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如此。”鄭寒星聽完點了點頭,感慨地看著這街道來去如織的靈江門武者,想到他們成天爭鬥不休,為了利益不惜壓上身家性命,心中一動,像是突然明悟了什麽,細細探尋,卻是一下說不出來。


    “走吧!”陳昊出言提醒,他指著一家門麵裝修得富麗堂皇的布莊說道,“我們進到這裏麵去,還得換上一身衣裝方能萬無一失,你雖然外貌大變,可一身衣物與你氣質卻頗不般配,就如同一名出自天家的皇子卻穿著乞丐的衣裳一般,非但不能遮掩一身的雍容尊貴氣息,反而徒惹人來疑惑。”


    “大人說的極是!”少年出言附和,隻是望著前方的有些遲疑,他抓了抓腦袋,沉吟道,“隻是寒星手中並無錢財,若是進去怕要被這店家給轟將出來。”


    “無妨。”陳昊神秘一笑,手掌翻動間已是多了一個明黃色綢布包裹,他淡淡說道,“這個包裹乃是方才從一靈江門的闊少懷中探出,看這鼓鼓的分量,裏頭估摸著至少有著一百多兩黃金,足夠你我添置衣物之用了。”


    “大人……這,這。”鄭寒星錯愕叫道,對陳昊竟然也會行這街頭宵小之舉感到十分震驚。


    陳昊卻是嗬嗬一笑,眼中光華閃動,輕輕問道:“怎麽,想不到我竟然會做出這般下作之舉吧?其實我從來就不是你想得那般是什麽道德大士,身上無錢時若要我去學那些路邊的戲子賣藝為生根本不可能,反正是靈江門的冤大頭的錢,這些人承受祖蔭,錢財怕是來得容易,我拿了權當替他花上一花,免得他用來敗家浪費!”


    說完他也不管少年的神情,率先一步進入店中,迎麵趕來一個穿著黑色小褂的小廝,殷勤的招唿起來,仿若完全沒有被他的容貌嚇到一般。


    他口中滔滔不絕:“貴客臨門蓬蓽生輝,咦?這位大人瞅著有些眼生,莫不是初次來到這天青城?不如小子給您介紹本店一番?本店在整個天青城乃是聞名遐邇……”


    “好了!”陳昊看眼前的小廝口若懸河已經說了半刻,隻得擺了擺手打斷了來,他指著已邁入門口的鄭寒星,口中說道:“你去拾掇拾掇,為他選一習白衣錦袍,外表要越尊貴氣派越好,至於我麽,選你店中的最粗陋的一套給我取出,越是破舊不顯眼我便越是如意。”


    “什麽?”小廝驚唿出聲,心內暗暗嘀咕,還真沒聽過這般離奇的要求,這位爺莫不成是想打扮成乞丐體驗一番呢?恰好!大堂內的那桌腳底有些不平,之前墊了件破舊的衣物進去,便將其取出給了他吧,至於錦袍,嗯,便用那一件摻雜了金絲的那一件,價格得要高點,好好宰一宰這兩頭送上門的肥羊,之後便能在掌櫃那裏要到高額提成。


    他有些得意,口中忙不迭的應道:“好好好,雖然貴客所提出的要求有些奇異,但小店定當盡力滿足,隻是那個價錢麽?”


    這小廝沉吟不語,眼中死死盯著陳昊手中的明黃色錦囊,目光意味深長。


    “價錢好說,你將衣物準備好了就是!”陳昊輕笑一聲,他伸手捏了捏手中的錦囊,內部的金塊碰撞發出輕微的嚓嚓聲,聽得這名小廝熱血沸騰,雙掌來迴搓動,恨不得直接將其給搶了過來。


    “是是是,貴客稍等,小的這就去準備,大堂一側有桌凳,上麵有茶水供應,別站著累壞了身子!”


    小廝招唿了一聲,連忙跑迴內間倉庫,朝掌櫃的拿過鑰匙,翻箱倒櫃將衣袍給找了出來,躡手躡腳的走出,又弓著腰,趁著陳昊兩人喝茶之際,將大堂墊桌底的粗布衣裳給取出,撣了撣其上的灰塵,這才滿臉堆笑,殷勤的跑了過來,口中道:


    “久等了,這便是那兩身衣裳,大堂角落有著更衣間,要不你們去試試合不合適?”


    陳昊嗯了一聲,看著小廝手中的那件白底金絲刺繡錦袍點了點頭,將其遞給鄭寒星,口中說道:“去試試吧,我瞅著這樣式應該還不錯。”


    “大人你呢?”鄭寒星望著小廝另外一隻手拎著的如同流丟般的物事皺起眉頭。


    “無妨,我特意選取的,配合我的容貌不是相得益彰?你說如何?”陳昊略略自嘲,忽然轉頭對著小廝淡淡問道。


    小廝連忙擺了擺手,神色驚惶道:“哪裏哪裏,貴客謙虛了,即便是穿上這件有些不堪的衣裳,也遮掩不住你的風采,就像是一塊被薄紗遮住了的美玉,非但不會使得它變得普通如石,反而會添了幾分神秘朦朧。”


    “嗬,你倒是挺能說的。”陳昊啞然失笑,對方才聽到得卻是如同清風過耳,沒有半點存記於心,隻是口中說道:“放心,若是合適,價錢肯定少不了你的。”


    “那就多謝貴客了!”小廝大喜,連連拱手道謝,忽地疑惑問道,“客官怎麽不去更衣試穿?”


    “我的不用試!”陳昊搖了搖頭拒絕,“我的隨意,隻要方才那名少年的合適那就行。”


    “貴客放心!”小廝連忙拍著胸脯保證,口中說道:“我方才取出的那件衣裳叫做金燕迎春袍,乃是請一名宮廷走出的名匠製成,一直作為小店之中的鎮店之寶,方才我也大致比對了衣衫的尺寸,穿上保管剛剛好,風度翩翩也不知能迷倒多少女流。”


    陳昊低頭淺淺品嚐起杯中的清茶,聞言微微頷首,卻是不再做聲。


    不久,卻聽吱呀一聲,牆角處一處小房間的門被打開,鄭寒星從中施施然走出。


    卻見長發飄飄,衣袂翻動,側身的幾隻金燕栩栩如生,直欲飛騰活轉而出,少年的一舉一動都如同出身豪門世家的貴氣公子一般,配合著肅然的神情,一種不怒而威的氣息油然而生。


    “好!”陳昊讚了一聲,轉頭問道,“果然不愧是名匠出品,卻不知價值幾何?”


    小廝微微側頭,看到遠處的掌櫃給其遞了個眼神,不由咬了咬牙,左手伸出兩個手指。


    “二十兩?”陳昊試探著問道,心頭疑惑,這未免太少了點吧,便是那幾隻金絲繡成的燕子也不止花費了這個數。


    卻見小廝果然連搖其頭,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鄙夷之色。


    “兩百兩?”陳昊皺起眉頭,這個數字有些超出他的預期,之前不過粗略掂量了下那明黃色錦囊,也不知道裏頭具體的數目,心下卻是微微有些尷尬,才待硬著頭皮還上一些價格,卻見眼前的小廝還是搖了搖頭。


    他心底忽然一沉,泛起了一個不祥的猜測。


    隻聽這小廝歎息一聲道:“貴客說的數目太少了,我店中這件金燕迎春袍乃是鎮店之寶,多少人聞名來求都沒有答應下來,隻是今日感覺貴客與本店有緣這才將其拿出,可若沒有兩千兩是還是休想拿走的。”


    “什麽,兩千兩?”陳昊一口茶水噴將出來,口中驚唿,卻觀那鄭寒星也是瞪大眼睛,臉上滿是不知所措之色。


    陳昊扶著額頭苦笑說道,“閣下說的兩千兩莫非是黃金?”


    “黃金?”小廝驚疑出聲,眼珠子猛地轉動一番,連聲應道,語帶顫抖。


    “對,對,就是黃金,這件錦袍上的那幾隻金燕就耗費了不少的金絲,又是出自名匠之手,本來是屬於無價之寶,無奈本店資金周轉不靈,這才忍痛將其拿出割愛。”


    “是麽?”陳昊忽然輕笑一聲,臉色冷冷道:“怕是你心裏想的與口中說的截然相反吧!你方才是不是在暗暗說,哪裏來的兩個冤大頭,買東西竟然都是用黃金來計算的,本來兩千兩白銀已是要貴整整一倍的價格,若是換上黃金,那豈不是要賺上數十番?”


    “這……這”小廝大驚失色,踉蹌後退幾步差點摔倒,額頭上汗珠如雨水般的不停墜落。


    他在這天青城已待了數年之久,自然練就了一身油滑的本事,也見識了一些輕易招惹不得的人物,然而卻根本沒有見過誰有著如同眼前這人的手段,目光如刀直刮進人的心底,將人的心中所想統統明了如握掌中。


    小廝臉色一會兒煞白,一會兒鐵青,一會兒卻脹得通紅,他忽然雙腳一軟,重重地磕在地上,口中大聲喊道:“仙師饒命啊,小的有眼不識泰山,竟沒能看出您的仙骨內蘊,之前多番賣弄衝撞,想不到心中那點心思都被您的神通法術給知曉了去,小的再也不敢了,那件金燕迎春袍隻得雙手呈上,隻盼您能大人大量,饒過小人的一條賤命!”


    “什麽!你這敗家的東西,我的店鋪什麽時候輪到你來做主了,兩千兩的東西說送就送!”遠處的掌櫃聞言忍不住高聲喝道,微胖的身軀氣得顫抖不已,卻被陳昊狠狠瞪了一眼,心神一抖,隻見眼前一花一道白影一閃而過,猶如青天白日裏見了鬼一般,嚇得他身子連忙躲在桌椅之下。


    待得他緩緩探出頭來,指尖輕輕觸及桌麵,卻聽“哢擦”一聲巨響,一側的桌身忽然崩碎成無數碎片,木屑濺了他一身,不由神色惶然,跌坐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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