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不知道你什麽時候找了對象。”桑千山發現紅燈變綠,便轉開視線,繼續開車,“都沒有和我說一聲。”


    他像是想到了什麽又突然皺眉,“……你和他住在一起?”


    他當然記得電話那頭,那個男人的聲音,聽上去溫柔,但莫名給人的感覺有些冷。


    桑千山此時心底不知道在想什麽,他近乎是下意識地詢問,“他人怎麽樣?”


    “人比較聽話。”岑鬱琢磨了下迴答。


    他看了下桑千山的側臉,開始拚命給虞莘玉說好話——


    “長得漂亮,家裏有錢還聽話,洗衣服都是手洗。”


    “你家沒洗衣機?”桑千山聞言納悶,“還用手洗。”


    “……”岑鬱突然想起來,原著裏,這個渣男為了維持自己在好友麵前的形象,一直沒有表現出特別吝嗇的一麵,所以桑千山根本不知道岑鬱這人這麽斤斤計較。


    為了不浪費點電費以及彰顯自己在這個家的權威,平時洗衣服讓虞莘玉開個洗衣機都不願意——


    老天爺啊,這人怎麽越來越low了!


    “……他覺得手洗幹淨。”


    “毛病。”


    “……”岑鬱沉默,他實在不知道怎麽把這段圓迴去,幹脆隻能看著前麵。


    桑千山沒聽到他的迴話,分神看過去就發現岑鬱看著側麵的車窗不說話,他的餘光隻能看見岑鬱沒什麽表情的臉(是被尷尬的),以及半垂著的眼(思考怎麽圓謊)。


    他沒由來地又感覺了一陣煩躁,比和裴柘說話還煩。


    “裴柘也要參加那個綜藝。”他幹脆換了個話題,引起岑鬱的注意力。


    “啊?”岑鬱立即轉頭,“裴柘也去?”


    原著裏根本沒這個劇情啊?!


    原著裏這個帶素人朋友一起參加的綜藝,最大的咖就是桑千山,所以鏡頭給的最多,劇本安排最好的也是桑千山。


    因為鏡頭多,再加上桑千山的背景非常厲害,所以直播裏的鏡頭也夠多,後期基本沒有惡剪,這也是造成了虞莘玉出圈的一大因素。


    ——裴柘怎麽會突然插一腳?


    岑鬱倒是記得劇情裏,裴柘和桑千山恰好在爭奪一個最佳男主的名額,當然也有隱隱聽說,自從桑千山拿到了影帝之後,倆人的路線越來越重合,競爭的概率也是越來越大。


    “你知道什麽綜藝?”桑千山突然問道。


    似乎是因為發現岑鬱比自己想的還要關注自己,他臉上突然多了一些笑容。


    “當然。”岑鬱感覺到了桑千山情緒的變化。


    他沒敢說是因為看了那個論壇的帖子,才確定桑千山真的要參加那個綜藝了。


    “你和誰一起上節目?”岑鬱悄悄打聽。


    恰好此時又是一個紅燈,桑千山看向身旁的岑鬱,“你希望我和誰去。”


    “我哪裏知道你還有什麽別的朋友……”岑鬱說到這兒的時候,倒是停頓了下,他記憶裏的桑千山,一直是一頭獨狼,幾乎不怎麽愛與別人來往。


    上學的時候更是沒人知道他家裏的狀況。


    和桑千山的認識,也是因為岑鬱那會兒缺錢。


    而桑千山有錢需要一個模特罷了。


    岑鬱不算是個怕疼的人,否則也不會在紋身之後,還打了耳洞耳橋,以及舌釘,桑千山當時紋身的地方就是在他家裏。


    水泥色的單人公寓,工具挺多。


    他不是愛說話的人,桑千山也是,隻是偶爾的時候,桑千山會在紋到一些地方的時候,問一聲“疼嗎”,岑鬱隻是說一聲“還好,可以忍”。


    “……你有能出鏡的素人朋友嗎?”岑鬱真的好奇了。


    桑千山沒說話,他隔著平光鏡去看岑鬱。


    城市的夜晚,霓虹閃爍,車外的尾燈映襯在岑鬱的臉頰上,出現了光斑。


    他看著岑鬱眼下的兩顆淚痣,最後也隻是移開了視線,“有。”


    他說,“隻是我不太想帶他出鏡,麻煩。”


    ?什麽人這麽拿不出手?


    岑鬱腦袋裏瞬間轉過這麽個念頭,但下一秒他就明白了這人的身份——


    他自己。


    嗬嗬,確實有點拿不出手。


    岑鬱也不惱,他承認這是事實。


    或許是因為晚高峰,此時路上已經擁堵了起來,桑千山的商務車在車流裏以龜速前進。


    恰好這時,岑鬱的電話響起,他看了眼,發現是虞莘玉打來的電話。


    ……


    【群聊:桑格格不糊天理難容(180)】


    【小糊糊:笑死,格格居然要去租朋友!我就說他沒朋友石錘了吧!】


    【小糊糊:畢竟不是誰都喜歡伺候大少爺(舔嘴)(眨眼)】


    【aa老王汽修:榴蓮台……還是你懂,不僅有格格,還有偽君子和蹭哥,好精彩的綜藝,我能期待開播當天論壇開100個直播帖,微博熱搜全炸了嗎素人(眨眼)】


    【一天吃一噸:熱搜:桑千山黑臉大罵素人】


    【桑格格的金主:不是於槐寧怎麽就是蹭哥了??他蹭誰了?!】


    【小糊糊:報告群主@小玉,有別家粉絲進群了!】


    【小玉:已經踢了】


    【小玉:桑千山確實沒有朋友。】


    虞莘玉在群裏說完了這兩句之後,便開始去看手機裏的時間——按理說這個時候岑鬱應該已經快迴來了才對。


    怎麽到現在都沒有任何動靜。


    他當然也看到了群裏分享的帖子,當看到桑千山要帶著素人好友上綜藝的時候,以及那天桑千山半夜發來的消息,他心中就是一陣怒火。


    他生怕桑千山找到了岑鬱。


    他想打電話給岑鬱,又擔心岑鬱覺得自己是在查崗,終於又等了半個小時之後,虞莘玉終於打了電話——


    “小鬱,還沒迴來嗎?”


    “嗯,堵車有點遲了。”岑鬱的聲音在電話那頭有些不太清晰,四周還有汽車的喇叭聲。


    虞莘玉皺眉,他記得岑鬱應該坐地鐵迴來才對。


    “你今天打車了?”他小心翼翼試探道。


    “不是。”岑鬱立即說,“我一個朋友送我迴來的。”


    他語氣裏有了一些刻意為之的得意與炫耀,“正好介紹你倆認識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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