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作為勝利者的阿斯克勒庇俄斯離開之後,確實睡不著的藤丸立香躺在床上輾轉反側了一會兒,還是爬了起來,重新拿迴了剛剛被自己丟出去的平板電腦。


    冠位禦主愁眉苦臉地對著備忘錄唉聲歎氣了一會兒。但唉聲歎氣並不能令已經存在的麻煩變少,這個道理她當然非常清楚。即便這份備忘錄上的寥寥數語,已經向她揭示了非常多她不願意看見的、可能存在的麻煩,她還是得一點點搞清楚,現在實際上正在發生什麽,然後才能解決這些問題。


    繼續縮在被子裏什麽也不去管的誘惑確實很吸引人,但如果放任可能惡化下去的事態進一步變得糟糕,藤丸立香捫心自問,她又會因此良心不安。她躺在床上,舉著平板漫無邊際地琢磨了一會兒,一半的時間在思考該怎麽處理接下來可能遇到的問題,一半的事件在策劃該怎麽從阿斯克勒庇俄斯的眼皮子底下越獄,然後——


    “你醒啦?”


    “——哇啊啊啊啊啊啊!!”


    猝不及防之下,被驚嚇到的藤丸立香手一滑,不慎遭到了平板電腦和星球重力聯合做出的一次重擊。在捂著鼻子縮進軟綿綿的被子裏大概十秒鍾,基本緩過來之後,藤丸立香怒不可遏地再一次從床上坐了起來,順手把背後的枕頭抄進手裏:“阿庫爾多納!!!”


    通過靈體化的手段潛入了這間病房,在床邊突然現形的帝皇之子二連長有點尷尬地往前蹭了一點,才伸手恰好接住那隻歪歪斜斜、毫無力道,與藤丸立香平時的實力相比大失水準的蓬鬆枕頭,有些尷尬地表示:“很抱歉,我沒想到我會嚇到你。我以為你會,呃,‘感覺到附近有什麽東西靠過來了’,之類的……”


    “……伱可別四處這麽嚐試。”藤丸立香噙著一點淚花,輕輕摸著自己依然在發酸的鼻梁,“惹到了我,你會麵對一個扔歪了的枕頭;你要是嚇到了智庫,人家大可以直接給你一靈能閃電。”


    “說到智庫,基裏曼大人的靈能理事會這兩天在頻繁地開會。”阿庫爾多納又往前蹭了一步,把枕頭塞迴床上,明顯非常想要轉開目前的話題,“狄格裏斯智庫館長過來探望時說的。他還說,‘理事會非常期待您在一些靈能現象上的意見與看法’。”


    “意思就是他們有好多摸不著頭腦的問題想要問我,對吧。”藤丸立香以相當肯定的語氣設問,“但,反正我也得給羅伯特先生解釋好多東西……”


    她重新拿起平板電腦,開始在備忘錄的待辦事項中添加這一項。阿庫爾多納在掃了一眼,發現自己看不懂屏幕上的字之後,猶豫著提醒:“呃……雖然我不知道你在籌備什麽,但我覺得你最近還是不要想著離開這個房間比較好——我雖然不懂醫學,但基本的檢查報告單還是能看懂的。那位醫生有沒有跟你說,你現在想下地憑自己的力量走直線都困難?”


    藤丸立香麵無表情地抬起頭,放下了平板。兩秒鍾後,同一個枕頭再次歪歪斜斜地飛向了退迴原地的阿庫爾多納——這一次準頭倒是好多了,隻可惜,如果後者不重新上前一步把它接住的話,它還是會在碰到人之前掉在地上。


    “你看,你現在打人都沒力氣。”阿庫爾多納一副“證據確鑿”的神情,再一次把枕頭塞迴到床上,“我覺得醫生說得對,你還是什麽都別想,安心躺一陣子再說吧。”


    藤丸立香氣鼓鼓地把枕頭抱在了懷裏:“同樣都是被靈能燒了,憑什麽西吉斯蒙德就已經能和賽維塔裏昂決鬥,我就非得躺在床上!”


    “哦,你說這事兒。”阿庫爾多納樂了,“他們倆因為一些亂七八糟的原因吵起來了,誰也不能說服誰,最後賭上軍團的榮譽,就變成了這個樣子。”


    “……啊?”藤丸立香開始頭腦風暴,“他倆……有什麽……?嗯?不是?先不說西吉斯蒙德就輕易被冒犯到了,賽維塔裏昂也不是那種會隨隨便便被榮譽之類的原因挑釁到的人啊?”


    她還有藏著沒說的一句話:何況第八軍團哪有什麽榮譽。


    這一點未盡之言,就算是阿庫爾多納也聽得出來。帝皇之子嘻嘻一笑,事不關己地略過了這個話題:“怎麽說呢,這個話題如果展開了講,你應該比我清楚他們倆產生衝突的原因。”


    藤丸立香莫名其妙地沉思了一會兒,然後試探性地問了一個詞:“幻境?”


    “幻境。”難得成功說了一次謎語的阿庫爾多納故作高深莫測,但很遺憾,他唯一的聽眾沒有理他。藤丸立香正在不滿且喪氣地哀嚎,並同時放下手裏的枕頭,泄憤地毆打它:“——帝皇!!!”


    她本來就已經知道,賽維塔是在一定程度上清楚她在幻境試煉中的故事的——他的那身奧特瑙斯裝甲以及同貞德·alter的契約,顯然就是在梅林“作祟”下挪用了幻境中的記錄後造成的結果。而作為得到這份記錄的副作用,他顯然也會接觸到在幻境中度過了一生的那個賽維塔的記憶。


    這也是為什麽,她和其他午夜領主還要花時間磨合,但她和賽維塔之間就幾乎沒這個過程。在風暴邊界號上,午夜領主一連長出現在她身邊、平靜地插科打諢的時候,總是顯得一切都很自然。但——西吉斯蒙德。


    在她的幻境裏,西吉斯蒙德也是一名午夜領主。造成這個結果的具體過程展開來講太長了,因此按下不表,總而言之——當時還隻對整個帝國曆史有大致框架上的認知的藤丸立香,對此完全沒有“這不對勁”的認知。直到她通過了試煉開始精讀帝國曆史之後,她才發現,西吉斯蒙德這個人應該是在帝國之拳的。


    考慮到幻境中那個展開來講很長的故事,她覺得這也合理,於是就沒細想。直到她在咒縛軍團裏見到黑色聖堂首任大元帥,抱著初次見麵的心態和對方交流,卻被很熟稔地接上了所有的梗,她才驚恐地意識到:她幻境裏的那個西吉斯蒙德,很可能是本人扮演的。


    順便一提,除開西吉斯蒙德之外,帝皇為了填充幻境世界觀從咒縛軍團裏拉出來的群演還有很多,咖位最大的一個,是天使。


    但那個時候她和星炬裏的正牌天使已經見過了,這人裝得天衣無縫。要是拉一個第三者來觀察一下當時的景象,不論是誰都得說:雖然他們倆初次見麵,但真是好一副其樂融融的景象啊!


    ——藤丸立香心眼很小,她決定要因此記恨聖吉列斯,直到她能成功在現實宇宙中把靠墊糊到對方臉上為止。


    有關當時的藤丸立香是怎麽找到時間單獨麵對帝皇然後瘋狂大叫的這件事,為了當事人的麵子,就也不展開說了。迴到現在的情況上:在她的幻境裏,用日本傳統俗語表示,西吉斯蒙德和賽維塔裏昂就已經有些“犬猿之仲”的意思了。要是加上這個前提,他們倆在無人看管,身後又沒有整個軍團需要負責與做出表率的情況下,隨便混了一個理由就這麽打起來,也不是很難理解。就是……


    “我相信阿斯克勒庇俄斯醫術了得,如果有他在的話,西吉斯蒙德理論上應該重傷的靈基在短時間內恢複到能動也不是不可能。”藤丸立香開始覺得有點不對了,“但,帶著那樣的重傷和賽維塔裏昂決鬥?就算不會危及生命,應該也打不出最好的水準吧?還是說我確實昏過去了很長時間?”


    “也沒有吧,從你在戰場上倒下去開始算,到現在也就六十三四個小時。考慮到醫生的評價是‘你能活下來就已經是萬幸了’,我覺得這個時間也不算太長。”假裝沒看見對方“把枕頭當做帝皇毆打”的不敬行為後,阿庫爾多納如此說,“基裏曼大人在聽說了之後也叫你好好修養,外麵的事情不用你操心。至於西吉斯蒙德和賽維塔的決鬥——”


    他稍微頓了一下,似乎在衡量什麽,然後才繼續做出評價:“我覺得還挺公平的。在各種意義上。”


    藤丸立香警覺了起來:“啊?賽維塔裏昂也受傷了嗎?到底是什麽敵人能頂著帝皇的靈能,摸到泰羅斯大教堂之後,還打傷他啊?!”


    “噗嗤。”提到這個話題,顯然在後來聽說了相關故事的阿庫爾多納一下子樂了,“不是這樣的,我來給你細說……”


    咪嗚(無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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