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嚼完吐了出來,又摘了片樹葉嚐了嚐,吐出來,說道,“這裏的草木不太對勁。”


    “而且還有七巧香的氣味。”丁堅補了一句。


    “什麽七巧香?”孔高問。


    然而兄妹倆沒一個搭腔的,就像沒聽見,把他給氣得直翻白眼。


    隻不過丁家兄妹倆可以算是他的救命恩人,哪怕是火冒三丈也得憋著。


    我在白茶山莊的時候,就聽兄妹倆提過七巧香,自然知道是什麽。


    當時高山嶽就是用巨量的七巧香,在山莊內催生通靈屍眼。


    我看了一眼祠堂屋頂,縱身跳了上去,環顧四周。


    剛才我一路進來的時候,就有所察覺,此時登高四顧,就看得更加清楚。


    這崗頭村的房舍,布局十分特別,兩橫兩縱交叉,形成了一個巨大的“井”字。


    此時身邊人影一晃,那孔擎也登了上來,環顧四周,頓時也是臉色一變。


    我從祠堂頂上下來,問吳候,“這個崗頭村還有沒有其他什麽名字?”


    “這個不太清楚。”吳候搖頭道,“可惜這裏沒有信號,也沒法聯係外麵。”


    孔擎後腳從上麵下來,孔高立即問道,“四叔,看到什麽了?”


    “井。”孔擎皺眉道。


    “井?”孔高疑惑。


    孔擎卻沒有多說,轉頭就進了祠堂,孔高等人也急忙跟了進去。


    我卻在外麵逗留了一會兒,向吳候問明了當時兩個老人坐的地方。


    “就在這裏。”吳候指著門口一處地方。


    我過去看了一眼,從這祠堂的風水格局上來說,這兩個老人所坐的位置,是有講究的,是其中一個煞位。


    而且這地上有兩個印子,說明這兩個老人在此坐了很長時間,真是相當古怪。


    這村子裏一片死寂,除了我們之外,聽不到任何其他動靜,甚至連蛇都見不到一條。


    忽然間,隻聽祠堂裏傳來“咣當”一聲。


    我們進去一看,隻見這破敗的祠堂中,橫七豎八地躺滿了各種黑色的靈牌,上麵積滿了灰塵。


    孔擎手裏拿著一枚靈牌,孔高和另外三名孔家弟子麵前,則碎了一口瓦缸,到處都是碎片。


    顯然剛才的“咣當”一聲,就是這個發出的。


    “你看我幹什麽,那口缸是吊在上麵,自己砸下來的!”孔高被我們看得惱羞成怒。


    我抬頭看了一眼,果然見那祠堂的橫梁上掛著一根麻繩,隻是這會兒已經斷了。


    那缸裏裝了零零碎碎的小骨頭,砸下來之後,撒得到處都是。


    “是切碎的蛇骨。”丁堅隻看了一眼就分辨出來。


    我撿起地上的靈牌看了看,怪異的是,這靈牌之上寫的並不是名字,而是畫的蛇,各色各樣的蛇。


    “我們之前來的時候還真沒注意過。”吳候吃驚地道。


    我在祠堂中轉了一圈,來到那瓦缸摔下來的地方,抬頭往橫梁上看了一眼,又看了看腳下。


    隨即抬腳往下一踩。


    隻聽“哢嚓”一聲,地上的青磚裂開,緊接著轟的一聲,坍陷出了一個大窟窿來。


    眾人見狀,都立即圍了過來。


    從坍陷出的窟窿看下去,這下方竟然還藏著一個水坑。


    這水坑也就三尺見方,坑裏的水渾濁不堪,上麵漂浮著一團團類似毛發的東西,似乎還有一些腐肉,散發出刺鼻的惡臭,讓人聞之欲嘔。


    “這什麽玩意兒,糞池麽?”孔高捂著鼻子問。


    隻不過誰也不會把這話當真,要是這崗頭村真把糞池給開在祠堂裏,那這崗頭村落敗成這樣,那真是一點都不冤。


    孔高嘀咕幾句,從地上撿了塊碎裂的瓦片,丟入進去。


    隻聽“咚”的一聲,那瓦片很快就被渾濁的水給吞沒了,卻是根本看不出下麵有多深。


    可就在這時,那水坑中忽地傳出“咕嚕”一聲響,緊接著那坑中的水位就開始急速地下降。


    眾人見狀,都警惕地往後退了一步。


    很快,那坑中的汙水就消失不見了,從上看下去,這坑底至少在地下十米左右,雖有夜眼能不懼黑暗,但局限於視線遮擋,並不能完全看清下方有什麽。


    “你下去看看。”孔擎指了一名孔家弟子。


    “是!”那人應了一聲,當即走到坑邊,朝底下觀察了一翻,五指成爪,雙手抓入坑壁的泥土之中,慢慢爬了下去。


    以他的身手,哪怕是一躍而下也不是什麽問題,但下方有什麽是未知之數,自然是要謹慎。


    很快這孔家弟子就到了坑底,隻見他四下裏看了看,緊接著人就消失了,進入了我們視線的盲區,等過了一陣,又再次出現,隨後就雙手並用地爬了上來。


    “下麵有很多洞,不知道通往哪裏的。”那弟子上來之後說道。


    他這下去一趟,身上就沾滿了淤泥,渾身上下散發出刺鼻的臭氣。


    按照對方的描述,這坑底到處都是洞,通往四麵八方,爬進去之後,裏麵歪歪繞繞,而且十分狹窄,整個就像是地鼠打的洞似的。


    而且剛剛那汙水褪去之後,裏麵十分潮濕,到處都是汙穢,充滿惡臭。


    如果真要進去的深了,很容易就迷失在裏麵。


    聽他這麽一說,眾人都是臉色凝重。


    顯然這地洞一定是有問題的,但下方地勢險惡,如果我們貿然進去,那勢必會極為不利,很多事情無法預料。


    甚至有可能,對方就是故意引我們進入這地洞。


    這樣一來,我們就麵臨選擇。


    最保險,自然是等在上麵守株待兔,等著看雙方誰先熬不下去。


    可這樣一來,反而會陷入了被動,進入了對方的節奏。


    “我可以探一探。”丁堅突然說道,取出一個黑色的小布袋子。


    等他將束縛布袋口子的繩子解開,就見一點點綠色的熒光從袋子裏飛了出來,在黑暗中忽閃忽閃的。


    螢火蟲?


    那是一隻隻的小飛蟲,尾部閃爍著綠色的熒光,看起來像極了夏日常見的螢火蟲。


    雖說這大冬天的看到這東西挺奇怪的,但丁堅是養靈一脈的傳人,在他手底下見到一些奇奇怪怪的東西,自然也不稀奇。


    就算這是螢火蟲,肯定也不是一般的螢火蟲。


    “熄燈!”丁堅左手掐訣,起了個法咒,口中輕斥一聲。


    那些飛舞的螢火蟲,頓時熄了熒光,朝著地洞中飛去。


    “你們姓丁?跟泉州養靈丁家有什麽關係?”孔擎有些驚疑地盯著兄妹二人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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