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陽、路小暢都是軟骨頭,平時欺男霸女,囂張跋扈,但進了局子,略一嚇唬,立刻竹筒倒豆子一般全都招了。


    他們的那些犯罪細節和證據並不關鍵,都已經掌握到了鐵證。


    最關鍵的是,咬出了董三思更多的問題。


    包括開設賭場、洗錢、放高利貸……


    這樣一來,抓不到董三思的人,可以端了他的老巢。


    燚城公安迅速行動,封了金字塔集團,包括各種賬目。


    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除了市委書記肖成功,還涉及全市七八名廳級領導,以及100多名處級幹部,還有大量省裏的幹部。


    金字塔集團業務太廣,涉及西州市的方方麵麵,包括房地產、金融、文娛……


    封了金字塔集團,就等於斷了好多人的財路,這些人無不使盡渾身解數找關係,好多都找到了省城。


    甚至都找到了省紀委,舉報梁江濤濫用職權、打擊報複。


    一直報到省紀委書記林華波那裏,林華波置之不理,束之高閣。


    “梁江濤欺人太甚,抓我兒子就不說了!這樣瞎搞,傷的是我西州的經濟元氣!為了搞倒我,置西州數百萬百姓的利益於不顧!如果讓這樣的人掌了大權,那是何等災難?!”肖成功怒道。


    周圍全是他的心腹。


    “書記,幹脆跟崔省長說,隨便找個理由,直接撤了他!”朱方軍道。


    “要是能撤了他,就不必如此焦心了!他是在胡書記那裏掛的上號的幹部,還有好幾個常委力挺他。我已經跟崔省長報告過了,他說他隻能做到牽製住梁江濤那些省裏的關係,讓他們不敢輕舉妄動,西州的事情讓我們自己解決。”肖成功道。


    “他不仁,別怪我們不義,我們去收集他的黑材料!聽說他跟燚城好幾個女幹部關係都不清不楚,包括市長吳愛玲,還有開發區副主任周紫薇,在辦公室大被同眠、白日宣淫!一點兒臉都不要。”穆棱道。


    “就說他破壞民營經濟發展,違背黨的路線方針政策,搞政治鬥爭!”張福道。


    “捕風捉影的這些話就不要再說了!還有那些大帽子,一點兒用處都沒有!”肖成功一擺手。


    幾個人啞然,臉上露出尷尬的神色。


    他們也知道自己說的都是屁話,但總不能什麽都不說吧。


    商量半天,竟然找不到對付梁江濤的辦法。


    眼看這些心腹們如此無能,肖成功很生氣,也很無奈。


    看來這件事,隻能靠他自己來解決。


    不到萬不得已,他不想亮出自己的底牌周家。


    在他眼裏,周家要比梁家和林家更厲害一籌,所以根本不用怕。


    這種認知,是被人有意塑造和引導的。


    畢竟,最上層的權力格局究竟是怎麽樣的,小小一個市委書記根本無從得知。


    先找呂玲玲和陳光榮兩位大師商量一下。


    “兩位大師,三思的公司被封了,他人也被通緝了,牽扯麵太廣,被梁江濤死咬著著不放,該怎麽辦?有沒有什麽狠辦法,直接把梁江濤給辦了?!”


    “你給他提過我們沒有?”呂玲玲道。


    “說了,可他絲毫不給麵子!說平生最看不起江湖賣藝的。”肖成功添油加醋。


    “哼,梁家這小子也太不著道兒了,既然出身京城,就更應該聽說我們兩人的大名!我們去會會他!”呂玲玲聞言大怒。


    他們是很多京城高官的座上客,走到哪裏都很受禮敬,從沒被人這樣看輕,在西州更是被肖成功這樣的人奉若神明。


    因此養成了自高自傲的習氣,覺得見官大一級,逢人貴三分。


    “我們兩個約他談談!亮亮萬兒,他肯定就收斂了。最差是讓三思賠點兒錢,再賠個不是,給足梁江濤麵子,這件事就這麽過去了。再鬥下去,兩敗俱傷,對他也沒有好處。他這個年紀,資曆太淺,就算把你給搞下去了,市委書記的位置也輪不到他,也是為沈俊卿做嫁衣,得讓他明白這個道理。”呂玲玲想的很清楚。


    “對!最有心計的就是那個沈俊卿,他是胡天林的一條狗,很多事情都是他在背後攛掇著搞出來的,讓梁江濤在前麵死衝,實際上就是把他拿槍使,坐收漁人之利!唉,梁江濤這傻小子太蠢了,有勇無謀,看看有什麽辦法能點醒他。”肖成功道。


    “你放心,我們知道怎麽做!”


    呂玲玲和陳光榮很有信心,他們認識那麽多京城高官,到時候當著梁江濤的麵打幾個電話,先把他鎮住,然後憑借呂玲玲的三寸不爛之舌,曉之以理,誘之以利,不信他不被拿下。


    當梁江濤聽說呂玲玲和陳光榮要約見他時,當即答應了。


    這兩個人,在西州攪風攪雨,無惡不作,早就想把他們給辦了。


    天堂有路你們不走,地獄無門你們闖進來!


    在燚城賓館,梁江濤的主場。


    梁江濤泡上茶,抽著煙,從容地等著他們。


    在他旁邊,還坐著一個中年人。


    這名中年人衣著普通,滿臉皺紋,如同刀刻斧鑿,一隻鷹鉤鼻,顯得陰騭銳利,不似凡人。


    陳光榮和呂玲玲走了進來。


    兩人很倨傲,直接往那裏一坐,開始擺資曆。


    大談特談兩人交好的一眾省部級領導,梁江濤隻是冷笑,不為所動。


    一直說到了鐵道部長周翊坤。


    “周部長我挺熟悉。”梁江濤淡淡道。


    “哦?既然如此,我們算是找到了共同語言。我們給他打個電話,你聽一聽。”呂玲玲立即拿出手機撥打,免提。


    “周部長啊,您好,我是老呂啊,我這裏有你的一個小兄弟,不知道我們的關係,你們好好說道說道?”呂玲玲道。


    聽周翊坤跟她寒暄的語氣,兩人之間應該挺熟,基本上算是周翊坤的座上客。


    周翊坤此人非常迷信,所以對呂玲玲、陳光榮這種人比較重視,他們正是利用了這一點,自抬身價,欺騙了更多的官員,編織起自己的關係網。


    呂玲玲把手機遞到梁江濤身邊,一臉得意。


    你一個小小的市委副書記,麵對堂堂部長,哪有不萬分恭敬的道理?


    梁江濤開口了:“是周部長嗎?我是梁江濤。”


    呂玲玲一愣,這小子口氣也太托大了吧。


    可接下來周翊坤的話,卻是讓她震驚萬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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