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一出,孫老爺霎時懵了,指著蘇輕默氣道:“你胡言亂語!我孫府何時欠你蘇府銀子了!”


    “就在剛剛!”蘇輕默唇角一勾道:“孫大小姐剛剛去我府上做客,不小心打碎了我房裏的青玉雲紋爐,自然是要賠償的”。


    孟沁在一旁聽著,暗道這蘇大小姐要錢要的理直氣壯,說起謊來連眼睛都不眨。


    而孫夫人聽後眼睛一亮。


    原來是孫羽那個小賤人惹了禍,打碎了丞相府的擺件,可是有她受的,哈哈哈。


    “哎喲,早聞蘇大小姐貌若天仙,今日一見果然如此啊!”她走上前笑道:蘇大小姐,那孫羽打碎了擺件,您倒是找她要啊,這與我們…有何幹係啊”。


    孟沁聽後來了氣:“孫羽不是孫家嫡女?她身無分文,我們不來孫府要,去哪裏要?”


    “可她自己惹了…”


    孫夫人話未說完,蘇輕默卻打斷道:“莫非孫二小姐和三少爺惹了事端,也是自己解決的麽?”


    一句話,孫夫人頓時臉色漲紅,一個字也說不出來了。


    那怎能一樣!


    珍兒和昭兒可是她親生的!孫羽怎能與他們相比!


    “夠了!”孫老爺見此無奈道:“多少銀子,我賠就是!”


    孫羽這個逆女,笨手笨腳還敢去丞相府做客,迴來自己非要好好教訓她!


    誰知,卻聽蘇輕默說道:“一千兩黃金”。


    “多少?”


    “什麽?!”


    孫老爺和孫夫人大喊出聲,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一千兩黃金?!蘇輕默是來打劫的麽?


    他給孫羽賠個擺件,還得賣幾個產業不成?!


    “蘇大小姐,什麽雲紋爐要一千兩黃金?”孫夫人不可置信道,言語中滿是懷疑。


    蘇輕默還真敢要,一千兩黃金?孫羽那死丫頭是把丞相府燒著了麽?


    卻聽見蘇輕默一字一句道:“是生辰宴那日六殿下所贈,據說整個燕寧,僅此一個”。


    孫老爺霎時身子一晃向下倒去,也幸好後麵的家丁扶住了他。


    孫夫人更是臉色一白,驚聲道:“什麽?這個孫羽,她…她怎麽就這麽笨啊!”


    打碎什麽不好,竟打碎這麽個貴重的東西!


    蘇輕默卻是說道:“也不能全怪孫大小姐,昨夜孫二小姐和孫三少爺打斷了她的腿,若非跛著腳行動不變,也不會這般不小心的”。


    “什麽?”孫老爺又是震驚的看向了孫夫人,眼裏滿是詢問。


    孫夫人見此,眼神閃躲道:“這不可能,珍兒昭兒絕不會做這種事情”。


    “絕不會?”孟沁聽後哈哈大笑,似乎聽到了天大的笑話,笑得都直不起腰了。


    “哈哈哈孫繼夫人,你自己的孩子什麽秉性,你自己不知道麽?”


    孫夫人聽後頓時炸了:“你什麽意思?你是誰!憑什麽對我兒指指點點!”


    孟沁好不容易才直起身子,笑道:“孫繼夫人可以將孫二小姐叫來對峙,我府上的醫女剛給孫大小姐瞧完,嘖嘖,那腿算是廢了!正好孫老爺連看診的銀子,一並給我!”


    聽著她一口一個繼夫人,孫夫人沒給氣死,怒喊道:“誰讓你們給她看診的!又不是我們讓的!憑什麽管我們要銀子!”


    傷腿一事她自然知道,可那死丫頭跑到丞相府去做什麽?還闖了這麽大的禍!


    蘇輕默卻冷聲道:“所以,孫夫人的意思是,就不該給孫大小姐醫治,是麽?”


    發現自己說錯了話,孫夫人對上蘇輕默那寒如冰雪的眸子,頓時心頭一涼,嚇得慌忙躲開了目光。


    孫老爺隻覺得頭疼,他說道:“蘇大小姐,診治的銀子我這就給你,可這一千兩黃金,實在是太多了!”


    “孫老爺這是想賴賬了?”蘇輕默冷聲道:“槿夏!”


    隻見槿夏撿起方才一個家丁掉在地上的木棍,便向一旁的屋子走去了。


    “你…你要做什麽?”孫老爺怒道:“還不快攔住她!”


    “哦對了!”蘇輕默朗聲道:“槿夏是國公府的人,她若是受傷了,寧國公想必不會開心的”。


    這話一出,剛要衝過來的幾名家丁紛紛停住了腳步。


    他們也聽明白了,眼前這名女子,分明是丞相府的大小姐!也就是剛迴京不久的那位,國公爺養女!


    這麽個身份…


    也幸好方才沒傷了她,否則就是有一百個腦袋,也不夠賠的。


    而這時,隻聽‘哐’一聲,正是槿夏一棍子砸開了窗戶,一躍而進,房間內便傳來了震耳欲聾的破碎聲。


    “啊!”孫夫人叫喊著跑了過去,看過之後,心疼的眼淚都要流出來了。


    前院都是客房,這前廳內擺件不少,耳尊,珊瑚,花瓶,硯台…


    眼下槿夏正一樣樣砸著,便是連那梅蘭竹菊屏風也被槿夏一腳踹倒,摔的不像樣子。


    “快住手!你快住手啊!”孫夫人叫喊著,急的跺腳。


    “蘇輕默!“孫老爺見此怒道:“你欺人太甚!別以為你是相府小姐,就可以為所欲為!”


    他怒視著蘇輕默,卻根本不敢真的拿蘇輕默如何。


    蘇輕默卻是說道:“與丞相府何幹?欠債還錢天經地義,這個道理孫老爺不懂?”


    父債可以子償,可孫羽出了事,這一家子竟無人理會,這是什麽道理!


    孫老爺被噎的無話可說,孫羽壞了人家的東西,他自然是該賠,可一千兩黃金…


    叫他怎麽賠啊!


    房間內不斷傳來東西破碎的聲音,孫老爺氣的臉都氣青了,怒喊道:“蘇輕默!你若在不讓她住手,就休怪我不客氣了!”


    蘇輕默卻是勾唇一笑:“對了…”


    她看著孫老爺,一字一句道:“不知若六殿下知道他贈予的雲紋爐被打碎了,該作何反應呢?”


    這話一出,孫老爺頓時心頭一震!


    毀壞六殿下賞賜之物,先不說孫羽會沒命,便是整個孫府,怕都要跟著遭殃!


    孫老爺臉色一白,滿眼驚恐,好似下一刻就要被砍頭了一般。


    “蘇大小姐”,許久,孫老爺咬牙道:“這一千兩黃金,我…我賠!”


    蘇輕默莞爾一笑,大聲道:“槿夏!”


    而後,隻聽屋內的聲音嘎然而止,槿夏走了出來,站在蘇輕默身後,麵無表情的將那木棍仍在了孫府眾人的麵前。


    看著身後一動不敢動的家丁,和前廳內的一片狼藉,孫老爺長歎一口氣,無奈道:“蘇大小姐,我眼下根本拿不出這麽多黃金,你看可否寬限幾日?”


    “什麽?”孫夫人剛走過來便聽見這麽一句,她一把拽起孫老爺的衣袖,怒道:“老爺你瘋了麽?”


    難道他們真要變賣產業,替孫羽還債麽?!


    蘇輕默則是笑道:“那是自然!不過孫大小姐我就要先留在府中了,等何時孫老爺湊夠了一千兩黃金,她何時就能迴府了”。


    說完,蘇輕默便轉身帶著幾人離開了,留下了滿院雜亂,和氣的渾身發抖的二人。


    “老爺!”


    孫夫人尖銳的大喊道:“我們憑什麽給孫羽還債啊!明明是她自己的錯!我們…”


    “夠了!”孫老爺卻是甩開孫夫人的手,厲聲道:“難道要六殿下派人來抄了孫府麽!”


    孫夫人霎時傻了眼,愣住了。


    孫老爺向來耳根子軟,事事都聽她的意見,從不會與她這般的。


    可還沒等她反應過來,便聽見孫老爺怒道:“孫珍和孫昭呢!羽兒的腿到底是怎麽一迴事!”


    蘇輕默總不會說謊的,若非羽兒被打折了腿,又怎會不小心打碎了那雲紋爐?


    又怎會有今日之事?


    這般想著,孫老爺怒氣衝衝的往後院走去了。


    要去哪裏,不言而喻!


    “老爺…老爺!”孫夫人這才反應過來,緊忙追了過去。


    已經入夜,月色皎潔,白光傾灑在地,讓以往熱鬧的京城街道,愈顯寂寥空曠。


    蘇輕默幾人走在迴府的路上,孟沁搖頭道:“一千兩黃金,嘖嘖嘖,蘇大小姐下手夠黑的!別說一個月了,怕是三個月,孫府也湊不出來!”


    便是變賣鋪子也要月餘的時間,而一千兩黃金,何止是變賣一家鋪子啊!


    蘇輕默莞爾一笑,道:“孫小姐可以安心養到腿傷痊愈了”。


    孫府湊不出一千兩黃金,躲著她們還來不及,哪裏還敢來接孫羽迴去呢!


    孟沁狠狠點了點頭,心裏對蘇輕默十分佩服,今日這一出,能讓孫羽安心養傷不說,更是教訓了孫府一番,瞧方才槿夏砸的,那叫一個解氣!


    且眼下…


    不必想,孫老爺定是在教訓孫珍和孫昭了!


    哈哈哈!


    這一日。


    僅僅三日,寧禮琛便出現在了早朝之上。


    不因其他,隻因急報傳來,竟是徐州的起義...


    被鎮壓了!


    要說那張海還真是能力不凡,僅僅七日便將起義鎮壓了下去,更是活捉了起義軍首領李熏。


    燕寧帝直接下旨革了原徐州知府的官職,將張海提了上去。


    太子舉薦有功,自然也功不可沒,燕寧帝當即便停了禁足。


    如此一來,這最慘的便是寧湛了。


    誰不知棋擂一事,陛下讓寧二皇子禁足,不過是做做樣子罷了,眼下太子出來了,再有兩日二皇子也出來了,倒是六殿下…


    這麽久了那批糧食都未找到,上朝之日怕是遙遙無期嘍。


    而寧湛也終於明白,此事的確如平文瑞所言,乃寧禮琛所為!


    那張海十有八九,也是寧禮沉的人!


    坑了自己不說,張海提了徐州知府,徐州便也歸為寧禮沉囊中,真是一箭雙雕啊!


    事已至此,平文瑞隻得獻計,讓寧湛’自掏腰包‘,假裝是找迴的糧食,再尋個借口,謊稱路上出了意外,運送物資的人未到鄰城,才會如此了。


    雖為下計,卻也別無他法,寧湛也隻得派人去辦了。


    畢竟再這般遠離朝政,六皇子一脈的人,怕是都要另覓新主了!


    而經此一事,平文瑞再次勸說寧湛遠離那蘇輕默,可寧湛嘴上應著,神情卻分明不以為然。


    第二天,蘇府。


    今日,是蘇輕默真正的生辰日!


    她生下來蘇夫人便撒手人寰,蘇遠鶴又並不疼愛她,所以蘇輕默從不覺得,生辰有何可慶之處。


    倒是寧可瑤每年都會挑選吉日,在宮中與她同慶,而這五年來…


    一早,蘇輕默起身,推開房門便看見了坐在她院子裏的寧湛。


    槿夏站在一旁滿臉黑線,這六皇子天剛亮就翻進了她們碧空院,她猛然起身推門而出,險些將他當作賊人一掌拍過去了。


    也幸而看清了寧湛的容貌,硬生生將‘誰!’改成了...


    “啊!”


    槿夏裝作害怕的樣子叫喊出聲,也嚇了寧湛一跳。


    他剛翻進來,就看見蘇輕默的房門猛然打開,第一反應便是有人會武功發現了自己,而後,卻見槿夏滿臉驚恐,嚇得大喊出聲,便明白了過來。


    想來是這小丫鬟昨晚值夜,睡在了蘇輕默的外間,今早出來突然看見自己,想必是嚇壞了。


    他連忙抬手做了個‘噓’的動作,槿夏這才停止了叫喊,倒是幸好沒將蘇輕默吵醒。


    而此時,蘇輕默瞧著槿夏的神色,大概猜到發生了什麽,她無奈道:“不知六殿下一早蒞臨碧空院,所為何事?”


    見蘇輕默出來,寧湛站起身笑道:“這五色桃花,傳聞整個燕寧不到十株,不知蘇大小姐可喜歡?”


    蘇輕默緩緩走去,果真看見她院子的石桌上放著一株桃花,五瓣花瓣,卻五種顏色,赤橙黃綠紫,的確是極美的。


    霎時給氣笑了。


    “六殿下如今這般境況,還有心思找小女賞花?”


    不是應當想辦法,怎樣迴宮上朝才對麽?


    寧湛卻是隨意道:“就當作休沐罷了,且過不了幾日,本殿便可以上朝了,蘇大小姐不必擔心”。


    槿夏在一旁聽著滿臉黑線,暗道寧湛到底哪隻耳朵聽見,她家小姐在擔心他了?


    這人絕對是腦子不好使!


    蘇輕默倒未在意,側頭問道:“哦?不知六殿下有何應對之策?”


    寧湛猶豫一下,到底是低聲道:“偷天換日!”


    蘇輕默挑眉,喃喃道:“偷天換日麽...”


    賑災糧食丟失,寧湛這偷天換日,自然是要自己拿出一批糧食,當作丟失的那批,給燕寧帝送去了!


    蘇輕默抬眸看向寧湛,緩緩道:“六殿下這法子,不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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