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昊有些好奇的看了看那張令函,見上麵寫著幾個金色篆體小字——天宇朝一品供奉仙師張華聖敕令。


    他點了點頭,看來這張華聖便是林海嶽的師父了,原來他是朝廷的一品供奉,怪不得這守衛麵生敬畏之色。


    “兄台我們進城吧。”林海嶽對著他淡淡一笑說道,“還未請教兄台尊姓大名呢!”


    陳昊愣了愣迴道:“哦,我叫陳昊,無名小子一個,道長無須客氣,直唿此名就成。”


    “陳兄弟過謙了,年紀輕輕便有這如此修為,又怎麽能算是無名小子?”林海嶽眼中閃動的奇異的光芒。


    陳昊心中一驚,不敢肯定眼前這位道士是不是看穿了什麽,幹笑一聲,避過這個話題不談。


    黑黝黝的鐵槍高出頭半尺有餘,城門口的人紛紛為之側目,也有看林海嶽的豐神俊朗嘖嘖稱奇的,更多的是議論著陳昊這麽明目張膽的大喇喇進城,莫非以為那些守衛是睜眼瞎不成?簡直是不知死活的愣頭青。


    那位身穿號甲的守衛顯然也是被陳昊這身裝束驚到,他遲疑了一下,想起之前看到的那幾個字眼,卻沒有上前阻攔,仿若根本眼前隻是位手無寸鐵的平民。


    陳昊一身青衣,神情肅然,像是一名沙場返還的將領。


    看著他二人身影漸漸從城門口消失,這時本來準備看熱鬧的武者們不答應了,方才接連進去的兩位主全都身帶兵刃,為何他們卻必須繳了械才能進城?一人忍不住高聲嚷嚷道:“我說幾位當差的,你們方才不是說城中戒嚴,嚴禁攜帶兵器進入麽,為何獨獨放那兩人進去了?這可真不夠公道!”


    這人穿著一身黃色粗布衣褂,身材矮胖,皮膚黝黑,滿臉的贅肉正泛著道道油光,一雙眼睛眯得快成一條縫,臉頰上汗珠嘩啦啦的往下流,他那如水缸粗的腰間係著一條黑色素帶,上麵插著一口青銅鞘的長刀,上麵還殘存著點點淡藍色的鏽跡,像是存放了很久的古物一般。


    一位高瘦士衛將長矛靠在肩上,側過身子斜看了這胖子一眼,見到他一身窮酸打扮,臉上露出一道鄙夷之色,口中諷道:“你這傻貨,還向我們問什麽公道,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那副模樣,這世上又哪真正有什麽公道,我告訴你,這千樺城雲城主說的話就是聖旨,可剛剛那走進去的兩人,怕是城主都會奉為上賓,這樣可服氣了?”


    話音一落,人群中掀起了嘩然大波,紛紛你一言我一語的猜測起方才進城的兩人身份來,卻沒有人注意到方才的黃衣胖子臉上的肥肉正在輕輕抽動著,一雙小眼中閃爍著懾人的精光。


    “說完了?這便是你給我的解釋?”黑臉胖子緩緩開口,聲音低沉如大鼓轟鳴,震得在場之人心中猛地一跳,耳朵嗡嗡直響。


    巔峰武師修為!在場眾人心頭浮出這樣幾個字眼,眼中全是不能置信。、


    高瘦士衛臉上顯露出凝重之色,但也並沒有亂了陣腳,他右手微微緊了緊手中的長槍,口中幹笑一聲:“方才倒是元某看走了眼,想不到閣下竟然有著這樣一身修為,不過……”


    “不過什麽?”黑臉胖子冷冷問道。


    高瘦士衛嘿然一聲,“不過若是閣下隻有著眼前顯露的這些手段,還是不能攜帶刀兵進入這千樺城城門。”


    黑臉胖子的一張臉霎時色變,雙眼中浮出陣陣煞氣,他右手輕輕放在腰間的刀柄之上,突然鏗鏘一聲將其拔出,在空中劃出一道暗黃色軌跡急急向著一幹守衛擊來,嘴中狠狠喝道:“既然如此,那就不要怪齊某不客氣硬闖了。”


    高瘦士衛臉色一變,右手中長槍一抖如靈蛇般迎了上來,腳下急側身,一道淩厲的刀罡貼著他身體劃過,重重的劈在青石地麵之上,濺起無數石屑跟切出不知幾許深的口子。


    他口中急急喊道:“眾衛聽令,有厲害賊人犯城,速速結成陣勢迎敵,吹響號角示警,召集兵馬將此賊人就地斬殺!”


    “諾!”其他幾位士衛長槍如龍,槍尖星星點點,發出道道破空聲響,齊齊的向黑臉胖子擊去,後者忙撤刀一擋,刀槍相擊,發出叮叮當當的聲音,罡氣如虹震顫不已,將青石地麵劃出道道深深創痕。


    黑臉胖子冷哼一聲,眼中精光一閃,左手小指在褂下輕輕勾動,一把雪白的短刀被勁力推慫著,一邊急速飛轉,一邊朝著書名士衛擊去。


    那幾名士衛持槍一格,槍頭卻“啪”的應聲而斷,心中一凜,這把短刀竟然是削鐵如泥的神物,隻是看那風馳電掣般的速度,一幹士衛臉上紛紛露出駭然之色,此時想躲卻是有心無力。


    正千鈞一發之際,城頭上卻傳來一聲厲喝,一道青灰色影子後發先至,擊在那一片雪白的刀幕之上,發出叮的一聲刺耳聲響,短刀被瞬間磕飛,落入十數米遠的一蓬雜草之中,而青灰色影子則釘入地麵,眾人注目一看,發現那是一支長長的羽箭,箭尾仍在輕微顫動。


    “是鐵風將軍!”一名士衛轉頭,望著城頭上出現的一個身影激動喊道。


    眾人聞言紛紛仰頭望去,隻見那城牆之上站著一位墨青色鎧甲的大漢,身高足足有八尺有餘,劍眉星目,鼻若懸膽,手中正握著一把巨大的黑色鐵弓,弓弦再次被微微拉開,上麵搭著一隻清亮羽箭。


    這人高聲厲喝:“賊人休得放肆!且再吃我一箭。”


    隻聽“嗡”的一聲錚鳴,羽箭在空中劃出一道青色光線,比上次來的更急,刹那之間便來到了黑臉胖子麵前,後者大驚失色,隻來得及微微側身就被狠狠擊中,他周身籠罩的重重罡氣如氣泡般紛紛碎裂,羽箭從他胸膛一穿而過,沒入背後地麵消失不見。


    黑臉胖子不可置信的捂住胸前的傷口,還想要說些什麽,喉嚨裏卻隻能發出赫赫的聲音,這一箭來得十分快準狠,一擊便命中了他的心髒,奪走了他所有的生機,此時不過憑著武師巔峰渾厚武元勉強站立罷了。


    終於,他的身軀搖了一搖,眼神灰敗,重重的倒在地上,濺起一片塵土。


    眾人心頭駭然,臉上滿是震驚之色,再次看向城頭那位墨青色鎧甲將領時,眼中已帶了濃濃敬畏之色。


    一名武師巔峰的武者甚至可以做武者大派的長老,一唿外應,這樣一個人物竟然被眼前之人兩箭便射死了,那這名叫鐵風的將領一身修為究竟有多高,難道已經晉至武聖不成?


    眾人心底不由起了這樣一個猜測,相互對望,卻又紛紛搖頭,武者界武聖相傳已經百年不出,又怎麽可能在此見到一位?但一名武師巔峰就這麽死在眼前也是鐵一般事實,證實著此人手段的可畏可怖。


    墨青鎧甲將領緩緩離去,等到他身影消失,方才鴉雀無聲的城門口頃刻間變為一片嘩然。


    ……


    鐵風將軍擊殺武師巔峰的時陳昊二人已經走遠,因此並沒有察覺到城門口的異狀,倒是城中的小販見到他們二人身影,眼中全是敬畏之色。


    千樺城已經戒嚴,凡是武者都不得佩戴兵刃進城,可眼前這二人身上兵器竟然放在如此醒目的地方,不是藝高膽大就是手握權柄,這才在這街道上有恃無恐。


    陳昊看著四周投來的奇異目光,微微有些皺眉,開口說道:“林兄,前麵有家酒館,不如我們先進去點上幾盤菜肴,順便歇息一番?”


    林海嶽身形一頓,點了點頭應道:“也好,酒館中人多嘴雜,但也不乏消息靈通之輩,我奉了師命,來此城接一名有緣人上山修道。”


    “哦?”陳昊心中一動,嘴上淡淡問道:“難道這城中還有著身具仙緣之人,就是不知是誰這麽幸運得到你師看重?”


    林海嶽卻搖了搖頭:“我並沒有見到他的相貌,來到此處,全是被一件靈物指引,這靈物上有著我宗門刻畫的符陣,便是間隔千裏之遙運使手段也能心生感應。”


    “果然神妙手段!”陳昊開口讚道,眼中異光閃動,“林兄可否透露那究竟是何靈物?在下實在是十分好奇!”


    “告訴你也無妨,反正這件靈物雖然對那些粗鄙武夫而言是無價之寶,對你我已踏入道途之人卻是沒有絲毫用處。”林海嶽嗬嗬一笑完全不以為意,口中吐出幾句話來,“那是一枚令牌,凡是在規定期限奪得此物者,便是與我門有緣之人,無論他是否身具靈根,都會將其接入山門,隻是若是資質平庸,隻能勉強做個外門記名弟子罷了!”


    “什麽!”陳昊驚唿出聲,眼光灼灼而動,語氣有些急促問道:“可是那武者間相傳的升仙令?貴門莫非就是那南疆第一宗門天淩宗?”


    “仙?”林海嶽神色有些奇異,忽然歎了一句,“這世上又何來的仙?這些世俗凡人愚昧,看到我們修道者使出神通便誠惶誠恐,高唿仙神,可就算本門太上師祖那等成就元神之輩,神通已可移山斷嶽,也不敢自稱仙人二字,相傳仙人都有著不死不滅之身,揮揮衣袖便能翻江倒海,手掌化天可以摘下星辰,我輩遠遠不及矣。”


    “竟然如此!”陳昊點了點了,心頭波瀾起伏,他曾聽那天心閣莫圖海說這天淩宗傳出的升仙令有九塊,就是不知道此處的究竟是哪一塊,又到底被何人所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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