。


    自己能被厲覺一直拿捏到現在,最關鍵的問題就是厲覺手裏有她近幾年所有在精神科就診的記錄。


    而記錄是何醫生給的,他是唯一參與厲覺計劃的人。


    嗯,還是要從何醫生那邊切入。


    車子一路開迴了莊園,談晚早就習慣和厲覺鬧矛盾了,本以為今天吵完之後他又要和自己冷戰個幾天。


    車子穩穩停下熄了火,談晚伸手解開安全帶準備下車,拉了幾下車門,門卻打不開。


    當談晚轉頭看向厲覺,隻見他靜靜地坐在駕駛座上目光微垂,一語不發。


    她就這樣陪著他坐著,耐心地等著他解鎖車門。


    “今天是我不好,別生我氣。”


    他語氣平淡,卻一字一句都是妥協,“晚上你自己睡,我出去一趟。”


    隨著他話音落下,車門也在同一時間解鎖。


    談晚默默低下了頭,不再多問,隻是溫溫迴答了一聲:“好。”然後開門下了車。


    施靜芊聽見了厲覺的車開進了莊園,睡衣都來不及換,激動地跑了出來。


    看見隻有談晚後,失望的表情絲毫不掩飾:“怎麽就你迴來了,表哥呢?”


    這幾天談晚連著在警局忙了兩個通宵,忙昏頭了,都快忘記家裏還有一個麻煩鬼。


    “靜芊,快迴去睡覺!”身後,施靜芊的媽朝她們走了過來,“都快12點了,你再不睡皮膚可就要壞了。”


    “可是......”施靜芊看了一眼門外,久久等不到厲覺,隻好罷休轉頭走了。


    談晚看著錢二夫人,說:“您還在啊?”


    “談小姐這話真有意思,這是我妹妹兒子的家,和我比起來,談小姐才是那個不應該出現在這裏的外人吧?”


    太晚了,談晚累得很,看了一眼她懶得和她爭辯。


    可就當談晚避開準備上樓時,卻再次被錢二夫人擋住了去路。


    錢二夫人:“你和小厲不是情侶關係,一個優秀成功的男人有幾個情人也是情有可原,但談小姐是警察,要是你們警局知道你在外麵做有錢人家的情人,會不會辭退你呢?”


    今晚原本就煩,談晚心裏本來就窩著氣,聽到錢二夫人這麽說,不滿的情緒瞬間上了臉。


    她會這麽說,估計不知道厲覺也在警局工作。


    “我勸你不要自作聰明用造謠威脅一個警察,尤其這裏是我的地盤。”


    談晚冷笑一聲,“你有幾斤幾兩厲覺都和我說過,但我有幾斤幾兩你不清楚,你要是敢亂說話,就是找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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