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辛心裏很清楚。


    這一走一時半會迴不來了,等再迴來的那一天,就是兵臨城下的那一天。


    既然迴不來,那得多帶點東西。


    “來福,傳本王命令,把裕王府能帶走的所有東西,都給本王打包帶走。”


    來福一聽覺得有點好笑。


    “殿下,你這不是去上任,而是搬家啊。”


    “對,本王就是搬家,別囉嗦,動靜越大越好。”


    裕王府上上下下,全部動員,把東西打包裝上馬車。


    一時間,鬧得是熱火朝天。


    成王府。


    一個耳目匆匆跑迴來向趙成睿報告。


    “稟王爺,裕王府所有人都在打包東西,全部裝上馬車。”


    成王趙成睿一聽,暗忖道:帝辛這是要搬家的節奏啊。


    難道,他真的退出皇位之爭了?


    他一旦去了邊關,對京城之事就鞭長莫及,奈何不了我趙成睿。


    昨日本王還想先把裕王弄死,然後再對付其他的王爺,看來是我多慮了。


    “本王知道了,由他去吧,途中不可阻攔。”


    “喏。”


    帝辛帶著近百輛馬車,裕王府上下一千多人,浩浩蕩蕩走出京城。


    行至城外十裏長亭,一個下屬匆匆跑來稟報。


    “稟殿下,成王帶著人馬追上來了。”


    帝辛一聽大驚,忙問道:“有多少人?”


    “大概近百人。”


    帝辛一聽方才鬆了口氣。


    “不妨事,他是來給本王送行的。”


    一百多騎駿馬而至,成王趙成睿先跳下馬背。


    “五弟,你要走都不通知大哥一聲,大哥舍不得你走啊。”


    帝辛心想,趙成睿這是貓哭耗子假慈悲來了。


    既然這樣,那就陪他嘻哈幾句。


    “聖旨如山,詔命似天,小弟接到聖旨之後,不敢絲毫怠慢,故而沒來得及和大哥告別。”


    成王問:“五弟這一走,何時才能迴來?”


    帝辛答:“遙遙無期。”


    成王一聽,放心了,裕王已不足為慮。


    趙成睿一揮手,身後十幾個人抬著幾個大箱子,放在帝辛麵前。


    “大哥,這是何意啊?”


    “打開!”


    幾個大箱子被打開,裏麵發出金色的光。


    原來,這幾個箱子裏裝的都是黃金。


    “五弟,邊關貧瘠,這些東西你將來會用得著。”


    帝辛心中大喜,有了這些黃金,何愁不能在邊關招兵買馬。


    “多謝王兄,小弟在此給王兄磕頭了。”


    “快快免禮,時辰不早了,五弟快趕路吧。”


    收下成王的黃金白銀之後,帝辛竟然在心中心存一絲感激。


    這讓他想起曹植的一首詩: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自古帝王家,兄弟相殘,為的是爭奪一個皇位。


    假如沒有皇位之爭,他們可都是好兄弟啊。


    ……


    從京城出發,,近百精騎,一千多人。


    行了也有五日了。


    這天,


    前方車隊突然停下,帝辛問來福道:“前方發生了何事?”


    “小的也不知道。”


    “那你還不去問。”


    帝辛忍住把來福一腳踢下馬的打算,努力耐著性子。


    當奴才的,就應該有奴才的樣子,為主子分憂。


    來福倒也識趣,趕忙縱馬向前,前麵的親衛隊統領卻已經策馬奔來。


    到了馬車近前後,才一勒韁繩,停了馬蹄,隨後翻身下馬,恭敬稟報道:“殿下,前方有山賊打劫了一處村莊。”


    “什麽?”


    帝辛聽得一愣。


    他們這一路行來,都是走的官道,沿途倒是有不少村莊。


    山賊,也算是這個時代的特色了。


    這幾年,老皇帝病臥榻上,荒廢了朝政,弄得黎民百姓怨聲載道,民不聊生。


    因此也逼迫了不少人揭竿而起。


    這些人……說是起義軍,其實就是山賊。


    縱觀曆朝曆代,山賊禍亂成行,已然成了常態。


    帝辛想到這裏,心裏一動,嘟囔道:“看來上任後,山賊問題也得好好解決啊。”


    “殿下,這些山賊不過隻是宵小之輩,毋須擔心,還請讓屬下帶領幾十精騎,衝陣幾次,定衝得這些山賊潰不成軍。”


    “如此……就有勞統領了。”


    馬隊統領領命,再次翻身上馬,跑到前麵去率兵衝陣了。


    不過盞茶的功夫,帝辛坐在車內,隻聽見外麵傳來一片鐵蹄陣陣,夾雜著喊殺聲、嘶吼聲、哀嚎聲……


    片刻過後,那統領已經浴血歸來。


    “殿下,山賊已經被我等擊潰,隻是那村中……”


    帝辛心有戚戚,連忙追問道:“村中怎麽了?”


    “村中已經被山賊洗劫一空,村民死傷無數。”


    “唉……”


    帝辛搖搖頭,有些惋惜。


    山賊洗劫,燒殺搶虐無惡不作,即便是麵對那些手無寸鐵的村民,但凡是有反抗的,直接一刀殺了了之。


    眼下即便是擊退了山賊,也不過是亡羊補牢行為而已。


    帝辛心有所感,卻恐於無能為力,隻能歎息道:“留下兩名親衛,配合當地官府,重整村莊,其餘精騎,繼續啟程吧。”


    眼下他能做的,也就隻有這些了。


    車隊再次啟程,隻是比之前行得慢些了,倒是讓帝辛好受了不少。


    又行了一個時辰左右,來福突然稟報:“殿下,前麵跪著一個女子……”


    “又怎麽了?”


    “小的也不知道啊……”


    帝辛皺著眉,不由得縱馬前去查看。


    隻見鐵蹄陣陣,揚起灰塵,但那灰塵中,卻跪著一人,雖看不清相貌麵容,但看她搖搖欲墜的模樣,卻也讓人心疼。


    這人也是有毅力,足足跟了車隊兩個小時了,竟還不放棄。


    眼看那人搖搖欲墜的模樣,哪怕是再怎麽鐵石心腸的人,也會有些意動,更別說帝辛並不是一個狠人。


    輕歎了一聲過後,便開口道:“眼下也到晌午時分了,前方尋個地方整頓,吃了飯再走吧……若是這人再跟著我們,就帶她來見我。”


    又行了片刻功夫,車隊終於停了。


    前後精騎原地整頓,吃著幹糧,檢查馬匹,來福卻已經跑了出去,不多時,就把那人領了過來。


    “殿下,小的已經把此人帶來了。”


    帝辛略微打量了下那人,忽然皺起了眉頭。


    女子低著頭,看上去非常瘦弱,一副弱不禁風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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