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監國之前,成王縱然發現了大離境內出現了造反的苗頭,也不可能擔著給別人做嫁衣的風險,將所有精力轉移到鎮壓叛亂上去。


    可是現在不一樣了。


    兼任監國一職後,太子之位在他看來已經成為了囊中之物。


    成為太子後,以老皇帝如今的狀態,登基為帝也是早晚的事情。


    整個大離,此刻已經被成王當做了他的禁臠。


    有人想在他的碗裏強肉吃,他怎麽可能允許?


    成王眯著眼睛,心中思緒不斷。


    如今即將入冬,老五又被禁足京城無法離去,那隻遠征軍就算不退兵,也無法繼續征伐。


    因此,異族之事可以先放一下。


    不僅如此,將那些異族使團留在京城,也可以拖延時間。


    人在其位,方謀其政。


    當兼任了監國一職後,成王便開始以一國之主的角度開始看事情,而原本是眼中釘肉中刺的北疆遠征軍,也在帝辛被禁足京城後,變成了手中一枚不錯的棋子。


    在談判成功之前,隻要遠征軍留在南疆那邊坐鎮,那些蠻夷便不敢輕易騷擾大離邊境。


    如此,他便有精力,專心致誌地處理大離的內憂了。


    而至於那琉球使團中,他那位同伴之間的合作?


    古月界的界主之位隻有一個,縱然兩人的本尊是同盟關係,但既然同處於一個局中,自然要為自己考慮。


    有共同利益的時候,兩人自然會選擇合作。


    但若是利益不一致,彼此也不會顧忌在外麵的同盟關係,而有任何的猶豫。


    古月界降臨的界主分身可不止他們兩人,若是因為一些糾纏不斷的關係而糾結猶豫,結果導致古月界界主之位落在其他人手中,這在兩個人看來都是難以接受的。


    比起比其他界主得手,他們反而更願意本就是同盟的對方成功。


    因而,本尊的同盟關係會讓他們在合作的時候比其他人多出一抹信任,但卻不會影響到彼此分身身份的立場。


    ……


    那一邊,成王在考慮如何鎮壓大離境內的叛亂,並趁機剔除一些古月界界主之位的爭奪者。


    而裕王府內,帝辛卻在享受著西子的按摩。


    所謂計劃趕不上變化。


    數日之前,他以高調的方式入京,目的便是要攪亂京城這一攤渾水,從而為自己創造優勢。


    他已經做好了準備,就算是職位再低之人,隻要有官員登門拜訪,他便一視同仁地接見他們。


    隻是沒有預料到的是,在入宮的第一時間別被老皇帝揭穿了身份。


    而在結成同盟之後,為了防止刺激到成王,產生不必要的變數,本來打算攪亂的渾水,自然要讓它恢複平靜。


    但是又不能做的太明顯了。


    在這種情況下,惹惱皇帝被禁足便是一個極好的理由。


    宮內發生的事情,饒是對帝辛來說震撼也不小,因此這也是他在迴府之後才反應過來的。


    他迴京之後,會前來拜訪的官員,隻會有一個共同的目的。


    下注。


    然而當帝辛熱鬧了皇帝之後,那些見風使舵之人,自然不會再這個時候犯傻。


    京城百官誰不知道,裕王自離京之後的所有舉動,之所以如此順暢,便是因為有老皇帝在京城替他擋下了所有阻礙。


    而現在,裕王不感恩戴德也就罷了,居然還敢和皇帝唱反調。


    雖然裕王的優勢依然不小,但在惹惱了老皇帝的前提之下,眾人看來自然暫時也就沒什麽投資的必要了。


    因而,在老皇帝原諒裕王之前,這些牆頭草一般的官員,並不打算在帝辛這邊下注。


    雪中送炭,固然有可能獲得更大的收益,但風險也大。


    與之相比,錦上添花雖然收益小一些,但卻是穩賺不賠的買賣。


    不過,倒也不能說,這段時間完全沒有官員在拜訪過帝辛。


    總有人喜歡下冷注,也總有一些人是沒有選擇。


    那些搖頭草一樣的官員,不會在這個時候登門拜訪,但是這些人卻不會顧忌這些。


    不過相對來說,這樣的人還是太少了。


    因而,這幾日之間,裕王府門前,幾乎可以用門可羅雀來形容。


    而等到老皇帝下旨,成王兼任監國一職後,縱然是那些人,也不再登門拜訪。


    明眼人都看得出來,老皇帝已經選好了真正的繼承者。


    此刻再在裕王這裏下注,那就不是在賭了,而是在送了。


    與之相比,因為成王一直不被召見,受了影響後有些冷清的成王府,卻恢複了以往的熱鬧。


    不,甚至要更熱鬧了一些。


    若是能夠在成王被立為太子之前便在他這裏留下一些好的印象,未來等到成王登基之後,不說飛黃騰達,但也能夠得到不少的好處。


    而這其中,那些之前表現出一些疏離的官員,拜訪地最為殷勤。


    比起飛黃騰達,他們更不怕這位大離的未來之主,對他們秋後算賬。


    而讓這些人鬆了口氣的是,送上門的賀禮並沒有被退迴來,而成王在對待他們的態度上,也和以前並未有太大的區別。


    仿佛什麽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相隔了幾條街的成王府和裕王府,形成了完全鮮明的對比。


    而這其中,唯一沒有受到影響的,似乎隻有八王爺趙襄齊。


    自從在帝辛麵前露餡之後,他每日卯時之前,都會準時來到裕王府,接受曾弘深的訓練。


    甚至於,當成王兼任監國一職的聖旨下來後,他也並未遲到過一次。


    仿佛不論如何,他都隻會站在帝辛這一邊。


    對此,趙襄齊即便不說,帝辛也能夠看得出來。


    以趙襄齊的財力,若是轉頭成王,他自然會選擇歡迎。


    然而母妃是商戶之女的出身,以及之前對北疆的支持,他就算輔佐成王登基之後,也不會有太好的下場。


    甚至於被過河拆橋,算計而死都不是沒有可能。


    皇家無親情,對於這些同樣有著繼承權的兄弟來說,一旦被認定了存在危險,那麽不管之前做了什麽,都會迎來最終的清算。


    他們兩個,已經成為了一條繩上的螞蚱。


    對於趙襄齊來說,與其兩麵三刀,倒不如跟著帝辛一條道走到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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