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北凜可以瞞過別人,但他瞞不過傅雲溪。


    她一把脈,就一目了然了。


    霍北凜有點慌,眼神閃躲,他抽迴手,說:“我……”


    “霍北凜,說實話。”傅雲溪說:“我答應幫你保守秘密。”


    她很快就能反應過來,霍家瞞著外界,是擔心霍北凜失去威信力,讓霍家其他人得逞。


    當傅雲溪答應保守秘密時,霍北凜有一種莫名地信任。


    對她,他似乎說不出一個拒絕的字。


    “我爺爺下葬那天晚上。”霍北凜說:“腦部確實受到了撞擊,忘記了一些事情。”


    聽到這話,傅雲溪鼻尖一酸,眼眶也旋即泛熱。


    那天晚上,正是她給他發信息,要求見麵的那晚。


    他一直沒有迴複自己,原來,他是忘記了。


    他娶別人,也是因為,他把她遺忘了。


    這個真相讓傅雲溪難以接受,她寧願他是變心,是權衡利益後的拋棄,也無法接受遺忘。


    遺忘證明著,他的選擇都不是真心的。


    可現在事實已經成了這樣,卻無法再改變什麽了。


    傅雲溪想到一句話,造化弄人,這大概就是造化弄人。


    傅雲溪止不住的流淚,她背過身去擦拭眼淚。


    霍北凜見她哭了,頓時有點手足無措:“傅雲溪,你怎麽了?”


    她為什麽哭?


    為什麽看見她哭,他會難過?


    傅雲溪壓著情緒,盡量讓自己平複下來,她抹掉眼角的淚,再轉過身看著他:“我…我隻是很意外,你發生這麽大的事,我現在才知道,當時一定很危險。”


    從把脈情況來看,霍北凜能撿迴一條命,已經很不容易。


    他的遺忘,才是他娶林薇,忘記她香菜過敏,說一些不合時宜的話的原因。


    她釋然,又無法接受。


    她更不能,也不敢,把過去告訴他。


    他結婚了,成為了定局,她再說別的就已經沒有意義了,隻會多一個人痛苦而已。


    傅雲溪還是舍不得讓他痛苦,他知道真相,知道兩個人的過去,一定很難接受,而林薇也會受到傷害,會將現在的平靜都打破。


    讓三人都陷入難堪。


    這倒不如,就讓一切保持現狀。


    他忘了,就忘了吧。


    這一刻傅雲溪倒是很希望,霍北凜一輩子都別想起來,真相往往是最殘酷的。


    短短十幾秒的時間,傅雲溪覺得太過漫長,漫長到,她在短短十幾秒裏,嚐過了所有心酸與悲涼,欣喜與錯愕,從得知真相到接受真相,再到成全,太難了。


    霍北凜將她的神色收入眼底,總覺得她很奇怪:“傅雲溪,我沒有失憶前,是不是有什麽很重要的人,我和你……”


    “我們是好朋友。”傅雲溪輕聲打斷他的話:“我們小時候見過幾麵,後來你去了英國,迴國後,又迴了港地,其實我們真正見過的次數,一個手指頭都能數過來。”


    “我們的關係,這麽淡嗎?”霍北凜有點不相信:“我們小時候結拜過。”


    “這事啊,對,有這事。”傅雲溪很快鎮定下來,半真半假地說:“這都是在港地的時候,你和厲辰南鬧著玩,非要拉著我,都是小時候過家家的事。”


    “是這樣嗎?”霍北凜問:“既然認識這麽久,我的婚禮,你為什麽沒來?”


    他緊盯著她的眼睛,試圖找到一絲撒謊的痕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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