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上的雨不知何時漸漸小了下來,等到反應過來,天色已經完全放晴。


    隻有衣服上的濕氣和地上的水漬留下了一些線索。


    皇宮。


    午門之外。


    百官的簇擁之下,帝辛和成王正笑著聊天,言語間多是對彼此的關心和讚賞,若是不明就裏的人看來,仿佛是一對情深義重的兄弟一般。


    然而,在場之人卻並沒有一個真正的蠢人。


    看著裕王和成王相談甚歡的模樣,所有人的心中都冒出了一個念頭。


    裝腔作勢。


    帝辛和成王亦是知道他們這番舉動在外人眼中假的厲害,然而卻不得不如此。


    在外人眼中兩個人終究是同父異母的兄弟,私下鬥得再厲害,表麵上的名聲卻依舊需要顧忌一下。


    哪怕恨不得轉身就給彼此一刀,但在百官麵前,兩個人卻依舊需要表現出兄友弟恭的模樣方可。


    當然,這應當是成王的想法。


    而對於帝辛來說,此刻的行為不過是為了之後大朝會上的謀劃,暫時迷惑成王罷了。


    口不對心的兩個人,便一直聊到了卯時三刻。


    也就是大朝會開啟的時間。


    隨著六聲鍾鳴之聲,午門兩側的小門應聲開啟,百官也迅速各歸原位。


    帝辛和成王也終於停下了對於彼此的奉承。


    “大哥,請。”


    “五弟,請。”


    聲音落下之後,兩人也分別站在了百官的前麵。


    雖說朝堂之上不少武將勳貴也已經倒戈向了成王,但他一開始的根基畢竟在文官之中,因此此刻還是如往常一般,站在了文官的最前麵。


    帝辛雖非京官,但裕王的身份也不可能讓他站在其他官員身後,因而站在了武官的最前列。


    “百官覲見。”


    小太監的尖細聲音響起,分立兩側的文官和武將以成王和帝辛為首,分別從午門的左側門和右側門走了進去。


    隨後按著步伐,走進了大殿之中。


    太和殿。


    因為皇帝的金鑾在此,故又稱金鑾殿。


    平時的小朝會,因為上朝的官員數量有限,一般會在金鑾殿的偏殿。隻有大朝會的時候,京城百官齊聚之時,方會選擇麵積較大的正殿。


    今日正是一周一次的大朝會。


    ……


    自古隻有臣等君,未有君等臣的道理。


    入金鑾殿之後,百官依著進來時的順序,分成文武,按品秩高低站在屬於自己的位置之上。


    而也就在百官都站好之時,老皇帝才姍姍來遲。


    帝辛也是自那次幫老皇帝治療之後,時隔一年多的時間第一次見他。


    與當時躺在病榻上的模樣不用,老皇帝臉色雖還有些蒼白,但卻沒有了行將就木的感覺,舉手投機間,帝皇的威嚴展現的淋漓盡致。


    龍行虎步地走到金鑾寶座之前,老皇帝隱秘地看了一眼站在武將最前列的帝辛,方才裝作不經意的樣子收迴了視線,坐了下去。


    聖顏不可直視,故也沒有人看到,他的眼神中有一絲詫異。


    所謂做多錯多,為了防止留下太多的證據,老皇帝和帝辛在商議到大致的計劃後便沒有再見過麵,甚至連暗中的溝通都幾乎沒有。


    因此,他雖然知道帝辛到了京城,卻不知道他今日會來上朝。


    但是雖有一絲詫異,他卻並未半分慌亂。


    當時兩人雖然沒有約定好時間,但是也說好了,等到帝辛入京上朝之時,便是兩人的計劃開始之際。


    不動聲色地坐下之後,站在老皇帝身側的太監總管也開了口。


    “上朝。”


    包括帝辛和成王在內,殿下百官全部跪了下來。


    “拜見吾皇,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老皇帝年邁但不失威嚴的聲音響起。


    “眾卿平身!”


    “多謝陛下!”


    又是一陣嘩嘩的聲音,百官起身之後,仿若一根根柱子般,垂目而立。


    老太監的聲音再度響起。


    “有事起奏,無事退朝。”


    “兒臣,有本要奏!”


    ……


    隨著帝辛一步邁出,縱然當著皇上的聖顏,百官之中亦是控製不住地出現了一點騷亂。


    之前入京幾次,卻從上過朝的裕王殿下今日出現在午門之外時,他們就有預感。


    今日裕王殿下,定不是心血來潮。


    但是他們也未曾料到,他會第一個站出來。


    畢竟按照慣例,不論是小朝會還是大朝會,首先要處理的,應當是之前在朝會上討論過但未解決的問題才對。


    不過慣例並非固定的流程,百官雖有些措手不及,但也沒有多說什麽。


    “啪!”


    “肅靜!”


    老太監揮動了一下手中的鞭子,破空之聲壓下了台階之下百官的聲音。


    待百官安靜之後,老皇帝才仿佛有一絲意外地問道:“小五,你不好好在北疆待著,迴京城做什麽?”


    他帶著些許斥責的語氣說道:“朕賜給你的令牌,不是讓你這麽浪費著玩的。”


    帝辛卻仿佛什麽都沒有聽出來,仍舊低著頭說道:“兒臣這次迴京不是為了玩,而是有正事要稟告父皇。”


    “說!”


    老皇帝不含喜怒的聲音響起。


    百官眼觀鼻鼻觀心,皆低頭不語。


    在他們眼裏,便是皇帝不喜裕王上次卻隻是因為貪玩,便白白浪費了一次令牌歸京的機會。


    至於裕王殿下要上稟之事,他們並不怎麽關心。


    朝廷方麵從未克扣過北疆的物資,他們這些在京城的官員也一向對北疆敬而遠之,從不摻和北疆之事。


    裕王殿下乃是北疆的定遠元帥,索要上稟之事應當與北疆有關,那麽和他們的關係自然也就不大了。


    可誰也沒有料到,帝辛的下一句話就下了所有人一跳。


    “啟稟父皇。”


    帝辛拱手說道:“兒臣要狀告成王勾結外族,暗殺皇室中人。”


    一言出,眾人驚。


    而最驚訝的,似乎是台階之上,坐在金鑾寶殿上的那人。


    老皇帝猛然抬起頭來,一雙眼睛中似乎攝出了光芒。


    “胡鬧。”


    他臉色不善地說道:“你可知道自己在說些什麽?”


    “兒臣知道。”


    帝辛仍舊拱手而立,平穩地說道:“兒臣要狀告兒臣的大哥、父皇的長子、當今的監國成王殿下,一年半之前勾結夷族,趁兒臣歸京之際派人追殺兒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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