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臣的話落下,老皇帝的臉都黑了。


    因為這大臣是那個孽種的人。


    “嘔……”謝嶼衡又幹嘔了一聲,聲音發顫虛弱道:“你鼻子忘在你後院姨娘身上了,你如何斷定我飲酒了,你聞聞小爺我身上可有酒味。”


    他毫不客氣地迴懟道。


    這個老東西可是三皇子座下首席瘋狗,與三皇子不對付的他逮誰咬誰。


    前幾日這老瘋狗迴鄉祭祖,今日是迴到京都第一日上朝。


    他現在好暈,好惡心。


    張口說話就想吐。


    剛才他就是故意將汙穢吐在這個瘋狗身上的。


    不過他現在渾身疲軟,若不是楚兄扶著他,他想他現在應該躺在了地上。


    意識越發模糊,他內心哀嚎自個兒怎麽如此沒用。


    幫不上楚兄的忙,又將所有的重擔壓在了楚兄身上。


    這怎麽能行,他強忍著想要吐的衝動。


    手一伸一指道:“爹,他誣陷孩兒,您老可不能任由外人欺辱我,往您臉上潑汙水。


    子不教父子過,他這明顯在指責你的不是。”他就不信他爹能忍!


    能不站出來幫他幫楚兄。


    謝國公瞪了一眼這個不省心的,那大臣是瘋狗,難不成要他這個當爹的去和那瘋狗互咬不成!


    沈昭並不比謝嶼衡好到哪裏去,病來如山倒,尤其還是在她身子虛弱的時候。


    她努力地抬起頭對上坐在高位上老皇帝的雙眼。


    想要抽出扶著謝嶼衡的手拱手行禮,抽了幾次都沒有抽動。


    她心裏咯噔一下,連忙朝剛才還說著話的謝嶼衡看去。


    謝嶼衡現在已經意識半失,對著楚兄搖了搖頭表示他並無大礙。


    隻不過就是有點站不住,身體本能反應讓他死死地巴著楚兄不放。


    沈昭眉宇緊皺,她能感覺到謝嶼衡在瑟瑟發抖。


    不僅沈昭能感覺到謝嶼衡的異常。


    眾人也發現了這謝小將軍的不妥,他在打顫!


    沈昭費力地撐著謝嶼衡,內心祈禱嶼衡可千萬不能有事兒,艱難開口道:


    “微臣拜見皇上,微臣和謝小將軍這般上朝是因為…”


    沈昭的話沒說完,人猛地被往前一帶,她和謝嶼衡直挺挺地朝著地板砸去。


    隻聽“砰”的一聲巨響,沈昭和謝嶼衡結結實實地砸在地板上。


    “嗯……”隻有沈昭發出一聲悶哼,被燒得暈死過去的謝嶼衡和死了一樣沒有半點動靜直挺挺地躺在那兒。


    謝國公一聲驚唿:“衡兒!”


    “快傳太醫!”老皇帝倏地起身,聲音帶著幾分焦急。


    他生生止住了想要邁下台階的衝動,就那麽直直地盯著趴在地上的兩人。


    眼底壓抑著擔憂。


    謝國公立馬上前,一把撈起謝嶼衡,滾燙的溫度隔著謝嶼衡身上的衣料傳來。


    謝國公連忙將謝嶼衡緊貼在臉頰的發絲撥開,手貼上去的瞬間謝國公的心尖一顫。


    燙太燙了,這混小子是起了高熱!


    這是高熱驚厥了!


    “衡兒?衡兒!”


    姬大人和杜祈安、鄭施則是上前將沈昭扶了起來。


    謝國公顧不得其他,抱起謝嶼衡朝著老皇帝告罪道:“聖上贖罪,微臣犬子起了高熱現在正昏迷不醒,還請聖上準許微臣將犬子送去太醫院,他現在渾身顫栗,微臣怕…”


    謝國公話還沒說完,老皇帝立馬應允:“準了,來人呐護送謝愛卿前往太醫院。”


    待謝國公抱走了謝嶼衡,老皇帝眸光狠厲地看向沈昭。


    聲音都帶著幾分威壓,“楚愛卿你可有什麽要向朕解釋的!為何你和謝嶼衡都這般模樣,你們究竟幹了什麽!”


    他其實想問,你這塊木頭疙瘩帶著衡兒幹了什麽!


    衡兒雖然平日裏混賬了點,可從未將自個兒置於險境過。


    看謝國公剛才慌張的表情,他這一顆心七上八下的,恨不能拋下這滿朝的文武百官衝去太醫院。


    沈昭強撐著眩暈站的筆直,“微臣和謝小將軍昨日隻不過是和西北軍同住了一宿。”


    沈昭此話一出,戶部尚書的心肝一顫。


    他還沒來得及給京中營分發入秋和過冬的物資。


    前兩日也隻是送了些糧食。


    畢竟國庫並不充裕,邊關和臨海都遞了折子上來,要求朝堂發放過冬物資。


    他這兩日都在緊著邊關和臨海,戶部的人都在為另外兩軍清點棉衣和糧草。


    他還真沒來得及顧著京中營,畢竟京中營比起另外兩軍不值一提。


    楚將軍與其他兩位大將比起來又是最好說話最好拿捏的。


    莫不是京中營在這個空檔出了事兒。


    老皇帝眉頭一擰,他不信他的臣子和孩兒因著跟隨將士們一同住了一夜,就變成了這般。


    這是住哪兒了,隻一夜一個個的都病倒不起了。


    他瞧得清楚,這塊木頭疙瘩應該也起了高熱。


    不是他不仁慈,不讓木頭下去診治,而是他和衡兒這般出現在金鑾殿上,若沒有一個過得去的借口。


    就算他是皇上,也不能明著包庇他們。


    那瘋狗大臣又站了出來,死咬著不放,“楚將軍欺瞞聖上可是死罪,你乃一方主帥,怎麽就和下屬一同住了一夜就病成了這副模樣。


    若是你這般體弱如何能擔當起掌一方將士這般重任,微臣還從未見過那位將軍這般身嬌體弱的。”


    三皇子一黨的又有人站了出來,“依微臣之見,還請聖上嚴懲楚將軍殿前失儀欺瞞聖上之罪。”


    老皇帝沉著聲音道:“楚愛卿你有何要辯解的!”


    快、胡謅一個理由,朕都能保住你,早早下朝朕要去太醫院!


    沈昭晃了晃腦袋。


    腦袋像是要炸開了一樣,她現在還不能倒下!


    眾人也發現了她的不妥。


    姬大人率先開口道:啟稟聖上,剛才微臣攙扶楚將軍時,發現楚將軍也起了高熱,而且微臣剛才摸到楚將軍身上的長袍還泛著潮濕,鞋子上沾滿了泥濘,想必是昨夜大雨京中營出了什麽事兒。”


    鄭施也站出來道:“世人皆知楚將軍將營中將士視作親人,為了將士們可以掏空家底可以豁出去臉麵,微臣相信這其中定有隱情。”


    杜祈安也站了出來,“微臣附議,還請聖上明察,還楚將軍和謝小將軍一個清白。”


    他剛才可是瞧得仔細,那位謝小將軍昏倒之時,他們的皇上比謝國公還要著急。


    人直接從龍椅上站了起來。


    若隻為姓楚的求情或許聖上不會理會,若是加上謝小將軍那便不同了。


    就算皇上對謝小將軍並無其他感情,帶上謝嶼衡,謝家人也不會坐視不理。


    這畢竟關乎著謝家人的臉麵。


    沈昭也強忍著不適緩緩開口解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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