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覺得,會是什麽樣的大事?”我看了一眼前方黑漆漆的林子問。


    這高山嶽是養靈高家的傳人,會煉製草頭人,自然也是在情理之中,隻是讓人疑惑的是,這高山嶽來長白山的目的究竟是什麽?


    如今這長白山一帶,蛇潮泛濫,對於普通人來說,那是一場罕見的天災,但實際上從目前的種種跡象來看,這蛇禍隻不過是表麵,內裏必然還存在著更為深層的原因。


    三百年的那次蛇禍,跟如今的蛇潮,兩者又有什麽關聯?


    是當年大災的卷土重來,還是什麽?


    另外還有一點,也是我在風水大會上聽連寶勝再度提起“海天士”,我才突然意識到的。


    三百多年前長白山蛇禍,海天士施展七十二地煞之法將其鎮壓,也就是在這個事情後不久,就傳出了海天士過世的消息。


    可實際上,海天士其實並沒有“真死”,而是費盡心機建造了一座海公墓,把自己封在一條白色巨蟒腹中,再封棺入墓。


    之後他的小徒弟,也就是曹家第一代的姑奶奶,暗中掌握紅靈會,在梅城經營九代之久,布置下五獄,為的就是讓海天士從棺中複活。


    如果將這兩件事聯係起來,就會發現,裏麵的很多事情實在太巧了。


    首先是時間,長白山蛇禍之後不久,海天士就突然過世,這個時間離得實在太近了,也太巧了。


    其次是“蛇”,蛇禍、蛇宮、巨蟒冰雕,而海天士葬身的地方,又恰恰好是一條白色巨蟒的腹中,這又是一個巧合的地方。


    再者,海天士的大徒弟董奇思,被留在長白山鎮守此地,卻是在不久之後離奇失蹤,最後是被封在了蛇棺之中,差一點就被煉成了屍煞。


    這個將董奇思封棺煉屍之人又是誰?


    要知道,成煞之路千難萬難,天時地利人和,一個都不能或缺。


    這“人和”也就是這董奇思,本身天賦異稟,有成煞的潛質,可就算是這樣,也不是把人封在棺中幾百年,就一定能成煞。


    這中間還必須滿足許多極為苛刻的條件。


    所以當年將董奇思封棺煉煞之人,必然是一個頂尖的煉屍高手。


    如今三百多年過去,那個煉屍高手應該是已經不在了,但對方煉了這董奇思,有可能是要留給後人,又或者是其他什麽目的。


    隻是對方恐怕也沒能料到,他的這番布局,會在三百年後被董奇思的後人給破壞掉。


    也算是某種因果循環。


    蛇禍其實並沒有什麽大不了的,哪怕是再大再兇猛的蛇潮,也不是沒法對付,但最為兇險詭譎的,還是隱藏在蛇禍背後的東西。


    當年海天士突然“假死”,將自己封棺入墓,會不會跟當年的長白山蛇禍有直接的關係?


    這一切種種,細思極恐。


    “高山嶽現在是過街老鼠,人人喊打。”丁柔說道,“現在長白山又在舉辦風水大會,聚集了大量風水界人士,他現在過來就是自投羅網,隻能說明……長白山裏有什麽讓他十分在意的東西。”


    丁柔的這個說法是有道理的,隻不過究竟這高山嶽在意的是什麽東西,卻是無法推斷。


    不過目前當務之急,還是要找到楊耀祖他們。


    楊耀祖的老爹楊繼宗,雖然在長白山一帶也是頗有名望,但麵對高山嶽,恐怕還是兇險異常。


    隻是我們在落鳳坡中轉了一陣,卻也沒有找到什麽蛛絲馬跡。


    “你們知不知道草頭人是怎麽煉製的?”我問丁家兄妹倆。


    “這是我外公家的秘術,我們也沒學過,但我們知道個大概。”丁堅解釋道。


    我讓他們說來聽聽。


    “煉製草頭人,最重要的就是僵屍草,而且還不能是一般的僵屍草,必須是用自己的血,親自喂養的。”丁堅說道。


    “血養?”我問。


    “對,差不多。”丁堅點頭,“每日用自己的鮮血喂養,等僵屍草長到一定程度,就能收割來製作成草頭人,再每天對著草頭人凝神默想,與其通靈,中間還有很複雜的工序,這個我們就不太清楚了。”


    “通靈?”我思索片刻,又問,“有沒有什麽辦法把草頭人給吸引過來?”


    “這草頭人主要是尋覓生氣,一般來說,隻要是活物,對它都有吸引力,林壽哥你是想?”丁柔有些疑惑地問。


    “我準備抓幾個過來。”我說道。


    丁堅和丁柔兄妹倆對視了一眼,丁柔說道,“這個我有辦法。”


    她說著一揮袖子,隻見一點綠影咻地從她袖中飛了出來,快若閃電。


    隻是剛出袖口,就見紫影一閃,那貂兒噌的從我口袋裏躥了出去,一爪子把那綠影給拍在了地上。


    “哎呀!”丁柔急得驚叫了一聲。


    我趕緊一把將那貂兒拎了迴來,隻見剛剛被它一爪子摁在地上的,是一隻拇指大小的鳥雀,通體墨綠,唯獨那尖尖的嘴是朱紅色的。


    幸虧那雀兒看上去袖珍的很,但身子骨卻是不弱,被貂兒摁了一爪子後,雖然有點懵在那裏,但總算沒有給直接摁死。


    丁柔趕緊把那雀兒捧到手中,見沒有什麽大礙,這才稍稍鬆了口氣。


    “爪子又癢了是不是,遲早給你剁了!”我板著臉,捏住貂兒的脖子給拎了起來。


    “沒事,沒事。”丁柔連忙說道。


    隻是兄妹倆的目光落到貂兒身上,一下子就挪不開眼了,直勾勾地看著。


    “你們認得小破玩意兒?”我問二人。


    “從沒見過這樣的。”兄妹倆目不轉睛地盯著貂兒,神情茫然地道,“一半生,一半死,怎麽會這樣……”


    就像他們兩個說的一樣,這吃貨貂自從差點死過一次之後,就成了一半生一半死,一副鬼樣子。


    “小柔的玲瓏雀速度極快,居然被它給摁住了。”丁堅不可思議地道。


    聽到他的話,那吃貨貂抽了抽鼻子,發出“哼唧”一聲鼻音,似乎頗為不屑。


    “你給我老實點。”我把它給塞迴了口袋裏。


    誰知剛一進去,它就哧溜一聲爬到了我的肩膀上蹲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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