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老夫人你無需這般客氣,武世子是來給姚大哥賠罪的。”


    武雲海聞言一愣,這位看上去就很慈善的老婦人居然是被他害慘了的那位副將的娘。


    瞬間覺得眼前的老婦人不再那麽麵目可親了。


    甚至有些麵目可憎。


    就連這老婦人看他的眼神都帶著一股莫名的森寒之意。


    他下意識地避開老婦人看過來的視線。


    “楚將軍,你可不能對皇上姑父的命令陽奉陰違,你不能把我交給姚家人,她們會殺了我的。”


    武雲海的身子往後躲了躲,十分沒骨氣的不敢再與姚老夫人對視。


    沈昭將腿往迴收了收,武雲海猛地收緊力道,生怕楚將軍將他給甩開。


    姓楚的有皇上的命令,不會要他的命,其他人可就不一定了。


    “你再不鬆手,我可要打你了。”


    武雲海抬起一張呆滯的臉,剛才楚將軍說要打他!


    打他!


    聽到要打他這個字眼,武雲海猛地收迴自己的雙手,他真的被揍怕了。


    他們這些當兵的手勁出奇的大,一拳能捶他個半死。


    姚老婦人看著眼前這個此時和個乖寶寶一樣的武雲海,實在想不通膽子比芝麻還小的人,怎麽就能對人下死手。


    沈昭看著姚老夫人道:“老夫人想問什麽便問什麽吧。”


    說著虎著一張臉看向武雲海,警告道:“姚老夫人問什麽你便答什麽?若是敢有隱瞞或者言語輕賤,本將可就要打你嘍。”


    武雲海連忙點點頭,他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姚老夫人沉思片刻道:“你可成婚了?”


    武雲海慌忙搖頭。


    姚老夫人的眉心一擰。


    武雲海神色一慌,他如實答了啊。


    他著急地看向楚將軍。


    沈昭白了他一眼,“說人話,怎麽你這是被打到失言了?”


    武雲海恍然大悟緊忙開口,“未曾娶親,不過家中已經在為我相看了。”


    他不解這個老婦人問他有沒有娶親幹嘛?難不成還要他娶一個姚家女。


    沈昭也不解姚老夫人問武雲海有沒有婚配是何意思。


    但聞姚老夫人繼續問道:“家中雙親可安好?”


    武雲海乖乖迴道:“安好。”


    “與父母感情如何?”


    姚老夫人的問話讓武雲海皺了皺眉,這個問題他不想迴答。


    可是想到當兵的那些拳頭,如實答道:


    “母親寵我,爹他……並不管我。


    總覺得我不似他那般有血性對我多有嫌棄。


    今日我出現在這兒也是拜父親所賜,明明我才是他最親近的人,他為了所謂的臉麵和自尊,讓人將我送到了京中營任人處置。


    不管我是死是活,如此父親冷血至極。”


    武雲海越說越激動,天底下就沒有不心疼自己子嗣的父親。


    但是他爹純屬一個例外。


    姚老夫人聞言心裏歎息,這就是被嬌養壞的,是非不分。


    “家中兄妹幾人?”


    “有兩個妹妹,一嫡一庶。”


    “與她們感情如何?”姚老夫人想要知道這個世家子究竟是何心性。


    武雲海眼中透出一絲迷茫,與他兩個妹妹感情如何?


    他對她們有感情嗎?並沒有!


    家中嫡妹出生時體弱多病,被母親送去了江南外祖家。


    他已經不記得上次見他那個親妹妹是什麽時候了。


    好像是在十年前或者是更久。


    母親好似也忘了這個女兒,從未提及過這個嫡親的妹妹。


    反倒是他那個冷血無情的父親每個月會給那個妹妹去一兩封書信,送一些銀錢和滋補的藥材。


    武雲海突然心裏酸酸的,眼前的好大兒不知道疼惜,遠在江南的女兒卻時時掛念在心,偏心。


    不過嫡妹她一直被養在江南,不曾迴過京都,她好像馬上要及笄了吧。


    相比於其他世家嫡女,嫡妹好像也挺淒慘的。


    另一個妹妹,是府上姨娘生的。


    那姨娘是個揚州瘦馬,老祖宗生怕庶女被那瘦馬給教歪了。


    親自將那庶女抱在身邊撫養,在府上享受著嫡女的待遇。


    住的是嫡女才能住的玲瓏繡樓。


    若是嫡妹在京都,那繡樓應該是她在住。


    庶妹吃穿用度比他這個世子都不差,被驕縱得不成樣子,脾氣比之皇家公主還要火爆。


    最喜裝無辜坑害他人。


    反正他是不喜庶妹的。


    “不好,家中嫡妹遠在江南十數年不曾見過一麵。


    庶妹養在老祖宗膝下,與我並不怎麽親近。”


    武雲海有些不耐煩,這個老嫗竟問些八竿子打不著的問題幹嘛?


    她打的是什麽算盤,難不成還要賴上他們武家。


    提前打探家事。


    姚老夫人又得出一個結論薄情寡義之人。


    沈昭卻慢慢聽懂了姚老夫人的意思。


    但聞姚老夫人再次開口道“老婦問完了世子爺,現在還請世子爺聽一聽老婦的家中瑣事吧。”


    “老婦十七歲便成了寡婦,膝下就虎子這麽一個孩子。


    世子爺身在金貴人家,不知我們這些貧民百姓如何過活的吧。


    那時老婦拉扯著一個一兩歲的幼兒,日頭未出便隨著村中漢子一同去港口扛大包賺銅板養家糊口。


    將虎子係在前麵懷中,肩上好扛大包。


    世子爺你瞧老婦有什麽不同,是不是左肩更寬一些。”


    武雲海不知這老婦人同他說這些作甚,視線觸及到老婦人的左肩,確實比之右肩更寬。


    “這是我扛了十年大包造成的,日頭落下,我迴到村中還要挨家挨戶地詢問他們有沒有活計需要幫忙的。


    你知道我幫旁人漿洗衣物縫補衣物能拿到多少銅錢嗎?”


    姚老夫人伸出兩根手指,“一個月他們給我兩個銅板。”


    武雲海一愣,兩個銅板。


    他丟給街邊的乞丐都比這兒多。


    不過她與他說這些作甚,是希望能引起他的憐惜之心嗎?當真是可笑,他堂堂世子爺怎麽會去憐惜一個卑賤的農婦。


    姚老夫人還在講述著她如何含辛茹苦地將虎子拉扯長大。


    虎子又是如何爭氣地從軍當上副將的。


    武雲海聽得一怔一怔的,尤其是姚老夫人說姚副將幾次曆經生死遭受的那些罪。


    讓他連想都不敢想。


    但是他不能否認姚副將是個有血有肉有血性有擔當的漢子。


    他能從一個泥腿子走到今天的地位能受如此多的兄弟敬重,都是他以命換命換來的。


    姚老夫人還說了許多姚副將成婚之後的事兒,還講了姚小夫人前幾日剛剛誕下麟兒這件事。


    本來姚家是大喜的日子,可是因著他,這個好不容易苦苦支撐由塵埃中掙紮著站起身來的家,就差點毀了。


    “世子爺,我虎子比你大上幾歲,他卻沒有你那般金貴的命,在你們眼中我的虎子生來低賤。


    可這不是你們要他命的理由,我從不覺得我們比你們輕賤。”


    武雲海不知為何他心頭湧上愧疚之意。


    在此之前他還在怨恨那個險些被他殺了的漢子。


    若不是因為他,他也不會被爹丟進京中營。


    可現在他恨不起來,若不是他姚副將現在應該迴到家中抱著剛得到的麟兒一家團聚。


    而不是躺在營帳中生死不知。


    “我……我沒想過要殺害任何一個人,我……我隻不過是想要教訓教訓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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