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遲恭和薛萬徹聞言撇過頭,各自冷哼了一聲。


    秦明連忙岔開話題,問道:


    “尉遲伯伯,您剛剛說的正事是什麽?有什麽是小子能幫上忙的嗎?”


    尉遲恭聞言轉過頭,神色嚴肅的看著秦明。


    “你小子當然能幫上忙了。”


    “這些天我們已經將,敵軍在渝中城、臨洮城的部署,以及周圍的地形,刺探的差不多。”


    “現在急需,你按照這些情報,打造一個沙盤出來,輔助大軍拿下臨洮城和渝中城。”


    秦明聞言皺了皺眉頭,他之前早就料想過,敵軍會占領臨洮和榆中。


    甚至按照之前在甘露殿的軍事預演,此時先鋒軍應該在攻打榆中才對。


    想到這裏,秦明心中不免有些疑惑。


    “尉遲伯伯,按照原定的策略,您這會兒不應領軍,去攻打渝中城嗎?”


    尉遲恭聽到這話,不由的歎了口氣。


    這時大堂中,一個身披銀甲的方臉大漢,邁出一步,朝秦明拱了拱手,說道:


    “秦參軍,您有所不知,我家總管並非不想奪迴渝中城,提前為中軍掃清道路。”


    “實在是敵軍在渝中城,部署的兵力大大的出乎了,我們的意料。”


    “若是貿然進軍,恐怕不僅達不到目的,反而會陷我軍於險地。”


    秦明抬起頭,有些疑惑的問道:


    “你是?”


    方臉大漢朝秦明一抱拳,正色道:


    “右武衛中郎將張瑾,見過秦參軍。”


    秦明微微頷首,皺眉問道:


    “那敵軍到底在渝中城部署了多少人馬?”


    張瑾答道:


    “據斥候打探迴來的消息,敵軍在渝中城駐紮的五萬人。而且更為棘手的是,渝中城內,除了前些天退走的吐穀渾一萬步卒,剩下的全都是黨項人的騎兵。”


    秦明聞言愣了一下,不等他繼續發問,一旁的薛萬徹便迫不及待地問道:


    “這怎麽可能?敵軍此刻不該集中兵力,圍攻蘭州城嗎?”


    “而且當初黨項不是隻派出了一萬輕騎嗎?他們哪來的這麽多兵力?”


    這時一旁的尉遲恭,咬牙切齒的說道:


    “如今領渝中城的輕騎,全都是黨項部族,最近才征調過來的人。”


    “想來定是吐穀渾,給黨項部族許下了,他們難以拒絕的好處。”


    “而且據斥候傳迴來的消息,黨項人如今在榆中境內,燒殺搶掠,短短十餘天,榆中地界的百姓已經民不聊生,哀鴻遍野了。”


    此話一出,大堂內眾人眼睛瞬間就紅了,一個個拳頭緊握,恨不得現在就衝出去和那群蠻子拚了。


    正此時,一名身披黑甲的壯漢上前一步,單膝跪地,聲音沙啞的說道:


    “請總管準許末將,帶領親衛團,前去蕩平賊寇,救百姓於水火。”


    隨著黑甲壯漢跪地請命,堂內武將紛紛上前,跪倒在地,恨聲道:


    “請總管準許末將,帶領親衛團,前去蕩平賊寇,救百姓於水火。”


    尉遲恭聞言眼睛也紅了,自從斥候探聽清楚,榆中縣的情況後,手底下這些將領,幾乎每天都要請願幾次。


    可每每想到雙方兵力上的差距,尉遲恭隻能壓下心裏的憤怒,等著中軍到來。


    而且今早他剛剛收到行軍大總管,李靖的命令。


    讓他以大局為重,駐守在定西城,以防敵人再次攻城。


    尉遲恭的拳頭往桌子上,狠狠一砸,怒道:


    “混賬,你們一個個的想幹什麽?”


    “你們以為老子不想衝出去,跟那些黨項人拚命嗎?”


    “這是戰爭,不是兒戲。現在定西城,滿打滿算也就能湊出九千輕騎,就算是我大唐鐵騎再勇猛,如何能夠擋住黨項的四萬輕騎。”


    “再說了,誰又能斷定,敵軍這兩日,不會卷土重來,重新攻打定西城?”


    “一個個的就知道衝動行事,一點腦子都沒有。某怎麽就攤上了,你們這一群混賬東西。還愣著做什麽,還不給老子起來。”


    身為一團或者一府的主將、副將,跪在地上的眾人,沒有一個是傻子。


    他們也知道自家主將說的沒錯,但他們就是壓抑不住內心的這股憤怒。


    正當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打算你起身的時候。


    堂中突然傳來一聲,大吼。


    “黑炭頭,沒想到你也是個孬種,某恥於跟你為伍。”


    “你安心在這兒當孬種吧,某帶領手下的三千弟兄,和那些蠻子拚了。”


    說完薛萬徹轉身,便朝堂外走去。


    尉遲恭被罵的麵紅耳赤,氣的雙手都忍不住顫動了起來。


    他狠狠一拍桌子,指著薛萬徹的背影,咬牙切齒道:


    “給老子將他拿下,關進大牢。”


    薛萬徹豁然轉頭,怒目圓瞪,嗬斥道:


    “某是聖人親封的積石道行軍副總管,誰敢動某?”


    原本想要上前拿下薛萬徹的眾人,聽到這話,身子微微一頓。


    尉遲恭厲聲道:“拿下。”


    同時一時間,半天沒有說話的秦明,突然站起身,大聲道:


    “停,都停下,我有辦法,對付那些四處劫掠的黨項人。”


    話音剛落,大堂中的眾人,猶如被施了定身術一般,反應過來後,他們一個個眼神熾熱的,朝聲源處望去。


    秦明見他們停下,剛鬆了一口氣,胳膊就被人扯住了。


    “賢侄,當真法子,可以收拾那些黨項人?”


    秦明剛要點頭,大堂中,便傳來一道很不和諧的聲音。


    “總管征戰多年,都沒法子,你個從沒有上過戰場的少年,能有什麽辦法?”


    “你當是在青樓寫詩嗎?少在這裏大放厥詞了,嗬嗬。”


    堂中一眾將領,聽到這話之後,火熱的眼神,一下子就黯淡了下來。


    也對,眼前這個少年,年紀輕輕,又從來沒上過戰場,他能有什麽法子啊!


    秦明循聲望去,隻見一個身材魁梧,穿著明光鎧的少年,懶洋洋地倚在一根廊柱上,正斜眼看著他。


    秦明迴憶了一下此人的身份,不由冷笑道:


    “某當是誰呢?原來是高兄啊!聽高兄的意思,似乎是對某要說的法子,很不屑一顧?”


    高履行直起身子,雙手環抱胸前,冷哼了一聲道:


    “不然呢?還要你少跟某套近乎,某和你不熟。”


    尉遲恭皺了皺眉頭,剛要出言訓斥,卻被秦明按住了手臂。


    秦明眼睛一眯,笑嗬嗬的看著高履行,道:


    “那不知高公子,可有敢和某這個沒上過戰場之人,打個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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