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很想試驗之下這個五環黑巫術——被玷汙的血,但現在一個目標都沒有,這個巫術隻能對血肉生物釋放,蒼伊想對著空氣用一下也不行。


    不過對於一個五星級別的法術而言,‘被玷汙的血’的施法消耗可謂十分廉價,這完全是一個很低級的四星奧義才會有的消耗,甚至有高檔次的三星法術消耗比它還要高,關鍵是其消耗的是魔法書中的儲備能源,隻有精神力需要蒼伊自己灌入,但這小子最不缺的就是精神力,高達三千能級的精神力,單靠自動恢複,一分鍾就足夠把五十能級補充迴來了,更別說這小子身懷通靈族的絕學轉靈術,可以將其他種類的能量轉化為精神能量。


    蒼伊滿意地笑了笑,手指翻過扉頁,在血紅色的‘被玷汙的血’之頁上劃過,輕輕地點在第二張書頁上。


    這是一張火紅色的書頁,蒼伊的精神力一湧入其中,這張書頁竟然就猛地燃燒起來,不過這燃燒的深紅色火焰卻是一丁點溫度都沒有,而後書頁上竟然緩緩浮現出一顆猙獰的長著山羊角的惡魔骷髏頭,有深紅色的火焰從這骷髏頭的眼眶和鼻孔裏鑽來鑽去,它大張著嘴巴,一陣淒厲的尖角聲鑽入蒼伊的耳朵,這小子的眼睛頓時眯了起來,身軀有些晃動,仿佛在承受巨大壓力的樣子。


    “意誌力判定成功,不過這次的靈魂侵蝕隻有意誌力過五才能抵抗!按照這速度,我是不可能完全掌握五十四個書頁的。”皺著眉頭把地球的徽章標記印刻在此頁的左上角,蒼伊趕緊把書翻到下一頁。


    果然,待到蒼伊艱難地把地球徽章印在第九張書頁上並把手放在第十頁上時,他猶豫了。


    第九頁書的意誌判定已經高達二十一點,蒼伊應付起來很是吃力,最後還是靠觀想自己童年的痛苦經曆,強行拔高意誌才成功通過判定。


    想了想,蒼伊最終還是放棄翻閱第十頁,他普通狀態下的意誌力不過堪堪二十點而已,能通過第九頁的判定已經是僥幸了,第十頁怕是需要二十五點左右,一旦意誌判定失敗,自己就要承受意誌力降低的懲罰,這對本就意誌不算太高的蒼伊而言簡直是雪上加霜。


    “有了這九個黑魔法,我的戰鬥力可提升了不少。”雖然沒有掌握第十頁的內容,但蒼伊還是十分滿意地合上了複仇之書。


    “意誌力嗎?哼哼,最簡單的意誌力鍛煉法我可知道!”蒼伊起身走到床頭櫃旁,先把那小半瓶銀色藥劑收起來,而後才拿起陰影龍血戒和審判之杖,將銀色的戒指戴在食指上,又把掛墜一般的審判之杖掛在脖子上,蒼伊微微眯著眼,十分滿意地摸著審判之杖的銀色的花紋。


    就算如此近距離地貼在自己皮膚上,蒼伊也隻是感知到審判之杖散發出的純淨靈性和深邃的氣勢,這一切一切都是白銀絕品的標誌,黃金元器那種讓人一眼看過去就會感到壓抑甚至恐懼的威壓一丁點都沒了。


    再次感歎了一番拉文迪爾校長的給力,蒼伊拿出紫色的寧心草蒲團,再次坐了下來。


    山海界裏,蒼伊的六彩身形直接出現在天空大陸,降臨到九龍廣場上,他的目光投射到廣場上一根仿佛由雲霧組成的虛幻柱子上,那裏有一隻近乎透明的龍影盤曲著,蒼伊看到這龍影頭上有像鹿一樣分叉的角,脖子到背上都生著半透明的紅色鬃毛,鱗片如琉璃一般的透明,但從腰往後的鱗片都是向前逆生的。


    這是‘幻龍柱’,蒼伊此行的目的地,想鍛煉意誌力就要靠它了!


    將自己的要求詳詳細細地以精神波動的形式傳遞給幻龍柱,而後蒼伊麵前就跳出了一個金色大算盤,嘩啦啦一陣計算之後,算盤上顯示出了一個讓他略鬆口氣的數字。


    自定義意誌力訓練,5積分/小時。


    “很好,夠便宜,山海界和外界的時間流速是20:1,外麵還有一小時天亮,我就先兌換20個小時試試效果如何。”蒼伊信手撥弄著身前的金色算盤,而後輕輕一推,這算盤就化作一道金色流光鑽入幻龍的龍嘴中。


    隻見無數密密麻麻的霧氣從幻龍的大口中噴吐出來,眨眼間就把四周的一切都給覆蓋,蒼伊轉身四下一看,其他的龍柱,身後通往禦宇殿的台階,腳下的地板統統消失不見,四麵八方全是濃濃的白霧。


    蒼伊並沒有驚慌,因為他早就詢問過山海老人,知道幻龍柱會吐出蜃氣把自己拉到虛幻的境天中,這種幻境內可以模擬自己能想到的所有情況,隻要能支付足夠的積分。


    果然,隨著霧氣逐漸消散,蒼伊發現四周的場景已經發生了變化,抬頭看去,則是地球上熟悉的藍天白雲,烈日高懸,四周則是蔓延的山地丘陵,他站在一處小山坡上,往四周看去,身旁全是一個個衣衫襤褸的年輕士兵正快步走著,他們手裏拿著槍,槍身和衣服上都綁著各種雜草,身上臉上灰撲撲的。


    蒼伊凝視著身後一個逐漸走過來的小戰士,看到了在他髒兮兮的臉龐裏那一對亮如星辰的澄澈眼眸,透過這雙眼睛,蒼伊仿佛看到了幾乎凝成實質的信念力量在那孱弱的身軀中醞釀。


    低頭看了看自己,也是一身髒兮兮的綠色軍裝,下身上有綁腿,拖著一個破破爛爛的草鞋,背上則有一個冷冰冰的衝鋒槍。


    一瞬間,蒼伊淚流滿麵。


    雖然知道是幻境,但這的確就是地球沒錯,這草,這山,這天,這雲,還是身旁的年輕戰友們,一個個都如此真實,有血有肉。


    “小邱啊!你咋哭了嘞?!你個孬種孩兒昨兒想家了嘛!莫怕莫怕,政委前幾天兒跟俺們說嘍,別看是在朝鮮打,但咱們也是在保家衛國,重要得很嘞!”蒼伊突然覺得肩膀被拍了一下,轉頭一看,就發現一個滿臉黑皮,農民樣貌的老兵正咧著一嘴黃牙對自己傻傻得笑,說得一口正宗河南話。


    蒼伊注視著這位貌似老大爺其實剛剛三十五歲的老兵,多年的兵戎生涯讓他的身軀近乎千瘡百孔,戰鬥透支了生命源能,他不過三十多歲就已經顯出了老態,蒼伊看到其左腳綁著一圈被膿水染成黃色的紗布,那是被流彈劃破的傷口,已經化膿,但他仍是堅持上了戰場。


    “老王大哥,我扶你走!”蒼伊下意識地吐出這老兵的名字,關心道。


    老王抬手就把蒼伊的胳膊給推走,嘴角一咧,黝黑的眼角就跟著皺起密密麻麻的魚尾紋,笑罵道:“你小子忒不地道嘞!老子恁不容易過來打大鬼子,你可別扶俺,讓那幫子醫務兵丫頭們看得該不讓俺去嘞。”


    (果然,是上甘嶺戰役,朝鮮戰爭時期。不過這幻境做的也太像了吧,老王的信息生平直接在我腦子裏浮現出來了,不隻有他,還有同班同連的戰友,都有名有姓有家鄉有妻兒的,若非我精神境界高,怕是也要迷失在這幻境中了。)


    蒼伊看著老王抱著槍蹣跚著往前走,從心到體不由得一陣發冷,朝鮮的十月份已經有了涼氣,微冷的寒風吹過,他忍不住打了個寒顫,隨即愣了一下。


    (我是以靈魂體進入的,幻龍柱就連寒冷都能模擬出來讓我的魂體感知到,當真厲害呀!)


    來不及多想,蒼伊就被身後湧來的幾位戰士擠了一下,這小子此時才反應過來自己站著不動影響了行軍,他現在可不敢小看這幻龍柱的安排了,生怕惹到什麽麻煩,趕緊提了提有些鬆的腰帶,加快腳步趕上了老王。


    老王和自己都是一個班的,隸屬於誌願軍第15軍29師87團9連,蒼伊晃了晃腦袋,心中突然湧出一大段記憶,是幾天前,那個相貌堂堂政委扯著大喇叭做戰前動員的場景,每一個字都記在心中,就連那政委的左手斷了根小指這個細節他都記得。


    為這段偽造出的翔實記憶,蒼伊駭笑了一聲,而後緊跟著老王爬上了這段山坡。


    “大家夥注意隱蔽,匍匐前進,敵人陣地已經不遠了。”有一個低沉的聲音壓得極低,在人群中傳來傳去。


    蒼伊耳朵一動,知道這是郝連長的聲音,那是個戰場上有名的硬漢,身中七八槍後還能大吼著提著機槍打衝鋒,而後在戰地醫院躺了半個月就生龍活虎了,而根據蒼伊的‘記憶’,十幾天前在一個小河裏洗澡的時候,他親眼看到其背上密密麻麻的可怖疤痕。


    這個鐵血硬漢卻有著令人心折的俠骨柔腸,他對戰友的關心和幫助讓他深得手下愛戴。


    這喊話的聲音越來越近,很快就來到蒼伊和老王身後,而後一飄而過,若非已經列好隊的士兵不能迴頭,蒼伊真想看看郝連長是否如‘記憶’中那樣被流彈打瞎了左眼,想必這份幻龍柱編造出的記憶不會欺騙自己。


    連長巡視了整個連隊,小聲重複了作戰指令後,蒼伊就跟著老王一起趴在了地上,借助背後綁著的雜草石塊,艱難地在地上匍匐前進著。


    (該死的,為什麽一個匍匐前進都會這麽累,看來我現在的身體素質隻相當於普通人類,不,這應該隻是幻龍柱欺騙我的感知,讓我覺得疲憊。)


    一想到自己本來的目的,蒼伊也就忍住沒有抱怨,咬著牙緊跟著老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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