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明雪抬眼看他,貓兒似的琥珀色眼睛含著怒氣,


    “二師兄,你非要這樣?”


    姬無夜臉上仍然掛著冰冷的笑意,甚至用折扇挑起她的衣襟。


    蘇明雪白膩的肩頭,露了出來。


    線條優美的脖頸,連著她的鎖骨,肩。每一處都是精致的。


    今日又穿著紅衣,更襯得肌膚如玉。


    “有何不可?”


    姬無夜笑道:


    “剩下的勞煩師妹自己動手脫了。”


    蘇明雪瞪著眼睛看著姬無夜,自己伸手去解衣帶,隻稍稍露出另個肩膀。


    便紅了眼睛,眼淚簇簇往下掉。


    姬無夜一怔,垂下眼睫看她,輕笑道:


    “師妹又裝可憐?”


    這下輪到蘇明雪發愣了。


    被看出來了。


    現在逃跑來不來得及?


    蘇明雪隻好慢吞吞地咬著唇,把衣服往下褪。


    衣裳卻突然被姬無夜伸手攏起。


    耳邊傳來一聲歎息,


    “就算知道小師妹是故意裝可憐,我也舍不得呢。”


    姬無夜眼裏噙著笑,


    “就換個簡單的吧。”


    他指著自己殷紅的唇道:


    “師妹當著師弟的麵,吻我,我便饒了師弟。”


    這雖有些羞恥,但還在可承受的範圍之內。


    蘇明雪踮起腳尖,湊近姬無夜的唇。


    輕吻了下,便聞到血腥之氣。


    蹙眉就要離開。


    “這樣可不行。”


    姬無夜卻扣住她的腰,纏綿地吻了過來。


    濕熱的唇中,還殘留著血跡,她不願吻。


    姬無夜威脅道:


    “再敢掙紮,便不是吻了。”


    她隻好不再動彈,乖順地由著姬無夜掐著下巴,吻得唇快要發燙。


    “下次別說這麽傷人的話了。”


    “我何時害過你?”


    姬無夜鬆開她,那雙瀲灩的眼睛,夾雜著幾分傷心和委屈,看了她一眼,才轉身迴了房。


    所以剛才姬無夜紅了眼圈是真的。


    不是她看花了眼。


    姬無夜本來就壞。


    還不容她說?


    被說了幾句,還會紅眼睛。


    可真和他平時的作風不太像。


    蘇明雪的唇不自覺地彎了彎。倏然想起身後陣法裏被凍住的沈焰。


    又轉過頭。


    陣法已經解去。


    沈焰不知何時昏厥了。


    有可能受傷的緣故。也有可能是氣急攻心,暈了過去。


    她費了好大力氣,才將沈焰拖到靈鹿上去,湊近才知道沈焰好像來之前,飲了酒。


    唿吸之間帶著桂花酒的味道。


    一路飛迴了淩劍閣。


    光禿禿的淩劍閣,竟多了一株海棠花。


    隻是春日還沒到,隻一棵樹苗,光禿禿的。


    蘇明雪看了兩眼,才將沈焰拖到床上。


    沈焰剛被霜花凍住,如今出了陣法,身上的衣服也濕漉漉的。


    蘇明雪怕他受傷過後,又受濕氣,身體吃不消。


    就把他的衣服褪去,想了想,還是拿來毛巾給他擦身。


    沈焰是練劍之人,身形極健碩。


    胸膛處微微鼓起的肌肉,像山巒般起伏,手戳下去,就會有反彈的觸感。


    她順著胸膛往下擦,爆發力十足的腰、胯。


    再往下,


    卻是不敢細看了。


    蘇明雪草草了事,放下毛巾便要起身離去。


    手倏然被握住。


    沈焰微微睜開眼,蹙著眉,很難受的樣子,仿佛酒勁上來了。


    “師妹…………”


    他喊了句,眼睛卻像沒聚焦一樣,眼神飄忽。


    嘴裏又喊了句“師妹。”


    她還沒應,手腕一痛。


    整個人就跌在他的胸膛之上。


    不知是不是她剛才用來擦身的水太熱。


    沈焰的胸膛滾燙。


    她趴在他的胸口,像在火炭上一樣。


    “師妹,不做爐鼎,做道侶好不好。”


    沈焰緊緊攥著她的手腕,寒星般的眼眸也帶著水汽,盯著她。


    語氣帶著懇求重複。


    “不做爐鼎,做道侶。”


    蘇明雪懶得跟一個醉酒說話,怪不得今天輸這樣慘。


    原來還飲酒。


    她隨口道:


    “就做爐鼎。”


    沈焰聽了立刻反駁,固執道:


    “不,做道侶。”


    “就做道侶。”


    甚至還威脅道:


    “不跟我做道侶,我就哭給你看!”


    蘇明雪被他耍酒瘋逗笑了。


    沈焰怎會哭?


    她寧願相信師尊會哭,都不相信沈焰會哭。


    便笑道:


    “是麽,那師兄哭給我瞧瞧。”


    “我是不可能做師兄道侶的。”


    沈焰的黑眸盯著她發愣,蹙眉,不言語了。


    蘇明雪莞爾,也並未當迴事。


    起身要離開,卻被緊緊攥著手腕不給走。


    蘇明雪掙紮不了,想等著他睡著再走。


    便趴在他的胸口打盹。


    沈焰緊緊握著她的手,閉著眼睛。


    不知過了多久,她聽他唿吸好似平穩了許多,猜他睡著了。


    便要起身。


    燭火之下,卻隱隱約約瞧見他的眼角泛著淚光。


    蘇明雪身形一頓,怕弄醒他,又趴迴了他的胸口。


    *


    第二日她醒來時。


    沈焰正冷冰冰地盯著她。


    “還穿著姬無夜的衣服?”


    “脫了。”


    “我現在想要。”


    “…………”


    蘇明雪不悅地抬眼看他,


    “傷成這樣還要?你瘋了。”


    到時候別在她身上暈死過去。


    沈焰卻掐著她的下巴,冷酷道:


    “這不是你操心的事,你隻要知道你是我的爐鼎,我想要,你給我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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