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了兩片菜葉子,談晚就將碗筷放下了。


    不是因為飯菜不好吃,是心中有事,實在吃不下飯。


    厲覺早就看透了這一點,他跟著也放下了碗筷:“案子出現瓶頸了?”


    “嗯。”談晚點了點頭,皺起地眉頭能夾死一隻蒼蠅。


    “死者的身份已經調查清楚了,是嘉誠集團的一名普通保潔,和孤兒院的高院長完全是兩類不同的人,我愁的是線索不夠、時間太少。”


    “嘉誠?”聽到這個名字,厲覺有了些反應。


    “厲老板家大業大,你可別和我說嘉誠是府上的產業。”談晚了無希望地說道。


    “不是我們家的產業。”厲覺說,“是周凱家的,我讓他把死者的員工資料調出來給你看。”


    一個小時之後,談晚手機上就收到了一份關於劉曉燕的工作檔案。


    嘉誠集團總部的hr在家接到周老板的緊急來電,立馬打開電腦鏈接公司的網站,火急火燎地調出那名女保潔員的工作檔案。


    她想不明白,什麽大項目需要一個保潔員的資料,還這麽緊急。


    談晚赤著腳躺在沙發上,點開了周凱發來的pdf。


    除了這份資料以外,周凱還發了一份當初劉曉燕求職的簡曆給她。


    談晚搖著腿,慢慢看著劉曉燕的簡曆。


    厲覺在廚房收拾好了碗筷,又拿了一張羊絨毯。


    談晚感覺到厲覺在自己身邊坐下。


    於是她放下簡曆,和厲覺驚歎道:“謔,真是......幹過的地方真多啊。”


    厲覺坐在談晚身邊,將毛毯蓋在她腿上,問:“怎麽個多法?”


    談晚:“這個劉曉燕工齡有35年,在商廈、遊樂場、機場、福利院、公司都幹過。”


    “福利院?”厲覺淡淡問道,“她也在福利院幹過?”


    劉曉燕的簡曆很豐富,簡曆上的工作經曆密密麻麻的,加上手機屏幕小,談晚一目十行。


    在經過厲覺這麽一提醒,她才注意到這三個詞。


    “福利院。”談晚臉色微沉,猛地從沙發上坐了起來。


    她快速翻找到劉曉燕簡曆中關於福利院的那行仔細閱讀,終於看見了福利院的名字。


    “陽光之家福利院。”


    她一個字一個字地慢慢念完那行字,聲音逐漸消散陷入沉寂。


    厲覺看她反應,猜出了個一二:“看你表情,是知道那家福利院?”


    “李東遼曾經和我說過,紅心孤兒院以前改過名字。”談晚話語頓了頓,“以前就叫,陽光之家福利院。”


    她說完,趕忙又算劉曉燕工作的時間。


    “簡曆上寫,劉曉燕在陽光之家做護工3年,最終在2004年的時候因偷竊,被陽光之家辭退,這就不對了......”


    “哪裏不對?”厲覺也湊上來,看她手機裏的內容。


    “高美子上任的那一年將陽光之家的名字改成了紅心孤兒院,我在報紙上看過紅心孤兒院成立是在2014年,也就是說。”


    厲覺:“高美子和劉曉燕不應該認識。”


    兩人雖然都曾經在一個建築物裏工作過,可高美子工作卻是在劉曉燕離開後的第十年。


    “我想也是。”談晚又泄氣了,又將身體躺迴在了沙發上。


    盯著白花花的天花板,談晚腦袋裏又想到一件事情。


    她眼睛盯著天花板發呆,張口問:“說到周凱,他家貌似挺有錢的。”


    厲覺不等她說完,直接插話道:“我也挺有錢。”


    “嘖別鬧,說正經的。”談晚說,“你和他是怎麽認識的,看你們倆交情挺深?”


    “就是平時喝個酒的交情,怎麽突然想問這個了?”


    談晚搖搖頭,否認道:“沒事,隨便問問。”


    厲覺見她不願意說,便也沒有再追問,他起身朝樓上走:“既然案子忙,早點休息。”


    談晚一個人躺在沙發上,她對謝莫聞為什麽會知道自己領養的事情還是耿耿於懷。


    謝莫聞是個喜歡問東問西的性子,這一點談晚比任何人都清楚。


    可這件事非同尋常,十分敏感。


    當日葬禮在場,並且看見過那張證的人有厲覺、蘇辰季、李東遼、韓貝雅和周凱。


    而這些人中間李東遼和蘇辰季都與另外幾人不熟,而厲覺、韓貝雅和周凱這三個人裏麵。


    厲覺是個不愛說話的性子,要是謝莫聞朝他問東問西,厲覺大概率不會和他多說一句。


    剩下的隻有韓貝雅和周凱了。


    想到這兒,談晚決定等案子結束之後去談談這兩人口風。


    她總感覺自己身邊有一堵透風的牆,總有一雙眼睛正在無時無刻盯著自己。


    談晚下意識看了一眼樓上厲覺離開的方向。


    看了一會兒後,收迴了視線。


    “這次感覺不一樣,不是厲覺。”談晚在心裏默默想著。


    “不想了不想了,一切等案子結束了再說!”她看了一眼手表,時間不知不覺已經淩晨2點了。


    她還記得自己迴莊園的時候才十二點。


    直到這會兒,她才猛然間驚覺,自己竟然在沙發上和厲覺聊了兩個小時了??


    幾個月前談晚根本想象不出,自己竟然能和厲覺安穩地坐在一張沙發上共聊兩個小時。


    她的手無意間碰到了腿上的毛毯,溫暖又柔軟的觸感傳到指尖。


    兩人之間原本那道隱形的、無法逾越的牆,似乎在不知不覺中消失。


    談晚深深吸了一口氣,心中湧起一股莫名的悸動。


    第二天,李東遼五點鍾就踏進了警局。


    案子緊急,本來想做組裏第一個來警局的好在談隊麵前邀功求誇獎的,可當他踏入辦公室準備開燈的時候。


    燈已經打開了,燈雖然開了,卻沒有看見人。


    李東遼問接待處的女警:“我們組已經有人來了?”


    “是啊,談警官已經來了。”女警察指了指解剖室的方向,“談警官在和張法醫一塊兒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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