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女沒能攔住蒼晨儒的決定,隻能眼睜睜看著他帶著沈落溪走府裏。


    兩人對視一眼,趕忙抄了小路先去稟報憐王妃了。


    沈落溪緊跟在蒼晨儒身後,一路走過抄手遊廊,入眼皆是雕梁畫棟,珍花異草,隱約還能聽到水流潺潺而過的聲音。


    她在心中咂舌,憐王還挺會享受生活的。


    “二嫂嫂的院子在裏頭,畢竟是後宅,我便不送三嫂嫂進去了。”蒼晨儒笑笑,“三嫂嫂一會順著長廊走,一眼便能看到二嫂嫂的院子。”


    沈落溪點點頭,“多謝七殿下幫我。”


    蒼晨儒輕笑,“舉手之勞罷了,但願我和二哥趕過去時,還能看到三嫂嫂出神入化的醫術。”


    沈落溪挑了挑眉,“七殿下過譽了,我也隻是略通醫術罷了。”


    “嫂嫂可別謙虛,我替嫂嫂作了保,嫂嫂莫要辜負了我的信任。”


    沈落溪沉默片刻,隨即點了點頭。


    “七殿下放心,隻要憐王妃不是救無可救,我都有把握治好。”


    蒼晨儒不置可否。


    兩人在此分開,沈落溪邁開大步趕緊往長廊裏走,緊隨其後的雪玉忍不住感慨了一句,“幸好有七殿下在,否則咱們還不知道怎麽進來呢。”


    “七殿下可真是個好人!”


    沈落溪沒有搭腔,心思卻活絡著。


    事情太過巧合,讓她多了幾分疑惑和警惕。


    為什麽蒼晨儒對她懂醫術的事並不驚訝,仿佛早就知道了一樣?


    但目前知道她會醫術的人,隻有瑄王府裏的人。


    沈落溪垂下眼,眼底閃過幾分冷意。


    很快,她便走進了憐王妃的院子。


    可還沒走幾步,便被兩個膀大腰圓的婆子攔了下來。


    “瑄王妃留步,我們王妃身子不適,不便見客。”其中一個婆子開口,“我們王妃已經知道了瑄王妃的來意,特意讓我們傳句話給您。”


    沈落溪眉頭微蹙,“什麽話?”


    “我們王妃說日後瑄王妃不必登門了,她的身子骨可經不起瑄王妃的折騰。”


    沈落溪聞言忍住了翻白眼的衝動,合著她是病源體?


    她並未理會兩個婆子的話,自顧自問道:“憐王妃得了什麽病?病多久了?”


    兩婆子愣了愣,沒想到沈落溪臉皮這麽厚,都被人罵成這樣了,竟還能鎮定自若!


    “這不幹瑄王妃的事,瑄王妃可以離開了,否則……”


    那婆子話還沒說完便麵露兇光,沈落溪麵色不改,輕輕活動了一下長袍下的手。


    屋內,憐王妃一直豎著耳朵仔細聽這外麵的動靜,可聲音卻越來越小。


    她蹙著眉,轉頭看向侍女,“外頭怎麽沒動靜了?”


    “奴婢這便……”


    侍女剩下的話被堵迴了嘴裏,她驚恐地看著沈落溪走進房間,“你、你怎麽能擅闖我們王妃的房間!”


    沈落溪神色淡漠地看向了床上一臉病色的憐王妃,“看來自宮宴迴來後,憐王妃受不少苦。”


    憐王妃沉下臉,“你是來嘲笑我的?你和瑄王果然是一丘之貉!”


    沈落溪略顯無辜,她和蒼雲瑄怎麽就捆綁上了?


    她和狗男人之間的差距可大著呢!


    “我一來是道歉,二來是替憐王妃治病的。”沈落溪淺笑,“我一進門便聞到了藥味,但似乎都是些補藥,並不能治好憐王妃的病。”


    憐王妃愣了愣,想不到她竟然能聞得出來。


    宮宴迴來後,她腦海裏都是沈落溪那張可惡的臉,氣血上湧時還暈倒了一次。


    可也是那時開始,胸悶氣短,隱隱作痛,尋了禦醫來看,也隻說是心中鬱結,不可多慮,開了好些安神湯後禦醫便離開了。


    她喝了兩日安神湯,身子反而越來越難受,心口疼起來更是徹夜難眠。


    若是沈落溪真能幫她治好這病……她倒也不是不能接受。


    她將信將疑,開口便是嘲諷,“我憑什麽信你?我可從未聽說過你會醫術,萬一你隻懂些皮毛,我豈不是病上加病?”


    “你若識趣,便給我滾出去!”


    憐王妃激動了些,忍不住輕咳了幾聲,隨即便蹙著眉,略顯痛苦地捂住了胸口。


    侍女急忙上前遞茶,憐王妃淺抿了一口卻吐了出來。


    沈落溪神情嚴肅地走上前,伸手一把捏住她的脈。


    她的眉頭蹙得更緊,把憐王妃嚇得身子一震。


    “我、我沒事吧?”


    “清況不容樂觀。”沈落溪語速飛快,“仔細和我說說,你以前有過類似的症狀嗎?”


    憐王妃瞧她這麽嚴肅,臉也跟著緊繃了起來。


    “的確是會時常覺得氣短胸悶,心口也會刺痛,但很快便恢複了,我也沒放在心上。”她緊張道:“究竟怎麽了?你倒是給個準話啊!”


    沈落溪沉聲迴答,“你的心髒出了問題,若是我今日沒死纏爛打地進來,再過兩日你便連說說話的力氣都沒了。”


    她一把脈就知道了,憐王妃是慢性心髒病,幸好發現及時,還沒到後期,否則醫治起來可就麻煩了。


    沈落溪正在袖子裏摸索著空間的藥,眉頭微微蹙起,仿佛遇到了什麽難事,把憐王妃嚇白了臉。


    “瑄王妃,你怎麽不說話啊……我的心髒怎麽了?還、還能治嗎?”


    憐王妃的神情略顯無措,隻是死死地盯著她。


    “你若是不能治就別給我希望,省得浪費時間!”


    沈落溪挑眉,“我何時說不能治了?憐王妃未免也太著急了,治病急不得,也慢不得。”


    說罷,她便拿出銀針擺在了憐王妃麵前。


    她舉起銀針便要刺進憐王妃的身體裏,屋外便傳來了急促的腳步聲。


    “住手!”


    憐王氣喘籲籲,身後跟著同樣上氣不接下氣的蒼晨儒。


    “二哥,你、你別急,三嫂嫂不會對二嫂嫂做什麽的……”


    憐王抹著汗,看到沈落溪手裏明晃晃地銀針時再次大喊起來,“你想對本王的王妃做什麽!王妃若是出事,本王必不會放過你!”


    沈落溪無語地看著他,治病的事怎麽到了他嘴裏跟殺人似的?


    她冷淡道:“憐王殿下放心,我替憐王妃紮幾針,她的病便能好。”


    “可殿下若是繼續阻攔我,耽誤了時辰,王妃的身子會如何,我可就保證不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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