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變之主的手段能夠輕易超出這宇宙中任何人的想象。祂在亞空間中享有莫大的權柄,知識與變化的神職令祂甚至敢於自稱“全知全能”。


    且不說“此命題是否為真”這個若要辯論的話便永遠無法達到盡頭的話題,單看在“奸奇敢於如此自稱”的份上,就能證明,祂這個“智慧之神”的含金量可不是空穴來風的。


    在轉瞬間,祂便想出了九千九百九十九種,能夠繞過戴比特以魔術構造起的孱弱屏障的方法——即便這位年輕人確實成功地在兩位混沌大能所掀起的亞空間風暴的封鎖之下,成功地在王座上那具腐屍不知情的情況下借用了祂的力量,這確實令奸奇非常印象深刻,但——拋開“天使遺物”不談,戴比特終究不過隻是一個人類術士。即便他所使用法術基本構架來源於另一個世界,對此世中的任何存在來講都是完全陌生的理論體係,但在萬變之主的眼中,在至高之鷹的智慧之下,它依然破綻百出。


    費魯斯·馬努斯在眼下所進行的這種行為,當然是被囊括在奸奇本身的神職當中的。若隻論“阻止費魯斯”這一個目標,萬變之主本可以直接利用自己的權能完成它,比如乘著這個“創新”與“改造”的概念順手令費魯斯本身產生某種隨機的變異——這樣做顯然更簡單,高效,快捷,但是無趣。而無趣,對於這位生於混沌,因此以混沌作為本性的神祇來說,是絕對不可接受的事情。


    所以,奸奇在開始時選擇了施展一個法術,單純是因為祂預見到,這樣做會令祂在接下來經曆一些預料之外的事情。現在,預料之外的事情確實出現了,並且切實地阻礙了祂對費魯斯進一步地造成影響,這令祂在歡喜的同時也感到沮喪。


    不過這也沒什麽大不了的,萬事萬物都時刻處在變化之中,作為萬變之主,奸奇的手牌絕不可能被區區凡人耗盡。


    祂不是很清楚,人類的帝皇到底是怎樣在無法準確觀測到這團亞空間風暴內部情況的前提下,準確地向戴比特投送力量的。祂敢百分之百地確信,在祂自己與色孽的合力之下,再怎麽技藝高超的術者也隻能從亞空間本身的痕跡當中勉強讀出這一切的始作俑者是祂們兩位,而無法對這團風暴之內的任何東西產生影響——這不妨礙祂施展了下一個法術,準備擊碎眼前的、由“帝皇的靈能”所構築起來的防護罩。


    奸奇沒必要這麽做,但出於興趣,或者說心血來潮,祂決定這樣試一試。或許這就是為什麽,經由萬變之主那寰宇間至高無上的智慧所製定下的完美計劃最終總是會失敗——祂實在是太容易心血來潮了,以致於祂在最開始時定好的所有計劃都無法“按計劃進行”。


    但這顯然並不妨礙,祂在一切塵埃落定之後,依舊能陰暗地說出“正如計劃好的那樣”這句話。可祂是否真的是這樣計劃的呢?沒有什麽存在知道。可能就連奸奇本身,也不知道。


    不過,這一次的心血來潮似乎沒有為祂帶來什麽非常可喜的變化。戴比特塑造的屏障在法術靈光炫目的藍色之中破碎了,附近的地麵因為些許餘波而生出了水晶的晶簇。與奸奇本身所預計的相同的發展令神祇半是滿意、半是懊惱地歎息了一聲,但這沒有影響到祂施法的速度。


    通常在這樣的情況下,奸奇的下一個法術應當是向著那位敢於和祂對抗的術者去的。祂會以此讚賞對方敢於和法術之神正麵對壘的勇氣,或者說,以此懲戒對方竟敢這樣做的無知。但當這個對象是戴比特·澤姆·沃伊德,剛剛才召喚過宇宙之外的某種奸奇也不能理解“怪物”的個體時,就算是萬變之主,也不得不對此小心謹慎一些。


    剛剛的場麵遺留給這位大能的求生欲令祂遲疑了一下。在下一個瞬間裏,祂偏開了自己原本瞄準的目標,從至高天中將法術向著費魯斯·馬努斯投去。作為一位混沌大能,祂很確信這個法術不會打偏,哪怕它若是需要從祂現在所在的這個“絕對安全的位置”,成功抵達費魯斯·馬努斯所在的戰場,中間必須得穿越距離不可被計量的一段無比混亂的亞空間風暴,也是如此。


    這與法師本身的投擲技術無關,單純是萬變之主給自己施展的法術所特別開的綠燈。司掌概率的奸奇已經極大地提升過這個法術“成功命中”的概率,因此,隻要稍稍經過一點在亞空間當中變得混亂的時間,它當然就能——


    ——比這個法術抵達它應去的終點更快的,是一柄被熾熱的紅光和濃烈到宛若實質的血腥味裹挾著的斧子。這個不知為何,能夠在闖入奸奇與色孽聯手掀起的亞空間風暴後,還氣勢未減,能帶著極大的力量與威脅性從萬變之主的“頭頂”擦過去的戰斧,其來源當然是顯而易見的。


    這是未曾出現在萬變之主預測當中的一種發展。不好說奸奇是因為被這一擊突然出現、很可能不會對神祇本身產生什麽致命影響,但卻依舊能造成傷害投斧嚇到了;又或者,祂是因為這投斧的目標如此明顯、投擲得如此準確而感受到了危機意識;再或者是出於什麽凡人不能理解的理由——總之,在這一瞬間裏,奸奇失去了祂對於之前自己投向費魯斯·馬努斯的那個法術的控製,任憑它消散在了浩瀚洋的洋流之中,轉而開始檢查包裹著祂和色孽,以及這方戰場的亞空間風暴,以及與之相關的所有法術是否確實地阻隔了外界的所有窺探:


    恐虐發現祂在這裏,隨手扔了把斧子也就扔了。要是叫那具玩弄巫術的鹹肉成功發現了祂們到底在幹什麽,那麽這局遊戲便隻能遺憾地到此結束。而這則是眼下的奸奇最不希望發生的一件事。


    費魯斯·馬努斯的融合儀式因此暫且不受打擾地進行了下去,而在他或者奸奇都暫且未能發現的大裂隙的某處,身處於一座塗滿了鮮血、放置著八隻被斬下的邪教徒頭顱的祭壇旁邊,眺望著亞空間詭譎難辨的光華的特斯卡特利波卡大笑了起來:


    正是這位唯恐天下不亂的神祇通過儀式告訴了血神,奸奇又聯合了祂的老對頭色孽在什麽地方暗中活躍起來了。也正是這位“煙霧鏡”巧舌如簧地勸說了對方,機會難得,不如朝那個方向甩一斧子過去。當然,奸奇的法術無愧於祂的名號,在阻礙其他人探查的角度上其實沒有問題——這一團亞空間風暴本身的問題在於,它隻阻礙了其他亞空間存在的“視線”,沒有真正阻礙祂們對內部進行幹涉的能力。


    而“無法觀察到內部的情況,所以無法瞄準”這個問題,則被同樣具備操控概率這一權能的特斯卡特利波卡輕易解決:就像奸奇能夠利用概率令法術命中那樣,特斯卡特利波卡也能利用概率幫恐虐瞄準。


    唯一可惜的是,擊中奸奇和擊中色孽之間百分之五十的概率,最後還是讓恐虐隨手丟出的隨便一隻戰斧落在了奸奇頭上。萬變之主擁有與煙霧鏡相似的權能,二者相互對衝導致血神的投斧最終與目標失之毫厘,這也是雖然遺憾,但可以理解的事。


    在其他能夠觀測到亞空間中那團風暴的存在眼中,那個逐漸變形的氣團顯然代表著奸奇已經意識到了危險,正積極地再次構架起另一種防禦措施。另有幾道法術隔著無法計量的距離朝著特斯卡特利波卡抬頭就能見到的天幕之上光明正大地打來,至高天之中傳來血神的一聲冷哼,沒有理會這些注定徒勞無功的遠程法術。


    見到此情此景,特斯卡特利波卡再次計上心頭。


    咪嗚(安詳)


    本章又名:


    大哥黃金王座,二哥黃銅王座


    忠誠的顏色是紅色


    盲狙


    煙哥:sir,thisway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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