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婉清愣了一下,欣然地將手中的喜帖遞給談晚。


    晚上用完晚飯,談晚去洗澡,隨手將換洗的髒衣服丟在浴室門口的竹框內。


    打掃的女傭照慣例捧著髒衣框要去洗,剛拿起衣框沒走幾步,一個小掛墜就從縫隙中掉了下來。


    就聽見一聲清脆的聲響,東西落到剛好經過的厲覺腳邊。


    他半蹲在地上,在女傭身後將東西拿了起來,放在手心仔細端詳。


    那是一塊平安福。


    談晚從小體質就不太好,常常生病發燒,這平安福厲覺有印象,還是念書那會兒,他親自去寺廟裏為她求來的。


    他半蹲在地上久久沒有起身,手指輕輕摩擦著上麵的紅線,滿是迴憶。


    紅線還是原配的那根,隻不過經曆歲月洗禮有些暗沉老舊了。


    要不是今天見到了,就連他自己,都險些忘記自己送過這樣東西。


    真難為她,這麽多年了還一直帶在身邊......


    身後傳來錢婉清的聲音:“既然這麽在乎,幹嘛還對我兒媳婦冷冰冰的。”


    聽到聲音,厲覺翻了個白眼,將平安吊墜放迴浴室門口的桌子上,裝作沒聽見準備迴書房。


    “我都聽楊管家說了,這丫頭就是先前在厲榮舉證的那個年輕警察。”錢婉清繼續說道,“這麽多年我都放下了,你再繼續死磕又有什麽意義,既然那個男人犯了罪,就該有人把他送進監獄,你得認......”


    “無論誰把父親送進監獄,我都認。”不等錢婉清的話說完,厲覺反駁道,“但不能是她。”


    兩人站在浴室外麵,厲覺特地壓住了聲音不讓裏麵的人聽見。


    “我承認我還愛她,也試過忘記那些事情重新開始,可她自己做賊心虛對我避之不及。”男人輕歎了口氣,“恐怕她現在見到我隻有害怕,還談什麽感情。”


    話雖這麽說,可他還是忍不住地朝那個護身符看去。


    錢婉清女士饒有興趣地看著眼前的男人,將他一舉一動盡收眼底。


    她手指輕輕觸了觸嘴唇,靠在拐角牆邊盯著厲覺看,眼神不像是在看兒子,像是觀察一件實驗品,要將他的內心看穿。


    過了半晌,眼看著麵前的人不改心意,錢婉也不硬勸了。


    她輕聳聳肩膀,故作輕鬆道:“行,既然你這麽說那我就放心了。”


    “放心什麽?”男人上鉤。


    “當然是給我的小談介紹對象啊。”錢婉清打開手機,在通訊錄裏一通翻找,“我喜歡這丫頭,既然做不成兒媳婦,當我幹女兒也行~”


    “......誰要做你幹女兒。”厲覺無語,一把搶過錢婉清女士的手機,“我們的事你少管。”


    第二天一大早,談晚坐在地板上,愉快地將衣服收拾進行李箱。


    這幾天在厲覺的眼皮子底下憋壞了,想著能連續好幾天看不見他的臭臉,談晚心裏樂得不行,不禁控製地哼起了小歌。


    哼到高潮時餘光突然瞥見門口站了一個人,猛地抬頭,厲覺的身影映入眼簾。


    談晚嚇了一跳:“嚇我一跳,什麽時候來的也不吭聲。”


    厲覺穿著一身休閑睡衣,身子靠在門口,雙手交叉抱在胸前一絲不苟地看著她。


    過了半天,突然冒出來一句:“幾點走?”


    談晚全當他是空氣,繼續低頭整理,敷衍迴答:“一點的飛機,馬上走。”


    厲覺點點頭,很自然地接話:“好,我跟你一起去。”


    “哦......啊?”以為自己聽錯了,談晚立馬從地板上爬起來,連忙問道“為什麽啊?”


    通知完後,眼前男人連個屁聲都不發,轉頭就迴了自己的房間。


    留下談晚一個人傻愣地站在原地。


    厲覺留下這句話就迴房間了,很長時間都沒有動靜。


    眼看著時間出發時間要到了,談晚抓緊將自己的行李打包完畢,拎著箱子就下樓。


    楊管家提前為談晚安排了車子送她去飛機場,車子提前到了,等在莊園門口。


    車子旁邊除了楊管家以外還站著一個人,談晚仔細一看,竟然是謝莫聞謝作家。


    “謝先生?”談晚對謝莫聞的出現感到詫異。


    謝莫聞看見談晚也十分吃驚,說自己是錢婉清的遠房表侄,昨天接到她電話說給自己介紹個女孩子,還讓他來陪著一起去參加婚禮。


    謝莫聞寫書半輩子還沒談過戀愛,接到遠房表姑媽的電話後馬不停蹄地就來了。


    當他發現相親對象是談警官後,也有些愣住了。


    楊管家見狀,說道“夫人說您一個人去婚禮人生地不熟的,所以特地喊了謝先生陪您去,你們在一起也能互相解解悶兒,怎麽,兩位先前就認識嗎?”


    清楚了現狀,謝莫聞坦然笑了起來:“來的路上我本來還在擔心和陌生女孩沒話聊,現在看來,我與談警官的緣分不淺嘛!”


    談晚微微一笑,有謝莫聞陪著給自己解個悶兒,也好。


    謝莫聞自然地上前,接過談晚手中的箱子放進車子後備箱。


    待兩人坐進車內,楊管家又俯身透過車窗說道:“不好意思談小姐,您稍等一下。”


    謝莫聞感到奇怪:“怎麽了?”


    楊管家小眼神朝談晚看去,含糊不清地糊弄道:“呃,還有一位沒來。”


    “姑媽給我打電話的時候,我還以為就我們兩個呢,還有誰?”謝莫聞問。


    話音剛落,就看見厲覺出現在了大門口。


    他閑庭慢步地走到後排,拉開後排車門,對謝莫聞說道:“你,坐前麵去。”


    厲覺的語氣說不上好,還有些命令人的意思。


    “厲覺!”談晚有些不高興,“謝先生是客人,你對人家客氣點。”


    男人沉著臉,聽了談晚的話後,勉強擠出一個笑容又對謝莫聞說:“你坐前麵兒去。”


    談晚心生不快:“厲覺,哪兒有你這樣蠻橫不講理的,人家都已經坐下來了!”


    被夾在中間的謝莫聞始終一句話都沒說,眼看著兩頭劍拔弩張,就要幹起來了。


    謝莫聞趕忙從車內鑽了出來:“沒事兒沒事兒,我坐前麵也行,副駕駛風景更好~”


    厲覺得逞,嘴角微微勾起頗為得意,在車內挨著談晚坐下了。


    原主都發話了,談晚也不好再說什麽,當個悶匣子,氣唿唿地將頭轉向窗外背對著厲覺坐。


    一路無言。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惡果之下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冷茶清酒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冷茶清酒並收藏惡果之下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