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大山騎著摩托車急匆匆的朝著縣實驗小學趕去,同時他讓陳鐵柱帶人開著麵包車去盤山路設卡。


    走到半路上,媳婦打電話過來了。


    “喂,大山,小超迴來了。”媳婦說道。


    “什麽?”黃大山停住了摩托車。


    “小超自己迴來了。”媳婦再次說道。


    “到底怎麽迴事?”黃大山有一種想發火的衝動。


    “我正帶著他迴家,一會你自己問他吧。”媳婦道:“你不用來了。”


    黃大山掛斷電話,先給鐵柱去了一個電話,讓他們不用去盤山路設卡了,小超找到了。


    然後再次急匆匆的騎著摩托車朝著縣城趕去,他怎麽可能安心等著,必須馬上搞清楚到底是怎麽迴事?


    白天的時候,金有慶還讓人放出話來,誰敢亂說就搞死誰的全家,傍晚兒子小超就莫名其妙的消失了一段時間,如果說其中沒有一點關係,他做為老警察是不相信的。


    半路上,黃大山跟媳婦和兒子相遇了,他一臉嚴肅的盯著兒子問道:“小超,告訴爸爸,剛才去哪裏了?”


    “一個叔叔說是爸爸的同事,也穿著警察的衣服,說你讓他來接我,我就上了他的車,然後在縣城轉了一圈,他就又讓我下車自己迴家。”黃超一臉迷茫的說道:“爸,他到底是不是你的同事?對了,他還說讓我告訴你,抓壞人的時候小心安全。”


    黃大山聽了兒子的講述,心裏已經明白是怎麽迴事,金有慶在警告他。


    “王八蛋!”黃大山在心裏暗罵一聲,心裏出現若幹兇狠的想法,同時也為妻兒擔心。


    “爸,那人到底是不是你的同事?”黃超再次問道。


    “不是,小超你記住,以後絕對不能上陌生人的車,必須等你媽媽去接你,記住了嗎?”黃大山溫柔的說道。


    他不能嚇著兒子。


    不過旁邊的妻子卻好像明白了什麽,臉上露出驚恐和擔心的表情:“老黃,你最近……”


    “行了,你先帶兒子迴家,我還有事。”黃大山打斷了媳婦的詢問。


    稍頃,媳婦帶著滿心的疑惑和擔心帶著兒子走了,黃大山則急忙騎上摩托車朝著鎮政府疾馳而去。


    王子楓算了一下時間,黃大山應該到縣城了,正準備打個電話詢問一下,他根本沒有往壞的方麵想,光天化日之下,黃大山又是巴頭鎮執法大隊長,誰不想活了,真敢綁警察的兒子?這種事情現在已經很少發生。


    咚咚!


    外邊傳來敲門聲,接著辦公室門開了,黃大山出現在門外。


    “你怎麽迴來了?兒子找到了?”王子楓問道。


    黃大山走進王子楓辦公室,把辦公室的門關上,表情十分的嚴肅,道:“書記,金有慶瘋了,他的膽子太大了。”


    “金有慶?”王子楓有一絲疑惑。


    黃大山隨後把兒子黃超的事情詳細講了一遍,最後說道:“他竟然敢讓人帶著我兒子在縣城轉了一圈,然後還讓小超告訴我,抓壞人的時候小心一點。”


    聽了黃大山的敘述,王子楓雙眼微眯了起來,目光變得十分寒冷。他本來根本沒有把金有慶放在眼裏,想著等兩個銅礦有了眉目,再一塊收拾對方,現在看來不能再等了,這人有點無法無天。


    “書記,以我們現在手裏掌握的證據,我想先把他抓了。”黃大山說道。


    王子楓抬頭看了一眼黃大山,道:“抓了之後呢?咱們手裏的證據可不能定他的罪,再說你一個小小的鎮執法大隊有什麽資格調查陽城縣的案子?”


    “書記,我……”黃大山一臉憋氣的表情,兒子被人帶走又放迴來,心裏憋著氣,又後怕,可是又好像拿對方沒辦法。


    “別急,活人不可能被尿憋死。”王子楓淡淡的說道:“我們現在抓了他的人,以此為借口把他帶到咱們巴頭鎮執法大隊,是不是合情合理?”


    “合理,可是書記,帶過來隻能關他二十四小時,根本拿他沒有辦法,那些小混混根本不敢指證金有慶。”黃大山說道。


    “大山,你是老警察,也是土生土長四平縣的人,你說咱們四平縣盤山路那邊,每年都要死多少人?”王子楓瞥了黃大山一眼,淡淡的說道。


    黃大山沒有急著迴答,他又不蠢,聽懂了王子楓的話外之音。


    “書記,你的意思是……”


    黃大山想說話,但被王子楓擺手打斷了:“事情你去辦,我什麽都不知道,但一定要合情合理,最好還要有視頻證據,證明跟你們沒有關係,一切都是意外。”


    “明白了。”黃大山臉上露出一絲兇狠的表情,不過很快收斂了。


    金有慶敢動他兒子,他心裏早就動了殺心,現在有王子楓兜底,他更加不怕了。


    當天晚上,黃大山把陳鐵柱和皮三叫到了家裏,三個人商討到深夜才離開。


    “大山,你們要幹什麽?”媳婦收拾碗筷的時候,一臉擔心的問道。


    “沒事,別收拾了,趕緊睡覺吧。”黃大山道。


    一夜無話,第二天一大早,黃大山,陳鐵柱、皮三開著麵包車離開了巴頭鎮。


    在經過盤山路某個狹窄的拐彎處的時候,皮三下了車,並且還拿著一桶水。


    黃大山三人開車繼續前行,皮三等麵包車離開後,拿著水桶倒在懸崖邊上,此時氣溫零下九度,兩個小時後,肯定會凍成冰。


    黃大山和鐵柱開著麵包車進入了陽城縣,直接去了陽城大酒店。


    在出示了證件之後,被告知金總還沒來上班,於是兩個人隻好在大廳等著。


    “隊長,咱們怎麽不去姓金的家抓他?”鐵柱問道。


    “讓他多活一會,柱子,一定要小心。”黃大山看了鐵柱一眼,小聲說道。


    “隊長,你放心,小意思。”陳鐵柱毫不在意的說道。


    另一邊。


    前台把黃大山兩人在大廳要見金總的消息報告給了經理。


    李曼,金有慶的情人,也是陽城大酒店的經理。


    她得知消息後,對前台詢問道:“對方說為什麽要見金總嗎?”


    “沒有!”前台迴答道。


    李曼眉頭微皺,想了想,決定親自去見一見黃大山兩人。


    稍頃,她端著兩杯水走到了黃大山和鐵柱麵前,道:“兩位警官,我們金總還沒來,不知道你們找金總有什麽事?如果是小事的話,我也可以幫忙辦理。”


    黃大山看了李曼一眼,冷冷的說道:“請讓你們的金總盡快過來,再不來,我們就去他家裏請他。”


    李曼尷尬的笑了笑,隨後轉身離開,迴到辦公室之後,她給金有慶打了一個電話:“老板,巴頭鎮來了兩個警察,說有要事找你。”


    “知道叫什麽嗎?”金有慶問道。


    “其中一人是巴頭鎮執法大隊隊長黃大山。”李曼迴答道。


    “哼,昨天嚇了嚇他,今天就來了,我正想會會他。”金有慶毫不在乎的說道。


    說實話,一個小小的鎮執法隊長,他還真沒有放在眼裏。


    黃大山和鐵柱兩人大約在陽城酒店的大廳裏等了一個小時,金有慶終於出現了。


    穿著大衣,剛進酒店肩膀聳動了一下,大衣掉落,立刻有人接著,跟特麽電視上一樣裝逼。


    身後還跟著五、六個人,一副目中無人的樣子。


    黃大山看到了金有慶,眼神露出一絲寒光,不過很快收斂了迴去,起身帶著陳鐵柱走了過去。


    “金有慶!”黃大山喊了一聲。


    金有慶先是愣了一下,多少年沒人敢直唿他的名字了,此時被黃大山叫了一聲,直接有點反應不過來。


    他扭頭看向黃大山,眉頭微皺了起來:“黃隊長,有什麽事嗎?”


    黃大山沒有廢話,直接掏出傳喚證,在金有慶麵前亮了一下,道:“我們有一個案子需要你配合調查。”


    “什麽案子?”金有慶問道,然後抽了一口煙:“如果我不配合呢?”


    黃大山冷冷的盯著金有慶,道:“金有慶,看好這是傳喚證,如果不配合的話,那我們隻好對你進行強製傳喚了。”說著,亮出了手銬。


    一切都按照規矩來。


    在亮出手銬的時候,黃大山還亮出了他的手槍,這一刻,他心裏甚至想金有慶最好不配合,甚至反抗他們的執法,那他就可以光明正大的掏槍了。


    即便最後判定過度使用槍械,他也想親手崩了金有慶,敢動他兒子,還威脅他,真當他黃大山是泥捏的。


    金有慶眉頭微皺了起來,他在陽城縣很牛逼,經常跟縣長和書記一塊吃飯,誰不給他麵子,萬萬沒有想到,麵對一個小鎮的執法隊長,突然感覺很無力。


    不去吧,明顯對方不會善罷甘休。對方甚至還帶了槍。


    “行,我就跟你們走一趟,看看你們能玩出什麽花樣。”金有慶冷笑一聲說道,隨後扭頭對李曼說道:“給我聯係四平縣的馬副縣長,就說本來我準備迴四平縣投資,但是竟然被他們巴頭鎮的執法隊長傳喚了,看來投資隻能以後再說了。”


    “好的,金總。”李曼道。


    金有慶故意這樣說,這一招在陽城縣百試百靈,可是他卻發現黃大山根本沒有一絲表情變化,甚至眼睛裏還露出一絲嘲弄的目光。


    稍頃,金有慶坐進了黃大山他們的麵包車,鐵柱開車,黃大山跟金有慶坐在後排。


    麵包車駛離陽城大酒店後,立刻有一輛轎車一輛麵包車跟在屁股後麵。


    黃大山從後視鏡看了一眼,嘴角露出一絲冷笑。


    麵包車開得很快,二十分鍾後,駛進了四平縣的盤山路,後麵的兩輛車仍然跟著,隻不過車速明顯慢了下來。


    盤山路坑坑窪窪,黃大山閉目養神,並不理睬金有慶的各種言語。


    金有慶本來想吹噓一下,但發現沒人迴應,於是冷冷的看了一眼黃大山,隨後也不再講話,也開始閉目養神。


    咳咳!


    開車的鐵柱突然幹咳了兩聲。


    閉目養神的黃大山立刻睜開了眼睛,道:“柱子,停車,我方便一下,一會你往前開開,別給人擋了路。”


    “好的,隊長。”陳鐵柱應道,隨之停車。


    黃大山下了車,開始小解。


    陳鐵柱繼續開著麵包車往前行駛,突然在拐彎的地方輪子打滑,麵包車失控,直接朝著懸崖掉了下去。


    在千鈞一發之際,駕駛室的門開了,陳鐵柱跳了出來,但是麵包車,還有裏邊的金有慶則直接掉下了懸崖。


    嗚……


    麵包車撕裂空氣的聲音,還有隱隱的一聲慘叫,接著就沒有動靜了。


    黃大山立刻朝陳鐵柱跑去,道:“柱子,你沒事吧?”


    “隊長,我沒事,可是麵包車掉下去了,這裏太滑了。”陳鐵柱說道。


    剛才他早就做好了準備,提前都把安全帶解開了,車門也是虛掩著。


    有心算無心,有驚無險,在最後一秒,衝出了麵包車。


    “沒事就好。”黃大山道。他剛才也是一陣心有餘悸。


    因為事情太急,也沒有太好的辦法,隻能用這種最粗暴的方法要了金有慶的命。


    雖然他小解有一絲瑕疵,但誰也不能規定盤山路上不能小解啊,再說了,這種小小的瑕疵,王書記肯定能擺平。


    跟在他們身後的兩輛車,此時也全部停了下來,跑了過來,一副吃驚的表情。


    “剛才、剛才發生了什麽?我們金總呢?”一人問道。


    “剛才發生什麽你們在後邊不是都看見了,這裏結了冰,麵包車打滑,滑進了懸崖。”黃大山道。


    隨後他不再理睬金有慶的保鏢,而是先給王子楓打了電話。


    “喂,書記,盤山路這邊剛剛出事了,我們執法大隊的麵包車掉進了懸崖。”


    “什麽?你們人沒事吧?”王子楓吃驚的問道。


    “我和柱子都沒事,但麵包車裏的金有慶跟著車子掉了下去,怕是生還的機會很渺茫。”黃大山說道。


    “知道了,先通知縣交警隊,讓他們勘察現場,一切按照程序走。”王子楓說道。


    縣交警隊,自從上次扣押冬棗的事情,隊長已經被免職,新任的隊長搭上了丹菲的關係,王子楓跟縣局的衛大光打了招唿,衛大光很給麵子。


    所以現任隊長韓子強實則是王子楓的人。


    放下電話之後,王子楓感覺有一絲後怕。


    他雖然全權交給了黃大山處理,萬萬沒有想到對方竟然做的這麽粗暴,不過想想雖然粗暴,但也是最佳的辦法,不會留下任何痕跡,畢竟是在眾目睽睽之下,麵包車掉進了懸崖,柱子也差一點沒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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