藥羅葛同健的房間就在曾弘深的房間隔壁,而曾弘深的房間便在練武場的附近。


    帝辛從軟劍藥羅葛同健的小院子裏出來,第一個路過的便是練武場。


    剛剛靠近,他就先聽到了一陣抱怨的聲音。


    “先生,這不公平!”


    充滿怨念的聲音如是說道:“……先生昨日明明說過是五哥的意思,我今天可以休息一日的,你們說話不算數!”


    “我要告訴……”


    聲音剛剛落下,一聲淒慘的叫聲便隨之而起。


    “嗷……”


    其聲之悲,聞之戚然。


    隻需要跨過眼前這道圓形的拱門,便進入練武場,然而在聽到慘叫聲後,帝辛卻停下了腳步。


    思索了片刻後,他打消了想要進去的念頭。


    毫不猶豫地遠去。


    當老師的要在休息日補課,和他一個無辜的兄長有什麽關係?


    將坑了趙襄齊的事情拋在腦後,帝辛迴到後院,在提前返迴的西子服侍下,重新換了一身衣服。


    錦衣玉帶著身,華貴之氣自顯。


    隨後,帝辛出了裕王府的大門。


    大門之前,一頂早已準備好的轎子旁邊,除了作為轎夫的四個小太監之外,,還有一位作宦官打扮的大太監候在一旁。


    證明大太監不是別人,正是數年前,追殺宋倩薇,逼得她不得不藏進裕王府的陳思敏。


    一名入照級別的強者,宮內的供奉之一。


    帝辛還未走到轎子跟前,便主動開口說道:“陳公公,本王剛才有一點急事,耽誤了些許時間,讓你久等了,抱歉抱歉。”


    “五殿下言重了。”


    大太監陳思敏半躬著身子,恭敬地說道:“殿下身份尊貴,咱家做奴才的,等一會沒有關係,莫要讓陛下等急了才好。”


    話雖這麽說,可語氣中的一絲陰陽怪氣卻怎麽都隱藏不住。


    “哈哈,也是,也是。”


    帝辛哈哈兩聲,打了個馬虎眼,隨後說道:“那咱們就趕緊啟程入宮吧,本王本就得父皇不喜,這要被怪罪下來可承擔不起。”


    “君威難測,殿下明白就好。”


    陳思敏也並未抓著不放,躬著身子,側身示意道:“時候不早了,殿下請吧!”


    “辛苦公公了。”


    帝辛微微頷首,然後在一名小太監掀開轎簾後,彎身坐了進去。


    “起轎!”


    隨著一聲尖細的聲音響起,四名轎夫同時用力,抬起轎子朝著皇宮的方向而去。


    ……


    在這個年代,能夠坐得起轎子的大多都不是常人,但其實轎子之內,卻並不如想象中那般舒服。


    若是碰到技術不好以及默契度不夠的轎夫,甚至可以用受罪來形容。


    但是皇宮內培養出來負責專門抬轎子的小太監,不論是配合還是技術自然都是頂級的。


    因而,帝辛在進入轎中後,也隻感到了微微的搖晃。


    而陳思敏雖然剛才說了怕皇帝等得著急,但真正動身之後,卻並未催促抬轎子的小太監加快腳程。


    事實上老皇帝自然沒有規定時間,而這位皇室的供奉也隻是借著剛才的話,發泄一下心中的不滿罷了。


    陳思敏不著急,帝辛自然也不急。


    索性裕王府雖然離皇宮不遠,但若是正常的速度,倒也還需要一些時間,他便閉目養神了起來。


    他並未將陳思敏剛才的陰陽怪氣放在心上。


    陳思敏雖說是一名太監,但入照級別的術士境界以及皇室供奉的身份,倒也讓他不像普通的太監那樣身份低微。


    他會以奴才自居,可離開皇宮之後,不論是王爺的府邸還是哪位大人那裏,那個對他不是以禮相待?


    事實上,帝辛之前也並未表現得特立獨行。


    讓一名入照術士記恨上,可不算什麽好事。


    自換做陳思敏來接他入宮之後,每次這位大太監來的時候,帝辛都會讓人將他迎入府中,喝一杯上好的茶,再行動身。


    但今天的情況終究特殊一些。


    陳思敏到來的時候,那位迴紇正使可還在和藥羅葛同健聊天呢!


    若是讓一位入照術士就這麽入了府,那位迴紇正使在潛出王府的時候,很有可能會被發現。


    因此,隻能委屈他先在大門口等一下了。


    若僅僅是這樣也就算了。


    但是帝辛當時可藏在藥羅葛同健的屋內做那隔牆有耳之人,迴紇正使不離開,他也出不來,


    所以,攔截陳思敏的任務,自然就落在了府內的仆人身上。


    一位入照級別的術士,堂堂皇室的供奉,僅僅讓一個仆人出麵,就被迫隻能在府外等著。


    陳思敏在成為二境強者後,什麽時候受過這種氣。


    縱然這是在一位王爺的府邸之前,他心中自然也會生出怨氣。


    如果是那位正當紅的大皇子成王,陳思敏或許也就忍了,可這位卻是屢屢惹得皇帝生氣的五王爺裕王。


    據說上一次,因為裕王再一次唱反調的緣故,老皇帝放出了話。


    如果裕王一直反思不成,便禁足在裕王府內,永遠不要迴他的北疆了。


    此話一出,原本就因為被禁足而不被看好的裕王,在眾人心中的評價,自然又低了三分。


    再加上快半年的時間過去,裕王因為再沒有搞出什麽大事,原先的熱度也慢慢下來了。


    朝廷之內從來如此,不進則退。


    從明麵上來看,兼任監國一職的成王殿下,似乎已經成為了下一任皇位的不二人選。


    因而,陳思敏雖一直負責接帝辛出入宮,可也隻是看在他的身份,以及日常到位的表現,從而維持著基本的尊敬而已。


    可若是碰到如今天這般的事跡,他雖然不會違逆帝辛的意思,但挖苦兩句卻是免不了的。


    陳思敏的舉動都在帝辛的預料之內,而且因為突然冒出的念頭,他和藥羅葛同健在談話的過程中,又讓這位皇室供奉多等了一段時間。


    帝辛這具分身的身份雖貴為王爺,但從未覺得人有高低之分。


    陳思敏雖有職責在身,可這麽冷的天氣,讓人家在門口等了這麽長的時間,隻是被抱怨兩句,在帝辛看來根本沒什麽。


    人之常情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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