兇手間隔了很短的時間殺掉了兩名受害者,可談晚心裏很清楚,兇手的目標自始至終都有三個,對應著那三份恐嚇信。


    與其說是恐嚇信,不如說是預告函。


    通常兇手在行兇前寄信的目的有兩個,一個是威脅受害人,從中牟利;


    另一種是兇手對自己能殺人成功這件事很自信,寄信是為了讓受害者有恐懼感,以此來滿足某些特殊的欲望。


    前兩起案子都現身了,如今隻剩下最後一個受害人遲遲沒有出現。


    尹東作為最大的嫌疑人還被關在警局,警局上下都覺得,如今尹東人在警局,而所謂的第三起案子遲遲沒有出現,基本能判定尹東就是殺人兇手。


    畢竟兇手都被關在警局無法脫身了,第三起案子斷然不可能出現了。


    可談晚卻覺得不太對勁。


    如果兇手真的是尹東殺了劉曉燕,還將第二案發現場布置成自殺的樣子,那等包裹送到劉曉燕家之後,他就必須親自出現在劉曉燕的家,否則就無法進行布置。


    可經過李東遼的調查,當日尹東逃離案發現場恰巧去了律師事務所去詢問有關於拐賣罪的判定,律所的人能夠為他作證。


    若兇手是尹東,他雖然有時間殺了兩人,卻沒有時間布置。


    至此,尹東的嫌疑也被洗清。


    這個案子自始至終都圍繞著紅心孤兒院,為了弄清真相。


    夜幕降臨,談晚再次迴到了那家孤兒院。


    自從高美子死了之後,院裏的孩子就由資曆最年長老師汪梅暫管孤兒院。


    談晚站在孤兒院門口,靜悄悄的,枯葉吹過紅心孤兒院的門牌,顯得格外荒涼。


    “有人在嗎?”大鐵門是大開著的,談晚慢慢推開大門朝裏走去。


    冬天的太陽下山的比較早,雖然已經漆黑一片了,卻隻有六點鍾。


    按理說六點,是吃飯的時間。


    可孤兒院內一片死寂,窗戶口的燈都暗著,完全沒有生機的樣子。


    前院是這樣,後院也是這樣。


    正當談晚在孤兒院裏摸索著尋找著人,就聽到身後傳來一個清冷的女人聲音。


    “你在這裏幹什麽。”


    女子冰涼清冷的聲音突兀地在寂靜的黑暗中響起,沒有前兆。


    談晚一轉身,就看見身後漆黑的走廊上站著一個瘦小的人影。


    那人的麵部被黑暗遮去了一大半,窗外的月光打在那人身上,臉上形成倒三角陰影區,加上她一動不動地站在那裏,讓人感到了一種恐怖穀效應。


    談晚今晚算不請自來,又被這麽一嚇,難免有些心虛。


    “呃...孤兒院裏的人都去哪兒了?”


    眼前的女人正是汪梅,她靜靜地盯著談晚看了一會兒,過了很久很久才說。


    “都走了,在新院長來之前,孩子們會被送到其他孤兒院暫住。”


    “那護工和其他老師呢?他們也走了嗎。”


    談晚問完之後,輕輕咽了一下口水,眼下情形和氛圍都過於怪異,讓人心裏發毛。


    汪梅迴答:“孩子們一時半會兒不會迴來,所以我遣散了所有人。”


    汪梅說話的時候,始終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每當談晚問了,她便答,就連迴答也隻動嘴唇,讓人感覺很怪異


    談晚緩緩朝汪梅走去,隨著兩人靠近,談晚也看清楚了汪梅的樣子。


    她的臉色慘白,臉上顴骨部位突出明顯,兩頰微微凹陷,看起來狀態不是很好。


    一雙眼睛布滿了紅血絲,看起來像是好幾天沒有好好休息過了。


    看見汪梅這副樣子,談晚的疑問到嘴邊又咽下:“那你為什麽還留在這裏?”


    隻見汪梅抬頭看了一圈天花板,又說:“我想呆在這裏。”


    一句想呆在這裏,讓談晚無話可說,她總覺得汪老師有事情,卻無從下嘴開口。


    於是在談晚沉默期間,汪梅又淡淡地說:“所以,談警官來這裏幹什麽,我聽說嫌疑人已經被抓捕歸案了。”


    談晚迴答:“案子還有些疑點,我想再來紅心孤兒院調查一下情況。”


    待談晚說完話,汪梅抬頭看了一眼牆上的鍾:“談警官想去哪裏,我可以帶路。”


    這一次,談晚堅定地說出她心中所想:“後院,我想去那兒。”


    汪梅聽到談晚說的話後,怔怔地盯著她看了一會兒,然後才點了下頭:“來吧。”


    第一次見汪梅的時候,談晚就感覺到了。


    這位汪老師是個性格孤僻寡淡的人,除了對孩子熱心以外,對其他大人都冷冷的。


    因此當汪梅這樣對待談晚,談晚雖然感覺別扭,卻也沒怎麽當一迴事,覺得正常。


    “汪老師在孤兒院做了多少年了,我看得出你對這裏的感情很深。”


    汪梅的腳步很快,談晚加快腳步跟在後麵走。


    “很久了。”汪梅輕輕迴答,她想了想又說,“久到我都不記得自己是什麽時候來的了。”


    “之前見麵的時候,我問過你為什麽會來這裏當老師,你還記得你是怎麽迴答我的嗎?”談晚說道。


    汪梅靜默不語,一個勁地往前走,沒有迴話。


    談晚繼續說:“你說,這裏有你在其他地方得不到的東西,我想知道那是什麽?”


    “我說過這樣的話嗎。”汪梅否認,“抱歉,我不記得了。”


    “......”談晚看著她的背影,對這樣的迴答不太滿意。


    還想問些什麽的時候,汪梅就已經把談晚帶到後院了。


    “這裏就是孩子們生活的地方。”


    孤兒院比想象中的要大很多,之前高美子死的時候,談晚就將整個孤兒院都走了一遍,卻沒想到穿過一個狹小的走道,還有一片區域是她不曾見過的。


    後院和前院一樣,地上澆築的是水泥地。


    不太一樣的是,後院的水泥地坑坑窪窪的,地上還能看到下雨之後形成的水窪。


    水泥地上放著皮球和兩三個唿啦圈,塑料材質的唿啦圈靠在牆邊,從外觀來看已經很陳舊了。


    不止是那幾個唿啦圈,水泥地上的玩具都有不同程度的舊,看起來像是二手的。


    後院露天的牆體上,被小孩子用油彩筆畫上了許多畫,那些暴露在露天的畫作,一日複一日地被陽光暴曬,一部分早已看不出形狀。


    看到這些畫,談晚突然想起了那天喜歡畫畫的小奇小朋友。


    “對了,小奇也走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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