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固能聽懂,後宮不得幹政這句話的意思。


    但是,他不明白,小姑娘是從何處聽來的?


    後宮不得幹政?


    太後還幫著先帝批過折子呢。


    怎麽就不能幹政了?


    幹的好就行唄。


    而且,在虞固這裏,別管男人女人,能幹活的就是好人。


    他不挑性別,隻要能力夠,誰都可以上。


    不止是他,他的先祖們也都是如此行事。


    沒看戰王就是一個女異姓王嘛。


    隻要有能力,哪怕你是女子,在大周也是有升官發財的機會的。


    折子推到自己麵前,顧年年猶豫了一下,心裏一陣尖叫之後,這才小聲問道:“這樣不太好吧?我看不合適吧?”


    虞固故作不解的問道:“有什麽不合適的?”


    見小姑娘茫然的看著自己,虞固想了想,輕聲解釋道:“首先,你是我的女官,我說你可以看,你就是可以看的,我說你可以批,就是可以批的,我是皇帝,我最大。”


    說完之後,生怕小姑娘多心,虞固想了想又說道:“以後在我這裏,年年最大,年年說的話最好用。”


    顧年年嚇得差點直接擺手。


    使不得,可使不得啊!


    看到小姑娘略顯驚恐的表情,虞固無奈的歎了口氣:“退一步說,年年,你是我未來的皇後,做妻子的為夫君分憂,有什麽不對的?這麽多折子,我如果都看完,怕是天都亮了,年年就半點也不心疼我嗎?”


    虞固眉眼冷闊,五官又十分立體。


    給人一種冷酷帝王的感覺。


    此時,他眉眼柔和,唇角勾笑的,似是撒嬌的跟顧年年說著柔軟的話。


    顧年年哪裏受得住這樣的撩撥啊?


    如果不是理智沒有離家出走,顧年年就差直接大手一揮:疼,我不疼你疼誰啊?


    但是,這話想想就算了,可不能真說出來。


    她其實還是一個頗為內秀的小女孩的,說不出來那樣的話。


    所以,顧年年抿著唇,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那……我看了啊?”


    虞固輕輕的點點頭,不過卻是衝著那碗消食湯:“先把它喝了,然後給你看些東西。”


    剛才虞固就說,喝完了有事情要跟她說。


    這會兒又說給她看些東西。


    顧年年的腦子一下子就不受控製了。


    【不會是避火圖吧?】


    【啊呀,來這這麽久,還沒看過這個。】


    【話說之前沒有紙,這東西,直接寫在竹簡上嗎?】


    【哦,對,貴族們還有絲帛呢。】


    【綢緞也行吧?】


    【好奇,他們如今的姿勢,還有小情趣都是什麽樣的。】


    顧年年的腦子裏,一下子就被染成了濃烈的黃色。


    屬於虞固抬頭看一眼,都覺得心跳加速的那種。


    明明小姑娘也沒說什麽,但是看一眼,還是會覺得……


    他也要跟著黃起來了。


    不過,小姑娘說小情趣,難不成她喜歡那樣的。


    虞固其實也看過避火圖,但是沒細看。


    他覺得大概知道怎麽迴事兒就可以了。


    這東西,不就是人之本能嗎?


    但是,如果小姑娘喜歡情趣的話……


    嗯,下次得仔細的看看過程了。


    虞固陷入思考的時候,顧年年已經將消食湯喝完,然後抬起頭,期待的看向了虞固:“陛下,陛下,我喝完了,是有什麽要給我看的嗎?”


    顧年年想,應該不會是避火圖,陛下這麽正經的人呢。


    如果不是避火圖,那會是什麽呢?


    顧年年還挺期待的。


    對上小姑娘閃亮的雙眼,虞固控製不住的抬起手,輕輕的摸了一下年年的耳尖。


    感受著小姑娘在自己掌下,輕微的瑟縮了一下,耳朵也紅的更為厲害了,虞固這才心滿意足的收迴手。


    他並沒有第一時間迴答年年的問題,而是沉聲說道:“無人的時候,年年可以喚我長清。”


    生怕顧年年不懂,虞固很快解釋道:“這是我為自己取的字。”


    先帝駕崩的時候,虞固還未及弱冠,所以不管是夫子,還是先帝,都不曾為他取過表字。


    虞固及冠那年,禮部提過一次這件事情。


    虞固想了想自己的名字。


    江山永固,海晏河清。


    虞固從中取了一個清字。


    長清。


    長長久久的清明盛世。


    這也是虞固的一點小私心。


    皇帝的表字,一般人也叫不了。


    如今聽小姑娘還喚自己陛下,虞固想要聽些不一樣的。


    小姑娘與其他人不同,自然有專屬於她的稱唿。


    顧年年沒想到,虞固還有表字。


    聽完之後,先是一愣,反應過來之後,又猶豫著開口:“不太好吧?”


    【這算是一種變相的寶貝稱唿吧?】


    【如果我想,它也可以是:老公!】


    顧年年心裏還是有些小雀躍的。


    她也明白,皇帝的表字,別人沒叫過,那就是自己專屬。


    這種被偏愛的感情,誰會不喜歡呢?


    對上小姑娘雀躍中又帶著一點不安的神情,虞固輕輕的搖頭:“沒什麽不好,若是年年覺得不好,便私下裏這般喚我,人前還是正常的稱唿。”


    其實虞固覺得無所謂,一個稱唿而已。


    隻不過,到底還是顧及著朝臣們的反應。


    顧年年正在其他場合這般喚了自己,其實問題也不大。


    就怕有些人死板的不知道變通,再轉過頭攻擊小姑娘。


    那不是虞固想要的結果。


    所以,提前規避一點風險也不錯。


    聽虞固這樣說,顧年年放心的點點頭。


    原本是想問,咱們要看什麽啊?


    對上虞固期待的眉眼,顧年年福至心靈,試探著開口:“長清?”


    虞固聽到這個稱唿,果然滿足的笑了起來。


    聲音沉沉的,透著愉悅的意味:“嗯,我在。”


    他的笑並不誇張,甚至也隻是薄唇微翹,眉眼輕眯了起來。


    像是一頭冷傲的雄獅,突然吃到了美味的食物,對生活滿意之時,那微微一笑的樣子。


    雖然看著柔和,卻還是透著帝王的威嚴。


    饒是如此,顧年年也覺得,新奇又好看。


    虞固長的好,笑起來,就更勾人了。


    顧年年想:陛下如果總是這樣笑,她的魂早晚被勾跑!


    滿足了一下帝王的惡趣味兒之後,顧年年這才趴在桌子上,歪著腦袋,軟乎乎的問道:“長清,你剛才說要給我看什麽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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