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德如實稟告:“趙先生有些急躁,四十分鍾前他就叫渴,一直催著我要水喝。”


    “他要是渴了,就倒杯冰水給他吧。”談晚的聲音淡淡的,萬般慵懶。


    阿德還以為自己聽錯了,重複了一遍:“冰水是指,冷水嗎?”


    “加點冰塊,送進去的時候再撈出來。”談晚伸了個懶腰,“他要是問起來,就說熱水器還沒修好,隻有冰水,讓他湊合先喝。”


    她見阿德手中準備了馬克杯,招招手讓他拿近些:“這杯子幾毫升的?”


    阿德將手中杯子舉高了些,盯著看了半天:“呃,大概200ml吧?”


    “換個小容量的杯子。”談晚令道,補充了一句,“比白酒杯大點,讓他沾沾水就夠了。”


    五分鍾後,阿德將水送到了趙毅德麵前。


    趙毅德接過,看著手裏的功夫茶杯子陷入了沉思。


    半天之後,他舉起杯子發問:“你們讓我用這個喝水?”


    “趙先生慢用。”把水送進房間,阿德快速撤了出去。


    趙毅德半張著嘴巴,重新將目光放迴眼前的小杯子。


    那小茶杯的杯寬隻有半截食指的長度,兩三個拇指蓋的深度,一口就沒有了。


    他一飲而下,冰冷的水順著食管流入肺腑,趙毅德瞬間冒出了冷汗。


    喝完不僅更冷了,而且這一口水不夠解渴,喝完更想喝,更渴了。


    不知道又過了多久,夏知月接完電話迴來。


    她走近會議室,看見談晚還坐在會議室外麵,詫異地問:“你們在幹嘛?”


    她說話的時候目光率先看向阿德,阿德就站在談晚身邊,什麽都沒有幹。


    阿德迎住夏知月的目光,略微閃躲了一下,然後視線看向了一旁的談晚。


    “談警官,你這是在幹嘛?”夏知月走上前。


    “做審訊的準備工作。”談晚打了個哈欠,又轉頭問阿德,“過去多久了?”


    阿德抬手看了一眼手表,迴答道:“三個小時了。”


    談晚也跟著看了一眼手表,頓了幾秒鍾才說:“再等等。”


    “等什麽?”夏知月將目光重新投向阿德。


    阿德將談小姐讓他們做的事情一一告訴給了夏知月,夏知月立馬就聽出了談晚此舉的意圖,下一秒她神色變了。


    “酷刑逼供不合法的,你這麽做也太大膽了!要是趙毅德投訴我們該怎麽辦?”夏知月壓低聲音,生怕讓裏麵的人聽出端倪。


    談晚“我沒有禁止他的飲水和進食,也沒有對嫌疑犯的拘留時間超過必要長度,更沒有暴力毆打他,不符合你說的酷刑逼供。”


    夏知月看向阿德,阿德點了點頭,意思是談小姐說的沒有錯。


    她無話可說,退了一步:“再給你最後兩個小時,扣留時間不能超過五個小時。”


    談晚微微一笑,露出勢在必得的表情:“對了,還有一件事,需要夏警官派人去查一下。”


    “什麽?”夏知月叉著腰滿臉愁容,反問道。


    “新娘室垃圾桶裏的奶油巧克力甜甜圈。”談晚指了指不遠處的新娘室,“事發之前我無意間看到趙毅德在喂新娘吃這個。”


    夏知月有點不耐煩了:“甜甜圈有什麽可驗的?”


    “夏警官有所不知,就在12小時之前,錢趙兩家鬧退婚鬧得很難看,新郎更是被錢家人羞辱到了極致,我瞧著他很不服氣,想來對錢家人恨之入骨。


    要是夏警官被人羞辱,會怎麽做?”


    夏知月將自己帶入趙毅德的情況,很快迴答:“還能怎麽辦,當然是退婚,然後和錢家老死不相往來。”


    “可趙毅德不僅咽下了這口氣,還特地買了甜甜圈討好錢召兒。”


    談晚說到這兒時停頓了一下:“夏警官不覺得,這個人轉變的態度也太快了嗎?”


    從談晚的引導,夏知月慢慢悟了:“你是說......”


    “趙毅德有可能,會將對錢家報複的心思轉移到錢召兒身上。”


    談晚說到這兒就不再說了,用鎮定的眼神看著夏知月。


    夏知月立馬揮動手:“快去,把新娘室內所有吃的東西都送迴警局做檢查!”


    趁著檢查工夫,又等了一會兒,談晚又看了一眼時間。


    時間差不多了,她站起身來伸展了一下四肢:“走吧,去看看趙毅德。”


    一推開會議室的門,一陣刺骨的冷氣撲麵而來。


    夏知月被冷風一驚,不禁打了個寒顫。


    這2月的天,室外已經寒風瑟瑟大雪紛飛了,怎的室內比室外還要冷這麽多??


    再看趙毅德,隻見趙毅德屁股下的凳子已經被換成了硬板凳。


    趙毅德渾身顫抖地坐在那張椅子上,而他麵前審訊桌上的大燈正照著他的臉。


    夏知月悄咪咪地來到談晚身邊,耳語道:“他一個人,就這樣待了四個半小時??”


    談晚沒有說話,隻用眼神迴應。


    眼前的嫌疑犯趙毅德神色呆滯,眼神看起來恍恍惚惚的,精神已經被摧毀到了極致。


    他雙手自然垂在身體兩側,背部微微瘺著,腦袋往桌角磕。


    看到會議室裏來人了,趙毅德的眼神盯著他們身上久久不散,說道:“快放我離開......求求你們不要再把我一個人留在這裏了......”


    阿德在審訊桌前加了一張椅子讓談警官坐下,然後又用手擋住了桌角,防止嫌疑人自殘行為:“趙先生,請你不要自殘。”


    “我真的吃不消了,我在這裏待的夠久的了!”趙毅德渴望的眼神看向夏知月,“夏警官,該說的我都說了啊,你們還要我說什麽??”


    “再說一遍給我聽吧。”談晚轉了轉手中的筆,“把你和夏警官說的,都再和我說一遍。”


    “你......我好像見過你。”趙毅德不是很肯定地看著談晚,想了很久。


    然後想起來了,昨天在新娘室門口戳穿錢召兒假死的那位談小姐,就是眼前之人。


    趙毅德非過目不忘之人,於是小心試探地問道:“你是......談小姐?”


    “這位是談警官,協助我們了解清楚錢召兒被害的全過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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