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


    瑄王府外鑼鼓喧天,喜氣洋洋。


    蒼雲瑄與寧嫣然攜手走進喜堂,看上去郎才女貌,一對璧人。


    “王爺同側妃好生般配啊。”


    “若不是那沈家醜女壞事,寧小姐才該是瑄王正妃才是,她雖說身份低微,卻是京城第一美人!”


    聽著賓客們的議論,寧嫣然眼中閃過一絲自得。


    環顧一圈四周沒看見沈落溪,她眼底譏誚更深。


    她可是讓丫鬟去請了沈落溪的,她現下沒來,怕是自知丟臉,不好意思出現了吧?


    可此時,卻有一道著真紅大袖,頭戴花鳳犀冠的倩影款款而來。


    她通身貴氣逼人,半張臉被珠簾遮住,隻露出魅惑眾生的眼眸,衣衫寬大,將身上的肥肉遮得頗為嚴實。


    蒼雲瑄的手頓時一僵,而寧嫣然則是不敢置信的瞪著來人!


    賓客們也愣住了,紛紛低聲交頭接耳:“瞧這人通身的貴氣,還在新人之後姍姍來遲,莫不是宮中哪位主子?”


    “這戴著珠簾也瞧不見樣貌,但隻看氣質,也定然是出身高貴的美人呐!“


    沈落溪聽著那些話,唇角扯起一絲戲謔的笑。


    “今日本是王爺納妾的大好日子,臣妾本該早些,奈何身子不適,這才起晚了。”


    她走到蒼雲瑄麵前,語氣溫婉:“王爺可莫要怪罪臣妾。”


    “這,這真是沈落溪?!”


    賓客們一臉見了鬼的模樣:“不是說沈家那醜女滿臉毒瘡,醜陋粗鄙,跋扈逼人嗎?怎麽可能這副謫仙下凡的樣子?!”


    “可能真是呢?你看她還帶著珠簾呢……怕就是為了遮醜的。”


    寧嫣然慌了神,全然沒想到沈落溪會這樣出現!


    她強忍恨意,拉住沈落溪的手:“姐姐身子不適,怎能如此操勞呢?不若早些迴去休息吧,若是在我與王爺的婚禮上出了事,妹妹可就成了罪人了。”


    沈落溪背對著賓客,似笑非笑看著她做了個口型:“怎麽?不是你特意請我嗎?”


    而蒼雲瑄的臉色已經難看到了極致!


    他壓底聲音在她耳邊冷冷道:“誰讓你過來的?迴冷苑去!若是鬧出亂子,本王定不饒你!”


    他一開始對這女人還有幾分可憐,但是她一而再再而三設計他,還挑釁他的底線,是可忍孰不可忍!


    “當然是王爺的好側妃請我來的。”


    沈落溪勾唇一笑,反握住了寧嫣然的手。


    “臣妾知道王爺體諒臣妾,不忍臣妾操勞,但為王爺多多納妾,開枝散葉,不是臣妾的本分嗎?”


    她臉上笑容和悅,眼底卻含著幾分譏誚:“妹妹是王爺的妾室,我這個做主母的,哪怕身子不適,也少不得要為她主持過門禮,喝她一口茶才是,不然別人還以為,咱們瑄王府不知規矩呢。”


    參加婚宴的無不是高官貴胄,最是講究禮數,聞言倒是很讚同沈落溪的說法。


    一位叔輩的老王爺更是衝蒼雲瑄道:“雲瑄,難得你這正妃這樣懂事,你倒是有福氣的。”


    寧嫣然的臉越來越白。


    側妃在正妃麵前也不過是妾,可若不是這賤人,她怎會是妾!


    蒼雲瑄深深看了沈落溪一眼,麵無表情鬆開寧嫣然的手,走到了她身側。


    這女人,變得讓他越發看不透了。


    分明從前跋扈蠢笨,現在竟然還有了些心計?


    與正妻的婚禮不同,側妃過門,可不需要拜天地高堂,隻需給夫君和主母敬茶。


    寧嫣然強忍下恨意,在眾目睽睽之下跪下,接過茶遞給沈落溪:“請姐姐喝茶。”


    可沈落溪伸手時,她卻故意想將滾燙的茶水潑在她手上。


    沈落溪並沒有收迴手,反而穩住她的手,死死將她掌心按在滾燙的杯壁上。


    “妹妹怎麽連個杯子也端不好?”


    她滿臉和善道:“現下你嫁進來,我自會好好關照你,你可要懂事知禮,好好服侍我和王爺。”


    看見寧嫣然被燙得雙手顫抖,她心滿意足接了杯子,悠悠開口:“這綠茶,可真不錯。”


    不少人注意到了這段小插曲,紛紛感歎相府的嫡女到底比小家子氣的側妃強,那敬茶連個茶碗都端不住,實在不像話。


    禮成之後,沈落溪也不久留,轉身徑直離開。


    賓客們也識趣,紛紛告退。


    待眾人離開,寧嫣然才楚楚可憐抓住蒼雲瑄衣袖,不經意露出自己被燙出水泡的掌心:“王爺,我並未做錯什麽,為何姐姐一定要這樣對我?”


    蒼雲瑄卻是冷冷開口:“她如何對你了?”


    寧嫣然一愣,男人滿含警告的目光卻落在她身上:“身為側妃,在本王麵前妄議正妃不是,這便是你寧家的規矩?”


    她臉色頓時煞白,慌忙解釋:“王爺,臣妾不是這個意思,隻是……”


    蒼雲瑄冷聲打斷她:“本王不希望再有第二次。”


    語罷,他直接甩開她轉身離去。


    後宅的麻煩他沒心思插手,但是非他尚能分辨,在他麵前玩這種把戲,未免太看輕他了。


    寧嫣然看見他這副模樣,狠狠咬緊牙關,眼中閃過一抹寒意。


    蒼雲瑄,莫不是對那賤人就這麽上了心?!


    而沈落溪迴到自己院中,將昨天調配的藥膏塗在臉上。


    那毒瘡的麵積已經小了許多,不再那樣猙獰可怖,相信不久便能好全。


    至於和離的事情,沈落溪也不急。


    她隻要慢慢折騰蒼雲瑄和他的小心肝,他總會受不了想趕走她。


    鼓搗完自己的臉,沈落溪剛想歇一歇,貼身丫鬟雪玉卻匆匆跑了進來。


    “小姐……不,王妃!相府那邊來人傳信,說是大少的腿連日的疼,想讓您請王府的名醫去看看。”


    沈落溪忍不住握緊了拳。


    說起來,原主大哥的腿受傷,還是因著原主想要去攔下蒼雲瑄的馬車,為了救下妹妹,才會被馬踩斷了腿。


    而蒼雲瑄的身子一向不太好,皇帝深愛這個兒子,整個景朝的名醫都像是生了根一般待在這。


    “我迴去看,不用什麽名醫。”


    沈落溪換了身輕便的打扮,徑直出門。


    景朝的名醫,怎麽可能比得過她中西合璧的醫術?


    雪玉欲言又止,小姐什麽時候會醫術了?


    馬車很快趕迴相府,沈落溪本要直接去哥哥房裏,卻聽著前院一陣騷動。


    她走過去,便遠遠瞧著大哥未過門的妻子陸湘雲被陸夫人拽著,跪在她父母麵前。


    “沈大人,沈夫人,不是我們陸家出爾反爾,我兒若是嫁給大公子,這輩子便也算是廢了啊!”


    陸夫人躺在門口撒潑打滾,痛哭流涕:“反正這婚約也是沈陸兩家的,讓湘雲嫁給二公子,咱們兩家依舊是兒女親家,有何不可?”


    陸湘雲臉色慘白的站在她身旁啜泣,手腕隱隱有傷痕露出。


    沈家二哥沈揮墨憋紅了臉,強忍怒意:“伯母,大哥和湘雲姐感情甚篤,我怎能娶她!”


    “二公子,小孩子家家的,婚姻不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哪來的感情甚篤?”


    陸夫人不依不饒,躺在地上嚎啕大哭:“大公子雙腿廢了,今後恐怕連個子嗣都留不了,我苦命的孩兒日後誰來護著啊……”


    沈揮墨聽她說自己大哥廢了,拳頭都握得青筋暴起,卻不好頂撞長輩,隻能咬牙看向聞訊趕來的父母。


    沈相明顯有些猶豫,而向來耳根子的沈夫人聽著陸夫人的哭訴,卻已經動搖。


    換做是她,要將掌上明珠嫁給雙腿殘廢的男子,心裏也疼啊!


    她艱難開口:“陸夫人,此事,我們相府答應了。”


    沈揮墨的拳頭捏得哢噠作響,外麵卻忽然傳來一道清越的聲音:“娘,我們不答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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