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行雖略通一些卦象之術,但到底隻能算是皮毛。


    他不動神色地抬眸,與沈落溪相對視了一眼,發出無聲的詢問。


    蒼雲瑄見穆行垂睫不語,嘴角勾起的笑意更多了幾分明晃晃的惡劣。


    “上官公子,你也不必為難,我聽聞茅山後人最擅禦劍飛行,你便以此倚霞劍為示例,為我等隨意演示一番即可。”


    說話間,蒼雲間將倚霞劍微微一抖,一半兒的劍身順勢出了劍鞘,泛著冷光。


    “此處地方不甚寬闊,還請諸位移駕殿外,那兒的地方還算寬敞。”


    穆行硬著頭皮接過倚霞劍,心口處的跳動緩慢又沉重。


    也不知沈落溪能不能想出法子來讓他“禦劍飛行”?


    若待會兒他未能演示成功,沈落溪所做的計劃與籌碼,隻怕是要前功盡棄了。


    相比之下,沈落溪眉眼間的神色表現得愈發沉靜,恍若一汪清澈,卻又幽深的湖潭,讓人尋不出半分的破綻。


    “蘇兄,我還從未見過禦劍飛行術呢,這上官公子真乃奇人,我待會兒定要與他說上話,攀上關係才好!”


    “你別高興的太早,我倒覺著事情沒有這般簡單,真正的好戲隻怕還在後頭呢!”


    ……


    眾人三三兩兩地起身,跟隨著穆行向殿門外走去。


    江玉顏故意放慢了步子,落後眾人數步,輕扯了扯沈落溪的衣袖,壓低聲音問道:


    “落溪,這待會兒要是露餡兒了,咱們可怎麽辦啊?你總不能真的讓他飛起來吧,那也實在太荒謬了。”


    沈落溪理所當然地輕挑了下眉峰,隨即賣起了關子,“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你且等著瞧就是了。”


    榭芳殿外。


    穆行站在最高級的台階邊緣,握著劍柄的掌心已然開始滲出了一層薄薄的汗。


    蒼雲瑄笑吟吟地啟唇相勸,語調悠長:


    “上官公子,現在的日頭正好,既不算曬,光線也不算很刺眼,正是適合禦劍飛行的好時候呢。”


    身後的竊竊私語聲音量漸漸加大,穆行的唇線繃得越發緊。


    事到如今,他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了!


    穆行孤注一擲地發出命令式的冷喝,“虛風聽雷,號我風令,劍起!”


    然而。


    話音落下一瞬後,他的身形依舊岑然未動。


    蒼雲瑄見狀,不禁嗤笑出聲,諷道:


    “上官公子,該不會是你的咒語失靈了吧?這禦劍飛行術可是茅山最基礎的術法之一了,你連這都未曾習會,莫不是張真人找來的冒牌兒貨吧!”


    上元帝君的表情同樣陰沉得嚇人。


    他原本還以為穆行有多大的本事,沒想到居然又是沈落溪耍的花招。


    實在是可恨!


    “張晉,你太讓朕失望了,你居然敢聯合這個冒牌貨欺君罔上,來人,給朕把他們二人押入大理寺監牢!嚴刑伺候!”


    上元帝君惱羞成怒,正欲拂袖離去,慧嫻皇貴妃的眸子不可置信地瞪大道:“陛下!你快看!上官公子真的飛起來了!”


    隻見穆行的雙手背於身後,胸前的頭發隨風飄動,更添了幾分仙風道骨的姿態。


    沈落溪漫不經心地斂眸,言辭間盡是隨性不羈:


    “諸位可都親眼瞧見了,在下的師兄當真會禦劍飛行之術,蒼使臣,你的眼光實在太過狹隘,勞煩下次在事情沒有最終定論前,莫要急著跳出來指責,平白惹得人笑話!”


    蒼雲瑄用一種像是見鬼了似的眼神盯向沈落溪。


    她是怎麽做到的!


    “陛下,這上官公子在天上飛了也有好一會兒了,可否能讓他下來了呢,咱們也莫要太過失了禮數才好。”


    穆行雖強行維持著麵色的平靜,但眼底不時掠過的無所適從,還是泄露了些他心境的真實波動。


    “那是自然!上官公子,你快些下來吧,朕的四駙馬之位,非你莫屬!”上元帝君立刻換了副熱切的嘴臉。


    仿佛方才揚言要將沈落溪與穆行押下去責問拷打的人並不是他一般。


    穆行在空中盤旋了好一陣,現下雙腳終於穩穩落了地,他更是在恍惚中生出了些不切真實的感覺。


    同樣。


    他也很好奇沈落溪是用了何種法子,竟是真的讓他離地飛行。


    康聰適時地開口附和:“陛下聖明,上官公子能為四駙馬,真乃我上元之福,社稷之幸啊!”


    一場駙馬宴再度以穆行的絕對性碾壓而落下帷幕。


    在離去前,慧嫻皇貴妃的步子忽地在沈落溪身前一頓。


    “多謝。”


    兩個簡單的字音吐出,音量雖輕,分量卻重。


    沈落溪不甚在意地一笑,“娘娘客氣了,我不過是舉手之勞,也算是全了娘娘良久以來的一點心願吧。”


    慧嫻皇貴妃聽罷,神色不由轉為動容。


    她們母女二人能遇到沈落溪,當真是上天垂憐!


    眾人各自散去,唯有穆行身周還圍攏著五六位對修仙有著異常灼熱追求的男子。


    “落溪,你現在應該很得意吧?是不是很開心?”


    蒼雲瑄陰魂不散的聲音再度傳來,如毒蛇般黏滑的眸光緊緊地粘向沈落溪。


    “你果然每次都給我不一樣的驚喜,可是這有時候驚喜太多,反而不合時宜,無端的讓人厭煩憎棄!”


    沈落溪看了眼穆行所在的方向,瞳仁淡淡地從蒼雲瑄布著怨惡的麵上略過。


    “我不過是見招拆招罷了,蒼雲瑄,我還是那句話,多行不義必自斃,遲早有一日,你會自掘墳墓,不得好死。”


    蒼雲瑄的神色猛然變得猙獰,他的手還未來得及抓向沈落溪,便有一雙鐵臂牢牢地將他鎖在了半空。


    “蒼使臣,這可不是在景國,還請自重。”


    蕭越澤手下的力道緩緩加重,低沉的尾音蘊著危險的氣息。


    “蕭越澤,我聽說你快要和落溪成婚了,怎的是將我這位正牌夫君給忘卻了麽?”


    蒼雲瑄蓄意加重了音節,雙眸因為充血而變得異常瘮人。


    “我有必要再重申一句,你的皇後早在你登基的那一日就死了,我與誰成婚,又要嫁給誰,都與你蒼雲瑄沒有半分的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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