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莫聞被關進了審訊室,獨自被關在房間裏快兩個小時了。


    審訊室內就謝莫聞一個人,他癱在椅子上,兩個小時裏都盯著白晃晃的大燈發呆。


    隨著門哢嚓一聲打開,謝莫聞一聞激靈,朝門口望去。


    進來的是談晚。


    見到了談晚,謝莫聞就像是見到了救命恩人。


    他激動地揮動手腕,金屬手銬在他的晃動下哐當哐當亂響。


    談晚沒有同他說任何一句話,而是默不作聲地將四個角落裏的拍攝機關閉。


    謝莫聞看不懂她在做什麽,他看不慣談晚明知他火燒眉毛了,此刻卻還氣定神閑的樣子。


    他沒法離開那張凳子,急不可耐地說道:“外麵那些警察說是我殺了高院長,我真的什麽都不知道,你趕快叫你手下那些警察放了我啊!”


    “謝莫聞。”談晚無情打斷了謝莫聞的話,“請你搞清楚現在的狀況。


    你被目擊者在兇案現場看見,在沒有其他嫌疑人之前,你是最大的嫌疑人。”


    “其他人不知道但你還不知道嗎?昨天你和我都是第一次見到高院長,而我壓根也沒有理由殺她,這點你應該比他們都清楚。”


    “要想盡快洗清嫌疑就少說幾句。”談晚輕聲喝止。


    她雖恨鐵不成鋼,可也不能看著謝莫聞遭受無妄之災:“我會盡快查明真相,讓你脫身。


    等下我要把錄製打開了,無論我問什麽,你如實說就行。”


    聽了談晚的話謝莫聞點點頭,安靜了下來。


    錄製打開後大約過了五六分鍾,李東遼也進來了,坐在談晚身邊協助審訊。


    李東遼將目擊證詞記錄本攤在桌上:“發現屍體的目擊證人是送牛奶的工人。


    看見你的時候,你就站在屍體旁邊一米不到的地方。


    請問謝先生,那個時候你為什麽會出現在那兒?”


    “昨天晚上大概十一點的時候,我曾經接到過高院長的電話。”謝莫聞如實照說。


    “你和高院長是什麽關係,你們認識嗎?”李東遼鍥而不舍地追問。


    謝莫聞:“嗯,前幾天她收到了恐嚇信,於是托我查寄信人是誰。


    我們不熟,隻在昨天見過一麵。”謝莫聞又補充了一句。


    談晚坐在一旁默不作聲地聽著,謝莫聞情緒穩定語調平緩。


    見他一一應對地很好,談晚稍稍放心些。


    不是偏向謝莫聞,而是打從心底覺得謝莫聞不會是犯人,在這樣的前提下她希望自己的朋友盡早脫開嫌疑。


    不過若謝莫聞真的對高院長做了什麽,她也不會徇私舞弊就是了。


    相比於袒護一個人,談晚更想知道的是真相。


    而顯然,李東遼對謝莫聞的迴答開始有疑問了。


    “根據資料來看,謝先生隻是個懸疑小說家,高院長為什麽會找你查案?”


    謝莫聞一下子無法迴答李東遼的話。


    他雖然自認為雇水軍為自己造勢這件事沒什麽問題,可偽造虛假身份這件事說出來地話,就有點在法律邊緣試探的味道了。


    之前在車上說起這件事,從談晚的反應來看,此事非同小可。


    這個世界上每日犯法又沒被抓到的人不少,而他既沒騙財又沒騙色,犯罪情節也不算嚴重,最多也就小打小鬧,被警察叔叔口頭警告一下的程度。


    偏偏與兇案產生了交集,還鬧到了警察跟前,謝莫聞不得不慎重。


    謝莫聞心裏突然間緊張,一時半會兒找不到合適的理由。


    正愣在原地不知道該如何解釋的期間,審訊室內很快陷入一片死寂。


    謝莫聞表麵冷靜,心理卻已經翻江倒海了,可他也不敢瞄談晚,生怕被攝像錄下來。


    就在此刻,一直沒說話的談晚,率先一步開口打打破審訊室內的死寂。


    談晚:“說說電話內容,高院長打給你什麽事?”


    一句話,直接將話題引開了。


    李東遼察覺到一絲異樣,他看了看談晚,然後又看向了謝莫聞。


    謝莫聞鬆了一口氣,趕忙迴答:“她說好像有人要殺她,希望我能去一趟。”


    “有人要殺她?”談晚微蹙眉頭,“你為什麽沒去?”


    “呃......”謝莫聞撓了撓頭,有些難為情“我最近拖稿比較嚴重,編輯在我家門口堵我,我為了躲他就沒迴家,跑去酒吧找妹妹們喝酒了......”


    “你去的是哪家酒吧?”李東遼拿出本子和筆,準備記錄。


    謝莫聞說了一個名字,李東遼將那家夜店的名字記了下來:“好的,稍後我們會和酒吧的服務員核實,請你繼續說。”


    “我沒什麽可說的了。”


    “既然你接到了對方的電話,後來為什麽又沒有去?”李東遼逼問。


    謝莫聞:“因為我喝上頭了暈暈乎乎的,我說我去不了讓她報警,說完我就掛了。”


    李東遼:“既然說不去,那為什麽又在大早上出現在了孤兒院?”


    謝莫聞:“我在酒吧裏的廁所裏睡到了三點,被服務員拍醒說他們要打烊了。


    那會兒我酒清了一些,給高院長迴了個電話,可她始終沒接電話。


    雖然有個朋友讓我不要管孤兒院的事情,可我還是不放心,決定去看一眼。”


    聽到這裏,李東遼朝談晚意味深長地看了一眼,然後很快收迴了視線。


    謝莫聞繼續說:“我去了孤兒院,孤兒院的大鐵門是開著的我就自己走進去了。


    原本想到三樓去找找高院長,可前院的樓一片漆黑,我找不到高院長本來想走了。


    經過三樓那間倉庫的時候,餘光看見倉庫牆邊坐著一個人。


    當時太陽還沒升起來,走廊裏又黑漆漆沒有開燈。


    我想看清一點就走了進去。”


    說到這裏,謝莫聞人想起了當時看到的兇案現場,以及高院長瞪著眼睛死了的樣子,不禁背後發涼。


    “雖然我是個寫懸疑恐怖小說的,但不得不承認,親眼看見兇案現場和光在腦子裏想象完全是兩迴事。


    近距離目睹了屍體血腥的死狀,是我這輩子見過的最恐怖的畫麵......”


    謝莫聞咽了一下口水,逼迫著自己的大腦,讓它忘記那幅畫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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