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行儉微微鬆了一口氣,但依舊保持著恭敬的姿態,低聲道:


    “屬下不敢懈怠,定當銘記於心。”


    裴行儉的話音剛落,原本笑意盈盈的秦明,臉色立馬沉了下來,冷冷道:


    “給我一個理由,不然的話,你明天就不用待在秦府了。”


    “秦家不需要明知故犯,無視軍規軍紀的人。”


    此話一出,子鼠和裴行儉,瞬間臉色大變。


    裴行儉瞳孔微縮,猛地抬頭,驚慌失措地望向秦明,聲音顫抖道:


    “公子,屬下知道錯了,屬下認打認罰,隻求您,不要趕我走...”


    秦明一甩袖袍,冷冷道:


    “我再給你一次重新組織語言的機會,你想好了再開口。”


    裴行儉聞言,頓時慌了神,猶豫著要不要將自己的“齷齪”心思和盤托出。


    剛才秦府門前,發生的那一幕,其實是裴行儉刻意為之。


    隻不過,他最初的目的,隻是想讓秦明看清臨海長公主的本性,以免未來姐夫如旁人一般,被臨海長公主的美色所惑。


    當然,除了讓秦明厭惡臨海長公主之外,裴行儉還有一個更深層次的目的:


    便是讓秦明對臨海長公主產生厭惡,再借秦明和李淵的這一層關係,讓自家叔父與張揚跋扈的臨海長公主和離。


    這樣一來,他既能幫自家叔父脫離苦海,又可保下他東眷裴這一脈的祖產。


    可謂是一舉多得。


    隻是,他高估了自己對局勢的把控。


    弄巧成拙,不僅讓未來姐夫遭到下人辱罵,還差點被臨海長公主的親衛所傷,最後雙方更是刀兵相見,險些釀成大禍。


    一旁的子鼠見裴行儉,臉色不斷變換,卻是一言不發,立馬就急了。


    某種意義上來講,裴行儉可是他收的第一個弟子。


    以裴行儉的出身,以及他所展現出來的天賦,再加上自家公子的幫扶。


    不出意外的話,裴行儉未來大有可為,時運好一些的話,封侯拜相也是有可能的。


    可,裴行儉若因此事被逐出秦府,不僅對裴行儉本人是一大損失,秦府未來也會缺少一個助力。


    他這個當“師傅”的也就少了一個未來與人炫耀的資本。


    念及此,子鼠上前一步,朝著裴行儉的屁股狠狠踹了一腳。


    他虎目圓睜,厲聲嗬斥道:


    “混賬玩意,現在不是你認錯的時候!”


    “公子需要的是,一個足以讓你留下來的理由,關鍵是理由,你明不明白?”


    秦明見此一幕,瞪了子鼠一眼,但並未出言責備。


    他轉而看向裴行儉,目光中帶著一絲冷峻和期待。


    裴行儉被子鼠這一腳踹得一個踉蹌,但這一腳也仿佛踢醒了他。


    他深吸一口氣,定了定神,終於鼓起勇氣,石破天驚道:


    “公子,不,姐夫,你不能趕我走,我可是你未來的小舅子啊!”


    說著,裴行儉用他那雙清澈的眼睛,滿臉希冀地望向秦明,可憐兮兮地說道:


    “姐夫,咱們以後可是一家人!你不能這麽對我!”


    此話一出,秦明和子鼠都愣住了,顯然沒有料到裴行儉會說出這樣的話。


    子鼠則是瞪大了眼睛,心中暗自感歎:


    [臥槽!牛逼!!!好家夥,為了留下來,臉都不要了!]


    [竟然選擇“賣姐求榮”!你家姐姐有個好弟弟啊!]


    [無恥是無恥了些,不過我喜歡!]


    [再者,就以我家公子這長相,這家底,這能力,他姐進府也不虧!]


    [就是不知道,這事若是傳到你姐耳朵裏,你小子會不會被打死!]


    秦明迴過神來,抄起桌上的茶盞往地上狠狠一砸,怒道:


    “混賬,你這種話,豈是能亂說的!“


    秦明的語氣中透著一絲嚴厲。


    “若是傳出去,你家姐堂堂一個世家貴女的名節,就被你給毀了,你知不知道?”


    裴行儉眨了眨眼,故作無辜道:


    “哎,姐夫,我就跟您直說了吧!”


    “你與我二姐的婚事,我大姐和大姐夫一早就定下了。”


    “上個月,我二姐在府裏見過你之後,也已向我們姐弟表明心跡,說此生非你不嫁!”


    “若非大姐夫如今在外征戰,大姐早就來府上提親了。”


    秦明聞言,愣了一下,腦海中不由地浮現出一道弱柳扶風,惹人憐惜的倩影。


    子鼠滿臉欣慰地望向裴行儉,暗道:


    [這小子是個狠人啊!]


    [我就是想問問,你這般造謠,你家姐姐知道嗎!]


    “姐夫,我剛才的話句句屬實,若有一句虛言,叫我....”


    不等裴行儉說完,秦明立馬揮手,打斷道:


    “停!打住!這個理由,不足以讓你留在秦府。”


    此話一出,裴行儉和子鼠都是一愣,顯然沒有料到秦明會如此決絕。


    裴行儉的臉色瞬間變得蒼白,心中一陣慌亂。


    “軍紀麵前,人人平等!”


    秦明的眼神重新變得堅定,他的視線掃過裴行儉和子鼠,語氣中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


    “就算是我秦明的血脈至親,也不能無視秦府軍紀!”


    “所以,我要知道你故意違反軍紀的理由,這也是你最後一次機會,你最好如實迴答。”


    此話一出,子鼠和裴行儉皆是一怔,望向秦明的眼神中,多了一抹異樣的神采。


    這也更加堅定了裴行儉要留在秦府的決心。


    於是,這一次他不再遲疑,打算將實情和盤托出。


    裴行儉深吸一口氣,整了整衣襟,麵朝秦明,一躬到底,沉聲道:


    “裴家苦臨海長公主久矣,還望公子施以援手,救我裴家於水火之中。”


    裴行儉的聲音中帶著一絲懇切與無奈。


    秦明微微皺眉,目光如炬,審視著麵前的裴行儉。他沉聲道:


    “說下去...”


    裴行儉點了點頭,繼續說道:


    “長公主性情乖張,行事肆意妄為,自從叔父迎娶了臨海長公主之後,家中便陷入了無盡的紛爭和混亂之中。”


    “她不僅多次欺淩家族中的長輩,還屢次幹涉家族事務,導致家族內部矛盾重重,人心渙散。”


    “更甚者,她常常揮霍無度,將家族的財產消耗殆盡,使得裴家的祖產岌岌可危。”


    “叔父雖然心有不甘,但礙於她的身份和背景,始終無法擺脫這段不幸的婚姻。”


    與此同時,秦府福壽院,李淵的書房內。


    李淵望著眼前美豔動人的臨海長公主,眸中滿是失望與痛惜,他蒼涼一笑,悲愴道:


    “婉容,今日若非朕坐鎮此地,你是不是打算將人搶迴去,再將他的死栽贓到秦明身上?”


    此話一出,跪在地上的臨海長公主,嬌軀一顫,哭聲頓止,臉上血色全無,顫聲道:


    “父皇,你冤枉兒臣!”


    “兒臣,不活了....”


    言罷,臨海長公主作勢便要起身,以死證清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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