養心殿外。


    “蘇訣,本官就送你到這兒了,陛下要單獨麵見你。”


    上官婉兒止步於此。


    “麻煩婉兒姐了。”


    蘇訣頷首,他抬頭望去金鑾殿的大門,鮮紅大門宛若鮮血鑄就。


    緩緩推開大門,映入眼簾的一方古香古色,金碧輝煌的殿堂!


    四周紅柱通天,上方盤旋著五爪金龍金鳳,栩栩如生。


    中間鋪著一條鮮紅長毯,直達上方鳳椅。


    鳳椅上坐著一位頭戴珠簾,看不清麵容的女人。


    女人身穿鮮紅鳳袍,即使單單坐在那裏,一身氣質根本掩蓋不住那絕代風華!


    蘇訣瞳孔微微一縮,當今貞觀王朝的女帝。


    武曌!


    殿堂內,氣氛寧靜落針可聞。


    蘇訣進來之後,武曌靜靜的批改這奏折,頭也不抬。


    見女帝不語,蘇訣也不急,他站在殿堂的中心,從容不迫,目光掃視著四周。


    寬敞明亮,肅穆莊嚴。


    皇家氣派不容觸犯。


    “坐。”


    大約一炷香後,武曌抬起頭,看了一眼蘇訣。


    “是。”


    蘇訣拱拱手,坐在了一旁。


    武曌抬起頭,鳳眸平靜的看向蘇訣:“聽婉兒說,你要提親?”


    “沒錯。”


    蘇訣直視武曌的目光,不卑不亢道。


    麵前的女帝,冰肌玉骨,絕美無比。


    燦燦的鳳眸之中波瀾不驚,一片漠然,能夠看透一切。


    在她的麵前,蘇訣感覺到自己沒有任何的秘密可言。


    武曌打量著蘇訣,根骨奇佳,又身負兩種神體,日後前途,最低也是大帝!


    此等男子,配兩位公主,綽綽有餘了。


    武曌淡淡道:“朕若是不同意呢?”


    “陛下不會不同意的。”蘇訣微微一笑。


    武曌鳳眸閃爍:“這麽自信?”


    “晚輩相信,除了自己,這浩土上,在沒有與長公主般配的人了。”蘇訣輕聲道。


    “這麽說倒也沒錯。”


    武曌絕美的麵龐上,閃過一抹笑意。


    蘇訣不語,等待著武曌下文。


    武曌語氣平淡,沒有絲毫波瀾:“但若是真的不同意呢?”


    話落,驀然之間。


    一股壓力,陡然壓在了蘇訣的肩膀上!


    蘇訣感覺肩膀一沉,莫大的壓力讓蘇訣整個人作勢就要跪倒在地。


    他艱難的穩住身形,並未慌張,女帝想要殺他太簡單了,可以再他根本不知道的情況下殺死自己。


    緩緩的抬起頭,俊美無濤的麵容上滿是堅毅,那雙邪魅的明眸,看向鳳椅上端坐的武曌。


    他不懂,想要問。


    卻發現自己居然開不了口。


    不懂女帝何意?


    難不成,是要給他下馬威?


    “與朕說話,居然不跪下?!”武曌冷聲道。


    蘇訣瘋狂運轉誅天秘法,大道真言在此刻迸發在殿堂之中。


    靈力席卷而出,將蘇訣牢牢包裹。


    壓力減輕了些許。


    雖然不能行動,但足夠開口了。


    “為何跪?”


    蘇訣從未感覺說過如此困難過,這三個字要了他全部的力氣。


    “你不服?”


    武曌眼裏閃過詫異,蘇訣居然還能說話,是她沒想到的。


    蘇訣突然笑了。


    武曌更是不解,她收迴一絲靈力:“說!”


    “服!”


    “但女帝若是隻會以武服人,那蘇訣沒什麽可說的,不服!”


    “蘇訣服,不是服在了武力。”


    “這碩大的貞觀王朝,女帝能夠治理的井井有條,人民們臉上洋溢的淳樸笑容。”


    “就是晚輩對女帝最佩服的地方,也是女帝最大的認可!”


    蘇訣這番話說的不卑不亢,沒有絲毫的激動。


    一介女人身,能將碩大的皇朝治理成如此盛世。


    蘇訣自然要欽佩武曌三分。


    “你倒是會說,怪不得朕的兩位公主都傾心於你。”


    武曌收迴氣質,淡淡道。


    皇宮裏的事情,沒有什麽能逃過她的眼睛。


    她讓婉兒去照看,婉兒說的,她知道,婉兒不說的,她也知道。


    蘇訣喘了一口氣,渾身上下都被汗水給浸透了。


    鬼知道他剛才經曆了什麽。


    不隻是壓力,還有女帝的威嚴,那強大的氣息可以輕易的讓普通人絕望窒息!


    他抬起頭,看著這張絕美的麵龐!


    你給本公子等著,這筆賬本公子記下了!


    “看來你還是不服啊。”


    武曌眼裏閃過一抹冷意。


    蘇訣連忙道:“服,晚輩當然服!”


    這女帝也太霸道了,吐槽都不能吐槽一下嗎?


    “不過沒關係,朕等著你實力超過朕的那一天。”


    武曌臉上閃過一抹淡笑,她問道:“你知道,朕和你的師尊,是什麽關係嗎?”


    “晚輩不知。”


    蘇訣搖搖頭,如實迴道。


    師尊從未和他提及過這件事,難不成兩人還有什麽淵源?


    不過也沒什麽意外的,浩土明麵上就這幾位帝者,互相認識,到也在情理之中。


    武曌頷首,她猜測的沒錯,蘇訣不知此事。


    不過蘇訣能來貞觀,她相信白如雪是知道的,既然沒有叮囑蘇訣,那就是仍然記得她倆的約定。


    看來自己也沒必要為難一個晚輩了,蘇訣還算不錯。


    武曌莫名問道:“朕的皇宮怎麽樣?”


    “富麗堂皇,美輪美奐,非常好!”


    蘇訣想都沒想的迴道。


    隻不過.....


    看到蘇訣眼裏的猶豫之意,武曌道:“直說就是。”


    蘇訣沉默了一下後,道:“隻是,太過於冷清。”


    “到達朕這個層次,冷清是必然的。”武曌搖頭道。


    蘇訣輕笑:“在晚輩看來,無論到達什麽樣的層次,迴過頭來隻剩孤身一人,沒有人可分享喜悅,是一種悲哀。”


    “悲哀?”


    武曌淡笑:“你還太年輕。”


    “當你與天同壽,又有幾人能陪伴在你身旁?”


    “朕不是不需要,是沒有。”


    深邃的鳳眸望向殿堂外,幾千年的時間,她經曆了什麽又有誰知道?


    昔日的故友,死的死,隕落的隕落。


    活了這麽久,有什麽好?


    碩大的皇宮舉目無親,誰又能知道她真正的孤獨。


    蘇訣神色微微變換,他有不同的見解,但又理解武曌所說。


    仙途殘忍,時間不會因為你的壽命而停滯更迭。


    會有很多人被迫隕落在時間的長河之中,到最後活得久反而成了一種悲哀。


    武曌眸光平靜:“有話直說,朕喜歡直言。”


    “是!”


    “仙途殘酷,大道難求。”


    “沒有人知道明天和意外哪個先來!”


    “晚輩是人,有情有義。”


    “就算日後成就帝位,也不會忘記初心,拋棄親情和身邊的人。”


    “更不會眼睜睜的看著陪伴晚輩數千年的親人隕落。”


    “至此,我會付出千百倍的努力,到達那能掌控生死的境界!”


    “賜,追隨我者永生!”


    蘇訣的眸光在此刻無比明亮璀璨,宛若兩柄銳劍,直戳人的魂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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