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夫人!”楚慕無比震怒地喊了一聲。


    這一聲眾人的目光都落在了楚慕和沈母身上。


    眾人都詫異的看著沈母,沈夫人她這是作甚,她這是要毀了楚夫人嘛。


    天底下哪有母跪子的,尤其還是在以孝治天下的南楚。


    這事若傳揚出去,楚夫人的脊梁骨被人給戳斷都是輕的,重則會挨聖罰遭天下人的唾棄。


    沈昭眼底布滿了寒霜,這是母親第二次為了沈淺夢要跪她。


    要將她架在火上烤。


    長者慈子女才孝,不慈亦不孝。


    沈母看到躲到一邊的大女兒,挪動著腿想要朝著大女兒的方向叩首。


    楚慕見狀連忙躲到了謝文韞和沈淺夢所在的位置。


    沈母的動作明顯一頓,這一幕讓沈昭的心生冷的同時又磨礪的難受。


    母親也知道母不可跪子啊,當她看到沈淺夢的那一刻明顯將身子往別處移了移。


    她既然知道,為何還要當著眾人的麵跪她!


    “沈夫人這是作甚!你們母女二人害得我夫人難道還不夠慘嘛?你要將她推入萬劫不複的地步才肯罷休嘛!”


    沈昭直接擋在沈母麵前,若真有神明,劈她吧!


    這跪她受了,既然母親執意要跪,她為何不受!


    “我沒有……我沒有要害昭昭,她也是我女兒啊,我隻不過想要她放過淺夢,她們都是我的孩子,我看不得任何一個人受苦落難。


    楚將軍我求你了,放過淺夢吧,放過她吧。”


    沈昭看著眼前痛哭流涕的母親,激不起她絲毫的憐惜。


    “那誰來放過我夫人!我夫人做錯了何事,要被你們一而再再而三地陷害。


    幾日前沈淺夢大鬧我夫人的陪嫁鋪子,將她的陪嫁丫鬟打得半死,甚至還揚鞭子抽打我夫人,還吩咐手下的仆從對我夫人拳腳相加。


    當時沈夫人也在場,本將為何沒見你阻止,沒見你心疼一下。


    待本將製服了那些畜生,想要問沈淺夢的罪,沈夫人你又是如何做的,想要對著我夫人下跪,逼她放過沈淺夢。


    沈夫人啊沈夫人,我夫人麵對沈淺夢的迫害忍氣吞聲,放過了她一次又一次,為何你們還要上趕著來欺辱她。


    非要逼死她你們才高興嘛!


    她自你肚子裏生出來,難道就該死嘛,就要承受你一次又一次對她的傷害!


    你這一跪為的是救沈淺夢,毀的是沈昭!你讓她如何自處你讓她如何麵對世人。


    你不配當阿昭母親,我若是阿昭定會與你斷絕關係,從此老死不相往來。”


    沈母停止了哭聲,她拚命地搖著頭。


    她沒有想要毀昭昭,她也是迫不得已,她想要救淺夢,她沒有別的心思、沒有!


    “昭昭,娘沒有想要害你……”


    楚慕從沈淺夢身旁離開,站到了阿昭身側。


    阿昭的意思他明白了。


    “沈夫人起來吧,今日這一跪,你我母女情分到此為止。


    你口口聲聲說沒有想要害我,做的卻都是毀我之事。


    明明真相都擺在了麵前,你卻還要要求我放過沈淺夢,那你告訴我誰來放過我!


    自沈家出事,沈夫人一心擔憂沈淺夢,午夜夢迴之時可曾想起你除了沈淺夢之外還有一個女兒。


    可曾想過她過活得如何,可曾想過她突逢家中巨變怕不怕,將會遭遇些什麽!”


    “我……昭昭為娘心裏是有你的,你信娘你和淺夢都是娘的心頭肉。”沈母著急的解釋。


    “夠了沈夫人,我已不再是小孩兒,你若心中有我,就不會對我不管不顧,你若心中有我,就不會仗著生我之恩,來逼我來害我。


    沈夫人放過我吧。”


    楚慕說著對著沈母跪了下去。


    “這一跪你我母女恩斷義絕。”


    沈母慌了,連忙跪著上前“昭昭……昭昭你在說什麽胡話,我是娘啊,生你養你的娘啊,你不能和我斷絕關係、不能!”


    楚慕倏然起身,避開了沈母。


    “我沈昭隻有父兄,沒有娘。世間任何一位母親都不會對自己的親生骨肉冷血無情,都不會逼她去死,害她名聲盡毀,那種人配不上娘這個稱唿。”


    楚慕說的決絕,沈母大受打擊,本就剛剛解了毒身子還未大好,麵對接二連三的打擊,早已支撐不住,兩眼一翻徹底暈死過去。


    楚慕看向阿昭,眼神詢問要如何處置沈母。


    沈昭看著暈死過去的沈夫人,她對她已經徹底死心。


    可她除了是她母親之外,還是爹爹的夫人兄長的娘親,她不能讓父兄失望。


    “來人呐,收拾出客院來,將沈夫人安置妥當。”


    轉而又看向老太醫道:“勞煩老太醫再受一次累。”


    沈母暈死了過去,再無人阻攔將沈淺夢收監。


    沈淺夢破口叫罵著“沈昭你不得好死,你這個不忠不孝的賤人,你逼暈母親你殘害手足,你們都被她這個狐媚子迷了眼惑了心,母後會救我的母後定不會輕饒了你們……沈昭帶我出來之時,我定將你抽筋剔骨,讓你生不如死!賤人、賤人……”


    謝文韞冷著臉道:“辱罵朝廷命婦罪加一等,來人將她的嘴給我堵上!”


    “謝大人得饒人處且饒人,留一絲餘地往後好相見。”蘇公公聲音低沉且陰狠。


    整張白麵此刻變得有些駭人,沈昭盯著蘇公公的臉看了一會。


    不知怎地,她總覺得蘇公公的臉過於詭異。


    就像……


    就像蒙上了一層麵紗,蘇公公不管是動怒還是著急,所有的情緒都是通過他的語氣和眼神透露出來。


    反觀他的神色,始終給她一種肉皮分離的錯覺。


    她忽然想到了什麽!


    爹爹曾與她說過,南疆有能人可製人皮麵具。


    與中原地區的能人巧匠不同,他們製作出來的人皮麵具與人的麵部極其貼合,完全尋不到一絲痕跡。


    據她所知蘇公公在皇後娘娘身邊已經待了二十多年,若是帶著人皮麵具,不可能不被皇室發現。


    謝文韞板著臉“蘇公公這是在威脅本官?蘇公公可知威脅朝廷命官是何罪?念在蘇公公是皇後娘娘身邊老人的份上。


    本官不與你計較,再有下次依法處置,走!”


    謝文韞帶走了沈淺夢,行至大將軍府門前時不忘讓衙役將事情的來龍去脈孰是孰非說了一遍。


    還提示圍觀群眾,想要了解詳情,可觀看大理寺張貼的告示。


    眾人聞言險些驚掉下巴。


    更是為楚夫人感到不值。


    這都叫什麽事兒,被封一品誥命夫人本是好事兒。


    迎來的不是至親的祝福,而是嫡親妹妹的陷害和母親的逼迫。


    “有沈夫人這樣的娘還不如沒有,對她好的她視而不見,給她下毒的她當寶貝一樣護著。


    楚夫人還救她作甚,這樣的娘還不如讓她死了幹淨。”


    “那什麽郡主才當真是歹毒,為了陷害親姐,給陪伴自己的親娘下毒她怎舍得下手的。”


    “嘿!你可是忘了剛才那個小哥兒的爆料了。


    這郡主娘娘啊根本就沒將她娘放在眼中,說得好聽說是接她娘親迴去榮養,實則是將自己親娘當成下人。


    她怎厚著臉皮指責楚夫人不孝的,不孝的明明是她這個狼心狗肺的東西。”


    眾人罵得正歡,追出來的蘇公公聞言氣得拂袖離去。


    大將軍府中方大人悄摸摸地想要偷偷溜走。


    沈昭看向躡手躡腳氣不敢出提著長袍畏畏縮縮邁著小碎步的方書仁,開口喊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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