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歲捏了捏手指:“真的是自告奮勇?”


    曾祖默默往自己妻子身後躲了躲,咽了一口唾沫:“真的……”


    “當時,賢婿主動前往混沌穀。”


    “老木頭親眼所見。”


    說到這裏,曾祖自覺底氣足了幾分:“歲歲若不信,可親自去問問老木頭。”


    他這個女兒一向憊懶,能坐著絕不站著的主。


    肯定不會跑去天外親自驗證。


    隻要事後,他和禾雲囑咐一句即可。


    禾雲對他這個嶽丈,還是很尊敬的,也曾數次幫他背過鍋,毫無破綻。


    這麽一想,曾祖底氣更足了:“此乃禾雲赤誠之心……”


    一句話沒說完,就聽唐歲道:“好啊。”


    曾祖沒反應過來:“明明一家子勤快人,怎麽就生了你這麽個懶丫頭?也該出去走走,別總是悶……”


    一句話都快說完了,曾祖才反應過來,而後不敢置信的看向唐歲。


    聲音都抖了幾分:“你,你說什麽?”


    唐歲目光灼灼的盯著曾祖:“父親所言極是,女兒不該總懶在家裏,所以女兒決定,去天外走走。”


    “正巧去探望一下夫君,再和混沌穀的穀主進行一次親切友好的交流。”


    曾祖幹笑兩聲。


    而後,又不著痕跡的往自己妻子身後躲了躲。


    尹清疏一把將人從自己身後給薅了出來,直接丟到唐歲近前:“你父親定是又幹了什麽坑人的買賣。”


    曾祖瞪大眼睛,眸底全是無聲的控訴——咱倆才是夫妻。


    眼看著唐歲步步靠近,曾祖眼珠子一轉:“安安,除了剛剛說的混沌穀外,還有一個大恐怖。”


    提及正事,唐歲也停住了腳步。


    她分得清事情的輕重緩急。


    再者,有母親坐鎮,父親也跑不了,就算跑了,也得跑迴來。


    “是什麽?”唐晟忙問道。


    曾祖一把年紀了,也不容易,向他一個小輩兒求救,他自是不能不理會。


    能幫忙拖一會兒,就幫忙拖一會兒吧。


    曾祖的語氣,變得鄭重起來:“那確實當得起‘大恐怖’這三個字。”


    隨著曾祖這番話,唐晟發現所有人神情都變得凝重起來。


    如此肅穆之下,唐晟不由得緊張起來。


    “到底是什麽大恐怖?”


    曾祖先是和三千界天道對視一眼,而後才說道:“大恐怖,乃是混沌大道……”


    唐晟一愣:“混沌大道?”


    曾祖神情又嚴肅了幾分:“混沌很大,無邊無際。”


    “無盡歲月中,誕生了許多許多的世界。”


    “咱們所在的三千界,就是於混沌中誕生,然後慢慢成長起來的。”


    “包括萬星界,也是如此。”


    “世界形成的同時,天道便會蘇醒,也就是你天爺爺這般。”


    “各方世界,有各方天道管轄。”


    “混沌也不例外。”


    “我們管那叫做混沌大道,淩駕於天道之上,本該無形,至公至正。”


    唐晟瞬間抓住了其中的關鍵詞:“本該?”


    曾祖長歎一口氣。


    其餘人也是凝重不已。


    “曾祖,到底是怎麽迴事兒?”唐晟抿著小嘴,問道。


    “不知為何,混沌大道突然生出了私欲。”三千界天道也長歎一口氣。


    “可大道至公至正,也至強。”


    “不該有私欲的。”


    “尤其是,這私欲還是陰暗的,將會給所有世界,乃至混沌都帶來滅頂之災。”


    唐晟瞪大眼睛:“什,什麽私欲?”


    “一統。”三千界天道繼續說道:“混沌天道想要消滅所有世界,重新歸於混沌,新生萬物直接由他來統禦。”


    唐晟皺起眉頭:“可是,他不是本就淩駕於眾天道之上嗎?”


    統禦眾天道,不就相當於統禦了萬物嗎?


    有個屬下幫忙管理不好嗎?


    幹嘛非要親力親為?


    三千界天道一把摟住唐晟:“我們安安年紀雖小,卻通透無比。”


    “混沌天道卻白活那無盡歲月了。”


    唐晟頓了一下,小心翼翼的問道:“那,打得過嗎?”


    “之前打不過。”三千界天道迴答的幹脆利落。


    唐晟精神一震:“現在能打過了?”


    三千界天道搖搖頭,語氣幹脆利落:“現在也打不過。”


    唐晟皺起小臉:……


    “混沌大道之於我,就像是大帝之於半步大帝,沒有可比性。”三千界天道繼續說道。


    “當初,我和你曾祖,帶領天元宮一眾大帝。”


    “還有其他世界的天道和大帝。”


    “我們動用了無數底牌,甚至犧牲了一個世界的天道和那個世界數十名大帝,才終於贏得了一絲機會。”


    “你們打敗了混沌大道?”唐晟忍不住問道。


    “打敗?”三千界天道搖搖頭,一雙眸子微微了眯了起來:“我們隻是暫時壓製了他的私欲。”


    “但壓製,終究不是消滅,總會有脫困而出的時候。”


    “我們必須將之消滅。”


    “混沌大道於我們來說,本身就淩駕於我們之上,想要將之私欲消滅,實在太難了。”


    “本來隻有百分之一的機會,但是現在,我有五成把握。”


    “玥丫頭手裏的斂息石,就是關鍵。”


    “我剛剛打算和你曾祖去嚐試一番,看看這些斂息石,究竟能磨掉那私欲多少血。”


    “如果混沌大道被你們磨死的話,混沌會不會亂?”唐晟有些擔憂。


    “小傻瓜。”曾祖忍不住揉了揉唐晟的小腦袋。


    “混沌大道是不滅的。”


    “我們要對付的,隻是他的私欲。”


    “私欲剔除後,混沌大道就還是那個至公至正,無私無欲的存在。”


    唐晟啃了啃手指:“混沌大道,應該很厲害,是吧?”


    “剛剛不是說了,至強存在。”曾祖說道。


    “可是……”唐晟微微皺著眉頭,十根指甲都咬完了,這才在眾人催促中開口:“我感覺,姑姑好像更厲害。”


    唐晟此話一出,滿殿皆靜。


    好半天後,尹清疏才輕輕揉著唐晟的小腦袋:“你還隻是半步大帝,如何感知?”


    唐晟仰著頭:“我沒胡說。”


    “能封印裂變天道,在他體內留下黑赤印記的,應該就是那混沌大道吧?”


    “我能感覺到,絕不是妖神穀汙血那幫人。”


    “要強許多許多。”


    “既然剛剛曾祖說,天外隻有這麽兩撥人,那不是混沌族,就隻能是混沌大道了啊。”


    “那黑赤印記,姑姑甚至手都沒抬一下,就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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