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是賀慈,在聽到岑鬱發言的瞬間也覺得十分不妥。


    他幾乎想要問岑鬱——


    你不怕謝瑾堔聽見嗎?


    可理智告訴他,岑鬱不會在謝瑾堔聽見的狀況下說出這絕對的渣男發言……但如果他知道,這是岑鬱故意說給謝瑾堔聽的,估計這會兒已經決定砸破玻璃,從雲星的樓上跳下去。


    知道岑鬱能安撫好謝瑾堔之後,賀慈稍微放心了一些。


    他又叮囑了一下對方千萬不要露出任何破綻之後,這才決定去準備公關策略。


    ……


    岑鬱掛了電話。


    “怎麽樣?”他在腦袋裏詢問係統,“謝瑾堔現在的數值是多少?”


    係統立即配合地調出謝瑾堔的麵板,緊接著讚美地看向岑鬱,【恭喜宿主,他現在好像快氣瘋了。】


    岑鬱知道,真正刺激謝瑾堔的不是自己的態度,而是他要分手這件事——即便是假設,謝瑾堔都受不了。


    不過距離謝瑾堔真正發瘋,還需要一劑猛藥……


    思考間,又一個電話打進來。


    岑鬱看了一眼,發現居然是薑決明——也不知道這人怎麽會突然打電話給他。


    他心底有些奇怪,但還是接通了電話。


    “你和謝瑾堔沒分手?”薑決明這會兒也不拐彎抹角了,“你那麽有本事,連他都安撫不好?”


    不知道是不是氣急敗壞的緣故,這會兒薑決明的語氣有些奇奇怪怪的。


    一定讓岑鬱形容的話,那就是帶了點莫名拈風吃醋的意味……岑鬱隻當薑決明是擔心自己的存在影響組合的發展,他假裝並不知道薑決明已經在成團夜聽到了他與謝瑾堔的聊天,刻意露出詫異的語氣——


    “我和謝瑾堔分手?”


    “我們隻是朋友。”


    岑鬱幹脆又把手機調成了外放,“我不懂你在說什麽。”


    薑決明似乎沒想到這個時候,岑鬱還在否認……


    “我聽見你們在後台說的話。”


    薑決明直接開口。


    “你讓謝瑾堔保密,不許他把這件事說出去。”


    “……你就沒想過萬一被發現怎麽辦?!”薑決明道,“你當時就不應該參加選秀,你讓謝瑾堔給你打投,他遲早會被人發現。”


    薑決明說的也是事實。


    畢竟岑鬱粉絲裏,如此用心打投且數額巨大的隻有謝瑾堔一個人。


    先前沒人會想到如此離譜的事情,但一旦懷疑謝瑾堔……對方賬號的秘密自然也保不住。


    岑鬱心底也覺得十分對不住薑決明,可誰讓這劇情就這麽發展的。


    岑鬱非要參加選秀,讓謝瑾堔給自己打投,這是設定好的劇情,即便後續因為他來到這個世界有了變化,劇情線還是在波動之後迴到了原先的軌道。


    岑鬱決定給謝瑾堔再下一劑猛藥。


    他在心底默默感謝薑決明的配合,但說出口的話卻如此無情,充滿了渣男意味——


    “可如果不當明星……我怎麽離開謝瑾堔呢?”


    薑決明似乎沒想到會聽到岑鬱的這個發言。


    電話那邊頓時愣在當場。


    岑鬱看著鏡子裏的自己,最後說出了那句能讓謝瑾堔徹底瘋狂的話。


    “等我有錢了,我想要離開這裏,離開謝瑾堔身邊,換個地方重新開始。”


    ……


    第二天拍戲的時候,謝瑾堔一切如常,仿佛並沒有聽見昨天岑鬱說的那些話。


    可係統卻在腦袋裏不斷提示——


    【宿主小心,謝瑾堔這會兒都快氣瘋了。】


    岑鬱假裝不知道,繼續拍戲,直到今天的部分結束,謝瑾堔才突然詢問,“等殺青之後,小鬱準備去哪兒?”他想了想道,“之前提到的地方還作數嗎?”


    他說的是在岑鬱參加選秀之前,他們決定假期要去的地方。


    可隨著岑鬱參加選秀,進入工作,原先的安排自然作廢。


    岑鬱隻當聽不懂,他掰著手指計劃著接下來的工作,“新的專輯和解散演唱會?”


    他看著謝瑾堔,“還有電影的宣傳。”


    “還要看賀慈安排什麽工作……”


    謝瑾堔點點頭,他好像之前那無數次聽從岑鬱的想法一般,似乎並未因為岑鬱的爽約而感到不快。


    休息了片刻之後,拍攝又開始繼續,謝瑾堔抱著岑鬱的衣服站在原地。


    他看著顧翰音鏡頭下的岑鬱,突然開口,“那天你說的事情我想了很久。”


    顧翰音起先沒發現謝瑾堔是在對自己說話,可在拍完這場戲後,謝瑾堔沒有湊到岑鬱身邊,而是繼續站在自己附近之後,他才明白剛剛的話是對自己說的。


    顧翰音坐在那兒思考了片刻,終於想起來謝瑾堔說的是什麽。


    “所以……你現在對我說這些,是想通了?”


    他說有些事情就在於謝瑾堔的一念之間。


    謝瑾堔爺爺默認這件事並不出乎他的預料——說到底,對方根本就不認為謝瑾堔與岑鬱能長久。


    或者說謝家更明白謝瑾堔。


    知道這人一旦認真了,總會給人一種近乎要把人拽下深淵的窒息感。


    沒人受得了,老爺子覺得岑鬱遲早得跑。


    最近的那些事情,顧翰音多多少少也有所耳聞,他那邊的工作人員也在和他打聽,想問問看他的意思,以及雲星到底是什麽說法。


    這種事情說大說小,如果是假的,那就是一場鬧劇。


    真的……顧翰音還迴憶起工作人員那頭疼的態度,詢問萬一真的出事了怎麽辦?


    “你覺得呢?”顧翰音問。


    工作人員拿不準他的態度。


    “……如果處理不好,或許會影響票房。”工作人員小心翼翼道。


    畢竟萬一有人在網上帶起風向,說抵製岑鬱,那他們這部電影的票房說不定就不太樂觀。


    並且因為這件事是岑鬱引起的,對方可能需要賠付巨額的違約金。


    “最開始有這個想法的時候,我對它的票房沒有太多期待。”顧翰音道。


    他向來不是叫好又叫座的導演,甚至一開始他都沒準備走微博宣發的路子,是準備等電影成片出來,電影節點映之後,再做宣發——找季恆韞也是因為倆人合作多年,再加上孫彪的形象與他往常角色完全不同,所以季恆韞才有了興趣。


    季恆韞嘴上說要賺錢,但更多的還是希望這電影能給他再衝刺一下獎項。


    顧翰音放下手中的事情,“所以你準備怎麽做?”


    “錢我會給你。”


    謝瑾堔道。


    顧翰音隻是站起來,“隨你。”


    他路過謝瑾堔身邊的時候,隔著手套拍了下他的肩膀,“我說過,你太年輕。”


    不管不顧,總是一廂情願,人生過於順風順水,認為自己是世界之王,任何東西都能唾手可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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