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毛野豬麵對一左一右不斷試探的招財、進寶,它所能做的就是拚盡全力用三條腿撐著身體,甩動腦袋朝著兩邊撅挑。


    它的體力是真的不行了,這看似兇猛的撅挑,卻往往使得它打著踉蹌撲倒在地,尤其是朝著左邊傷退這邊撅挑的時候,沒有了左腿的支撐,自己都能摔翻倒地,又趕忙掙紮著站起來。


    它也試圖逃跑,可跑不了多遠,又不得不停下來應對兩條青川犬的糾纏,主要是,它也實在跑不快。


    招財和進寶本就是試探性的攻擊,謹慎得不得了,但這樣的攻擊,對於這頭黃毛野豬來說,也充滿威脅。


    麵對黃毛野豬的撅挑,兩條青川犬總能靈敏地竄跳到一旁及時閃避。


    在它迴頭去應對一隻青川犬的時候,就是另一隻試探靠近的時候


    隨著它的一次次的無效反抗,讓兩條青川犬變得越來越膽大,越來越興奮。


    陳安就在一旁大樹邊端槍看著,他發現,招財盯的是黃毛野豬的拱鼻位置,而進寶盯著的部位則是被陳安打傷的那條前腿。


    兩個地方都在冒血。


    陳安忽然想起李豆花說過,攆山犬的第一次下口很重要,第一次咬到什麽部位討到便宜,第二次的時候,往往也會選擇同樣的部位進行撕咬……


    很明顯,兩條青川犬的攻擊部位,都是受到血氣吸引。


    他忽然有了新的想法。


    他抬著火槍,小心地繞到野豬的下方。


    之所以選擇下方,是因為野豬朝著自己撲來的時候,更容易前撲摔倒,躲避更容易些。


    在距離野豬不過六七米的大樹邊選了合適位置站定,陳安端起槍,開始瞄準。


    這是一頭雄性野豬,別看著小,但兩個卵包卻是鼓鼓囊囊地從一雙後腿之間凸顯出來。


    大概是經常蹭癢的緣故,卵包上麵的毛稀稀拉拉的,微微有些泛紅,被夾著的尾巴遮著中間。


    這就是陳安的目標。


    他調整著位置,在招財進寶被逼退的時候,瞅準時機,再次放了一槍。


    砰……


    又是一陣火藥煙霧噴湧,伴隨著震耳欲聾的槍聲。


    火槍口噴出的鐵砂,在野豬後腿上留下數道血槽,那對拳頭大小的卵子,也被鐵砂打穿。


    如此關鍵且敏感的部位被命中,疼痛難以想象。


    本已經精疲力盡的黃毛野豬,發出了前所未有的淒厲吼叫,像是裝了彈簧一樣,迸發出前所未有的力量,一下子朝著前方狂衝出去,一路跑一路嚎叫。


    隻是,跑不了多遠,又再次摔倒,再跑,再摔,很快又被招財進寶給追上。


    看著它站起來的時候,陳安除了聽到它不斷地嘶叫,還看到連身體都止不住地在抖,尤其是一雙後腿,抖得最是明顯。


    這下陳安不急了,默默地再次往槍裏裝了火藥、鐵砂。


    這隻黃毛野豬對兩隻青川犬沒啥威脅了,他就遠遠地讓到一旁看著兩條狗和野豬糾纏,然後期盼著,被野豬卵包上的血氣吸引,招財和進寶能去咬上一口,然後記住這個部位。


    不……不指望兩隻都去,哪怕隻有一隻去咬都行!


    一隻襲擊掏後門的獵狗有多難得,就連李豆花帶著的巴豆都不是,哪怕是李豆花都想要。


    而這種情況,陳安也沒法強按狗頭,需要的是獵狗的本能和判斷才是最好的,它們本能領悟到的才是最好也最適合它們的。


    所以,陳安隻是靜靜地等。


    等著招財、進寶去真的咬上。


    因為它們眼下的試探,更像是伸著鼻子去嗅,陳安期盼它們發現。


    他就這麽看著兩條青川犬圍著黃毛野豬各種試探。


    野豬也是隻要恢複一點體力,就立馬一陣衝撞,一瘸一拐地想要擺脫兩條青川犬的糾纏逃離,也正是因此,兩條青川犬不得不跟著野豬屁股後麵一陣追攆,跟上這樣一頭野豬,它們甚至有空閑衝著地上的血跡嗅嗅,伸著舌頭舔一下,然後再追。


    陳安也就是不緊不慢地跟在後麵看著。


    終於,黃毛野豬出血過多,體力嚴重消耗後,趴在地上後,兩條青川狗湊到它近前,也不怎麽理會,這讓兩條獵狗更膽大了一些。


    最先下口的反倒是進寶,衝著黃毛野豬圍著嗅,漸漸地繞到身後騷味、血腥味最重的卵子位置,伸著舌頭舔舔血跡,忽然張口就咬了下去。


    那那兩坨鼓鼓囊囊的東西被認為是很軟且能吃的肉。


    被它一咬,黃毛野豬在疼痛刺激下,奮力往前一躥,進寶本能地往後拖拽一下,別說,還真被它扯下一塊不大的肉來,一下子吞掉後,進寶立馬就來了更強烈的興趣,緊追而上,又一口咬在卵子上,拖拽著往後撕扯。


    哪怕受到疼痛刺激的黃毛野豬想要轉迴來掘它,它也緊緊咬著,不肯鬆口。


    最後逼得黃毛野豬一邊慘叫著一邊坐了起來,但仍然擺脫不了進寶衝著它屁股不斷地嗅,嚐試著去撕咬。


    在它不斷甩頭朝著兩條獵狗亂撅的時候,左邊耳朵上沾染了不少血,加之時扇動,引起了招財的注意,也一下咬了上去,進行撕扯。


    黃毛野豬無力地甩動腦袋,也隻是拖拽著招財來迴晃動而已,沒有鬆口。


    一看到這情形,陳安知道,事情成了,一隻鉗耳,一隻撈後,都不錯。


    到了這時候,黃毛野豬也放棄掙紮了,耷拉著腦袋,喘著粗氣哼哼。


    折騰了不少時間,陳安的目的也已經差不多達成。


    他不再耽擱,將獵槍跨到身後,抽出斧頭,從側麵小心地靠近野豬,見它不為所動,他高高揚起斧頭,用斧背朝著野豬的眉心位置狠狠砸了下去。


    那裏是要命的位置,這一下敲擊,黃毛野豬直接直挺挺地往前躥了一下,然後倒地,四條腿不停地抽出抖動。


    陳安再次用斧頭補上兩下後,它就已經隻有出的氣了。


    學著林金友的殺豬的刀法,陳安拔出殺豬刀,對準豬脖子上選定的位置,斜著朝裏麵捅進去。


    從刀子的阻塞上,能明顯感受出刀尖戳中的是哪裏。


    這一刀進去,技法不嫻熟,有些偏移,戳在胸腔骨頭上,他趕忙調整位置,這才刺中心髒,隨之血液快速冒了出來。


    拔出刀子後,他也沒有急著開膛,找著野豬前腿後三寸的位置,也捅了一刀,那裏其實就是兩根肋骨之間的筋膜,刀子進去大半的時候,就感覺戳到心髒。


    抽出刀後,陳安等血流了一會兒,這才動刀剖開野豬腹部,將一攏心髒取出來,看著心髒上麵的兩個刀口。


    略微一比對,他知道,用火槍打野豬的話,從左側前腿後三寸的位置進行射殺,是可行且有效的。


    經驗源於實際,他需要不斷印證變成自己的東西。


    這是個融會貫通的過程。


    別看隻是折騰一隻黃毛野豬,但今天收獲頗豐。


    先割下兩隻豬耳喂給招財,一攏心髒取下來後,緊著招財吃飽,他才取下兩個卵蛋,喂給進寶,又喂了些肝髒、泡肺算是獎勵。


    趁著進寶吃肉的時候,陳安則是動刀取了一隻野豬後腿下來,看了看豬肚,也不賴,被他取了下來。


    然後就等著兩條獵狗吃飽,這才提著那隻後腿和麻繩拴著的豬肚,領著兩隻獵狗迴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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