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子,這個時候,我們不能去給夫君添亂。”


    王若晴一把抓住了西子的手,一臉凝重地說道,“且不說如今京都是否有人知道太子爺斷臂的事,就算沒有,我們也不能去。”


    “可是……”“我知道你心裏著急。”


    西子正欲開口,王若晴起身將西子摁在了位子上,“現在朝廷上下都在看著,遠征軍現在去了這麽久,戶部一年花在軍隊上的錢糧已經太多了。太子爺那邊有倩薇,朝中已經議論紛紛,我們再過去,那麽流言蜚語頓時就來了,對太子更為不利。”


    “這……”


    西子一時間不知如何迴答,頓時沉默了下來。


    王朋興看著自己女兒,眼中滿是讚許。


    這麽多年過去了,當初那個丫頭終於成了太子的左膀右臂,心思縝密,做事沉穩。


    “你總不想在他們口中,太子變成那個荒淫無度,好大喜功之人吧?”


    王若晴一臉笑意地說道,“我們現在要做的,就是穩定後方,讓太子沒有後顧之憂。”


    “好!”


    西子點了點頭,算是默許了王若晴的話,但心中仍舊著急。


    “女兒,你打算怎麽做?”


    王朋興端起茶杯,用茶蓋撇了撇上麵的浮茶。


    “我一時間還不清楚。”


    王若晴搖搖頭,麵色凝重地看著搖擺不定地燭火。


    她表麵上鎮定自若,可心裏一點底也沒有,一旦京都流言四起,那麽局麵很不好控製。


    別看帝辛幾年滅迴紇,征高句麗,平北疆,收西涼,可朝中對這個常勝太子的武力議論從來沒有平息過。


    好大喜功,征伐無度,勞民傷財。


    “我覺得你可以去找一找李正甫,隻要能過他這一關,或許就能穩定下來。”


    王朋興抿了一口茶,很是淡定地說道,“他門生故吏遍布天下,隻要他堅定地站在太子這邊,那些人就翻不起風浪來。”


    “我知道了。”


    王若晴點點頭,隨後就轉身去了書房。


    此時的李正甫正在書房裏,他的麵前同樣也放著一封信,信中的內容和王若晴手中的內容除了字跡之外,幾乎一模一樣。


    “砰砰砰。”


    就在這時,門外突然響起了一陣敲門聲,“老爺,太子妃求見。”


    “終於來了。”


    李正甫伸了個懶腰,起身將信收了起來,“讓她在大堂等老夫一會。”


    “是。”


    下人迴了一句,外麵便沒有了聲音。


    等到李正甫來到大堂,此時的王若晴正喝著茶,一臉的泰然。


    “老夫見過太子妃。”


    李正甫拄著拐杖,正欲行禮。


    “李大人太客氣了,快坐。”


    王若晴趕緊起身扶住了李正甫,將他扶到了位子上,“您要是行禮,豈不折了我的壽麽?”


    隨後又在李正甫對麵坐下,“這麽晚來叨擾李大人實在是不好意思,還希望李大人不要介意。”


    “太子妃說哪去了。”


    李正甫摸了摸胡子,接過了下人遞過來的茶,“老夫最近我失眠啊,一直沒能睡個安穩覺。”


    “這是為何?”


    王若晴有些疑惑地看了李正甫一眼。


    “心力交瘁啊。”


    李正甫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茶,歎了口氣,“太子爺自從率兵遠征之後,兵部就交給了老夫。如今那邊的戰況吃緊,老夫這裏的日子也不好過,堂官們天天勸老夫,讓老夫上折子給皇上,希望太子能迴來。所以,老夫愁啊。”


    聽到這,王若晴算是迴過味來了,合著在這裏等著自己呢。


    “我聽說李大人一向好山水畫,這一次特意給李大人找了一幅。”


    她放下手中的茶杯看了外麵一眼。


    隨後,一個丫鬟趕緊上前,將一個畫匣遞給了王若晴。


    “哦?太子妃也有研究?”


    李正甫似乎也來了興趣,看向了王若晴手中的畫匣。


    “大人請看。”


    王若晴將茶杯拿開,小心翼翼地取出畫,緩緩打開。


    “這是……”


    李正甫剛看到一半,頓時站了起來,一臉不敢置信地看著畫中的景色,“清水道長的《景山渡口圖》?”


    “李大人果然是書畫大家,一眼就看出來了。”


    王若晴笑了笑,“我對書畫沒什麽研究,不如李大人。”


    “好畫,實在是好畫啊。”


    李正甫看著桌子上的話,驚歎不已,讚不絕口地說道,“清水道長留下的真跡不多了,這一幅《景山渡口圖》據說當初拍出了十五萬兩,沒想到落到了太子妃手中。”


    “一幅畫而已,竟然值這麽多錢?”


    王若晴表麵上有些驚訝地看著桌子上的話,心裏卻暗暗心疼,這幅畫她是花了十七萬兩從別人手中買來的。


    “太子妃有所不知啊。”


    李正甫仍舊欣賞著那幅畫,讚不絕口地說道,“清水道長的畫,可是千金難求啊,一般人還真買不到。”


    “大人這麽喜歡,就送給大人好了。”


    王若晴不以為意地在一旁坐下,看著李正甫笑了笑。


    “那……”


    李正甫正欲迴答,卻是笑了笑,隨後也迴到了位子上,“太子妃如此厚愛,下官正是承受不起啊。”


    “李大人說笑了,您是國家棟梁,這些年為了大離費盡心血,鞠躬盡瘁,一幅畫而已,應當的。”


    王若晴一臉正色地說道。


    “太子妃,下官承受不起啊,正所謂無功不受祿啊。”


    李正甫拿起茶杯看著裏麵的茶葉,淡淡地開口道。


    “其實,不瞞李大人,我這麽晚來找你,也是有一點小事,希望大人能夠出麵平定一下。”


    王若晴見這個老狐狸始終在打太極,有些坐不住了,開口說道。


    “哦?不知道太子妃說的是何事?下官洗耳恭聽。”


    李正甫也放下了手中的茶杯,坐直了身子。


    “這兩天京都有謠言,說是太子在前方受了重傷,就連胳膊都斷了一隻,實在是讓人氣憤。太子為國遠征,朝中卻有人暗中使絆子,這不管是對太子,還是對朝局都極為不利。”


    王若晴無奈地歎了口氣,看著李正甫說道,“還希望李大人能夠出麵解釋下,讓這些流言蜚語不攻自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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