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年年和虞固兩個人,一前一後的行走,看著還頗有意思。


    起居郎在一邊默默的記錄著。


    他的職責是:不能亂寫。


    所以,就老實的寫道:夜深,二人於屏風之後……


    嗯,具體內容不可見。


    顧年年就是沒看到,不然估計又要腦補一萬字了。


    轉了幾圈之後,顧年年又去喝蜜水,虞固則看起了奏折。


    他沒說送顧年年迴去的話,小姑娘自己也不好提。


    人家陛下沒同意,你怎麽走呢?


    而且,陛下這邊,氣氛也很放鬆,還有甜甜的蜜水喝,顧年年也就沒說走的事情。


    虞固那邊如果忙不過來,還會叫上顧年年一起,幫著稍稍整理一下。


    像是之前提到過的事情,此時,稍稍用些時間,挑揀一下奏折。


    有些東西,是需要明日就給大臣批複下去的,得先整理。


    不過,顧年年也沒幹什麽,簡單的歸整了一下,根本不需要費力氣。


    因為如今紙張還在慢慢的普及中,很多從前的奏折,如今還是竹簡的形式。


    所以,重一些肯定的。


    碰上這樣的,虞固一般都不舍得讓顧年年去碰。


    更多的時候,還是讓顧年年去拿那些紙質的。


    顧年年看著紙質奏折的簡陋,不由想了想自己看過影視劇那些裏麵,各種裝點之後的奏折。


    【其實也可以稍稍裝飾一下吧?】


    【畢竟是奏折呀!】


    【比如說是,用紙糊厚一些,做個外殼之類的?】


    【也可以對奏折起到一個保護的作用吧?】


    顧年年胡亂想著,手裏的動作卻沒亂。


    虞固原本還在思考問題,一心二用聽到小姑娘的心聲之後,陷入了思考。


    別說,是可以考慮。


    他們也剛用上紙,很多事情,考慮的也不夠全麵。


    其實之後,慢慢的就會有人建議。


    但是,有些無關緊要的地方,其實走捷徑也很不錯的哈。


    顧年年原本隻在心裏嘀咕著,想了想覺得這件事情,真說出來,也沒什麽吧?


    有的時候,可能就是一個審美的問題。


    所以,要不說出來?


    不然,就這麽薄薄的幾張紙,沒個保護的……


    萬一,她是說萬一哈,陛下盛怒之下,打翻個茶杯什麽的,那水豈不是要將紙張都淹了的?


    所以,還是需要有保護殼的。


    想到這些,顧年年試探著說道:“陛下,臣以為這些奏折的紙張纖薄,如果有外殼保護一下,是不是會更好一些?”


    顧年年是仔細的醞釀過用詞的。


    她覺得,跟皇帝說話,還是少用我覺得,我以為吧。


    不知道為什麽,但是至少安全。


    虞固倒是沒在乎小姑娘的措詞,他有些詫異,小姑娘居然就這麽直白的說出來。


    原本還以為,不敢說,或是糾結著不知道該怎麽說。


    結果,這就說出來了?


    虞固覺得,這可能是出於對他的信任吧?


    這樣的認知,讓虞固心裏不自覺的愉悅起來。


    他想,果然啊,他在小姑娘的心裏,是與其他人不同的。


    相比從前,這應該是一個進步吧?


    愉悅讓虞固的表情,更為放鬆了一些。


    對於顧年年的這個提議,他唇角輕勾的點點頭:“年年說的是,確實需要考慮這個問題。”


    聽了這話,顧年年懸著的心終於放鬆下來了。


    【不愧是我的武帝陛下啊。】


    【除了晚年不行,其他時候都很行!】


    【很聽勸!】


    【棒棒噠!】


    晚年的事情,又被拿出來鞭屍,虞固麵上稍稍些掛不住。


    但是,到底是自己的鍋,背好了就行,別去牽怒別人。


    而且,虞固也不舍得因為這事兒,去牽怒年年。


    隻不過,到底不好聽,他很快不動聲色的轉移了小姑娘的注意力:“年年覺得,什麽樣的外殼好一些呢?最好是結實耐用,而且還不影響美觀的。”


    小姑娘從前應該是從別的渠道見過不少,那麽聽從她的意見,自己這邊可是能走不少的彎路。


    顧年年也沒藏著,想了想說道:“天家以玄色為尊,那咱們就選玄色吧,咱們的染色技術已經很好了,到時候,把這個顏色,想辦法落到紙上,再曬幹,應該不成問題了?”


    如今是玄色為尊,再往後幾百年,才是黃色為尊。


    所以,顧年年覺得玄色也不錯。


    就是有些暗沉,但是也還好。


    什麽尊貴上什麽唄。


    暗不暗的別管,他貴就行了!


    【其實如今的染色技術還是差了些。】


    【但是,至少也算是天然的。】


    【相比科技與狠活,穿在身上,至少健康安全。】


    【至於後續的進步?】


    【以後再說吧。】


    虞固一聽就知道,這裏麵還有新技術呢。


    但是,不急。


    小姑娘都沒急著說,他在這裏催是沒有用的。


    而且,還催不得。


    聽了小姑娘的話,虞固點點頭:“那這件事情,就交由年年負責吧。”


    雖然不舍得小姑娘幹活。


    但是,有的時候,君恩不止是各種賞賜,還有重用的意思。


    所以,多少也得意思一下。


    這件事情,隻費些腦子,不需要費過多的體力,交給顧年年其實也算是合適了。


    聽虞固這樣說,顧年年忙應下謝恩:“臣接旨,多謝陛下。”


    虞固抬手,親自把小姑娘扶了起來,又暗示性的跟顧年年說道:“年年若是有其他想法,大膽說來就可以,不管有用沒用,咱們都可以去探索,別怕。”


    顧年年沒聽懂暗示,隻聽出了虞固對人才的優待和寬厚。


    【嗚嗚!】


    【陛下,我願意為你撞大牆!】


    虞固:。


    不需要。


    朕更需要的是一個不撞牆的皇後。


    皇後啊!


    這是虞固從前根本沒設想過的事情。


    或者說是,他對於感情之事,根本就沒想過。


    先帝開了個好頭,虞固覺得當個瘋狂的事業批其實也不錯。


    至於後妃孩子?


    從前覺得,信王的子嗣不行,那不是還有宗親的。


    但是,如今虞固已經忍不住開始思考。


    那些人的子嗣,真的會像是他這樣靠譜嗎?


    大周最後可是亡了啊!


    再加上碰上顧年年……


    皇後的事情,確實該考慮了。


    從前沒想過的事情,如今也得計劃上了。


    想到這些,虞固看向顧年年的目光,越發灼熱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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