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賬,道皇,佛皇,魔皇,爾等竟然聯手算計本座。”


    “待本座衝出這虛空亂流後一定會聯合聖盟,與爾等好好清算今日之事。”


    萬蟲母皇望著驀然爆發的熟悉力量氣息,她當即俏麵含霜,忍不住怒喝出聲。


    然而與她此刻麵上怒不可遏的表情不同的是,此刻她的心中竟是湧現出一股刺骨的冰寒之意。


    作為一名古老的俯瞰諸天強者,沒人比母皇更能明白此間蘊藏的真意。


    虛空亂流作為宇宙海中有名的天災,一般多發於空間不穩定之處。


    其中以虛無星域為最。


    破碎的空間碎片,正在緩慢坍塌的空間和層層疊疊的折疊次生空間組成了這讓宇宙海所有修士聞之色變的第一天災。


    它的強大不僅僅是因為強大的空間碎片切割能力,更是因為其內部大大小小的折疊次生空間實在太多了。


    空間假如是一張紙,那麽虛空亂流便是一堆紙屑和折疊了無數次的紙張組成的浩浩蕩蕩的洪流。


    俯瞰諸天強者盡管已經並不畏懼空間切割之力,但是這跟個鬼一樣的空間迷宮足以讓所有強者頭皮發麻。


    而且虛空亂流是會轉向的,若是自己突圍時搞錯了方向,那麽等待這位強者的最終結果便是壽元耗盡,活生生困死其中。


    這也是虛無星域如今鮮有修士於此地駐足隱修的原因。


    “沒想到為了對付本座,道、佛、魔三脈竟然聯起手來,當真是給了本座天大的麵子。”


    “為了卜算定位這虛空亂流的位置,引誘本座上鉤,爾等定然花費了不知多少苦功。”


    “以本座的空間造詣,你們應該知道虛空亂流是困不住本座多久的。”


    “那麽.你們的目的便是——流放本座,最終三人合力擊殺掉阿斯那、幽魅之主、波旬當中的任意一位。”


    都是千年的狐狸,誰也別唱聊齋,事情到了這一步,母皇心念百轉,靠著眼前的這點蛛絲馬跡便已經推測出了事情的大概真相。


    母皇迴想起當初引他入彀的那股神秘的時空氣息,她心中不禁愈發焦急起來。


    道皇那個老東西修行的便是宇之道果和宙之道果,如果這道氣息也是他所為的話,那麽毫無疑問,這個老東西已經走到了他們所有人的前麵。


    “該死,如果真是這樣的話,有心算無心,阿斯那等人還真會有被人各個擊破的風險。”


    “哪怕付出一定代價也要盡早脫離虛空亂流束縛,最起碼不能按照道皇等人預設的方位繼續前進。”


    “吾必須要盡早來到虛空亂流淺層,將此間消息傳遞出去。”


    萬蟲母皇俏臉上閃過一抹猙獰之色,她驀然張口,無窮無盡的宛如蠶絲一般的絲線頓時朝著兩邊迸發,宛如鋼釘一般惡狠狠的朝著旁邊的空間狂飆突進而去。


    除此之外,更有密密麻麻的奇異黑色甲蟲從其七竅當中振翅出現。


    “出來吧,空間蜉蝣!”


    “哪怕是虛空亂流,也給本座吃給他們看,替吾啃出一條通道。”


    此刻,萬蟲母皇已經顧不得自己花費偌大心血培育而出的空間蜉蝣蟲群了。


    哪怕廢掉自己這條得力臂助,她也要盡早衝出重圍。


    無窮無盡的黑色甲蟲不斷的湧現,很快便將身材妖嬈的母皇包裹成一個黑色的大圓球。


    在那大黑球的表麵,不時有著空間蜉蝣因為吃到撐死而掉落,也有的被空間碎片不小心切割成兩段,


    但是在萬蟲母皇的不計代價之下,她還是依然強令空間蜉蝣前仆後繼的頂上。


    雖然代價十分慘重,但是效果是顯著的。


    母皇掌蟲之道果,繁衍道果,以及空間道果,作為宇宙海內最為古老者,她已然將這三大道果修行到了不可思議的境界,就連道皇等人也小覷了她。


    在連番手段之下,母皇竟是於瘋狂的虛空亂流當中稍稍穩定了身形,開始在亂流的推動下斜向上方開始突進。


    哢嚓,哢嚓,哢嚓。


    讓人牙酸的吞噬之聲不斷響起。


    “三年,最多三年吾便可脫困而出,竟敢撕毀吾等昔日定下盟約,道皇、佛皇、魔皇,你們便等著吾等之清算吧。”


    母皇開始朝著偏離道皇等人預設的虛空亂流軌道而去。


    她麵色冷厲,連番施法後胸膛起伏不定,待做完這一切後方才吐字出聲。


    就在此刻,在一隻空間蜉蝣的啃噬下,一方平平的折疊空間竟是展露出自己神秘的一角。


    從那空間縫隙當中透露而出的是一縷粲然金光。


    那股滄桑、恆久、古老的氣息,簡直讓人感到心顫。


    這股氣息一下子便在如今險峻的環境當中吸引到了母皇的注意力。


    如果說之前道皇等人引他入彀之時弄出的那股玄之又玄的氣息純度是一的話,這道金光起碼便是一百以上。


    “這這是什麽?”


    “又是道皇等人布置的陷阱?”


    “不絕不可能,連吾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下一瞬會出現在何處地點,隻有一個大概方向,道皇等人若是擁有這般能力,何須布下兩局,玩這種隱私手段,直接將吾等聖盟全部誅殺便是。”


    幾乎是眨眼間,母皇便推翻了自己心中的懷疑。


    這股力量實在太過浩瀚和偉大,以至於讓她忍不住連靈魂都微微顫栗。


    這是之前道皇的西貝貨所遠遠不能達到的。


    “即使不是彼岸遺跡,也肯定是某種宇宙海當中的至強神物。”


    “也不差這半日時間,要不,進去仔細勘察一下?”


    一個強烈的念頭當即浮現在母皇腦海。


    在感受到這股氣息後,她竟是感覺自己的三大道果都微微跳動起來。


    仿佛那金光當中蘊藏著它們十分渴求之物一般。


    那是進化,是蛻變,是更加高等的力量和境界。


    眼神一凝,母皇當即不再猶豫,當即化作一道遁光沒入那處金光溢出的隱秘次生空間之內。


    甫一進入,母皇便發現自己落到了一座極為寬廣高遠的黑色神殿之前。


    而她如今駐足之地則是一處直徑約莫百萬米的圓形廣場。


    廣場以一種好似星辰一般散發著淡淡熒光的銀白材料鋪就,非金非石,與廣場正中心處的黑色神殿形成強烈的反差。


    母皇微微側首,環顧四周,她當即忍不住神色震撼起來。


    此刻她竟是見到了諸天星辰。


    這是一張她既熟悉又陌生的巨大星圖,許多地方和如今相比早已是物是人非,但是許多地方仍是有著諸多相似之處,萬蟲母皇看得分明,其中自己的老巢所在之地便在其中,赫然在目。


    而在虛無星域,一顆遠超宇宙海內所有世界的星辰分外閃耀。


    “虛虛無星域當中竟然有一座如此廣袤的世界?這麽多年吾等所有人竟然全部都沒有發現?”


    “不可能,以吾如今修為,虛無星域內如果真有這般龐大世界,這些年吾一定不會察覺不到它的存在。”


    “除非.這座堪稱神國一般的世界已經破滅了。”


    母皇神色震撼的將目光投向遠方的黑色神殿。


    神殿頂部乃是一處半球形穹頂設計,在其頂部鑲嵌著一顆金色圓珠,正散發出萬丈金光。


    很顯然,之前母皇察覺到的那道金光便是此金色圓珠的手筆。


    籠罩廣場的諸天星辰似乎近的招招手便能摘下,而廣場和神殿,就好像懸浮在星空當中一般。


    “莫非陰差陽錯,今日真是本座的機緣到了。”


    “吾當真尋到了一處彼岸修士存在的遺跡?”


    “所以宇宙海內靈性力量消退,真與這失落的黑色神殿有關嗎?”


    作為宇宙海當中的古老者,母皇執掌三大道果,然而和波旬一般,她在十數萬年前便發現了自己道果所存在的問題。


    道路走錯了,她想要再進一步已經是無望。


    當時擺在她麵前的隻有兩條路。


    一便是重走修行路,廢掉自己的一枚道果,改修其他道路。


    此路自然是治根的方法,但是也是最難的法子。


    即使她有那個魄力,她也未必有那個才能。


    即使她有這個才能,她當真還能像如今一般走到頂峰嗎?


    即使她走到了頂峰,萬一這條路和另外兩顆道果依然無法臻至完美之境呢?


    活了大半輩子,母皇自認為自己最大的本事便是認清自己。


    豪言壯語並不能管飽,她確定自己沒有這份本事。


    更何況在她自毀一顆道果的日子裏,她甚至不能保證自身的安全,這個消息一旦被仇家得知,真當道皇等人是什麽心慈手軟之人嗎?


    到了那時,莫說道皇等人,即便是自己聖盟中人也未必不會生起二心,想要殺自己而後快,掠奪自己的一切。


    無有因,誰又願意將未來寄托在一個虛無縹緲的希望之上?


    無有因,她萬蟲母皇又何嚐不想成為一名靠著自己一步一步登臨彼岸的強大修士?


    “哪怕沒有意外,本座的天壽也不足五萬載了,屆時吾將是俯瞰諸天修士當中第一個坐化之人。”


    “吾實在活得太久了。”


    “如今機緣擺在麵前,蟲梵空,你心中可是還有著野望?”


    “你想要被歲月時光埋葬,還是想要百尺竿頭更進一步,遵循前人之路,勘破彼岸之秘?”


    母皇望著遠方黑色神殿怔怔出神,良久,她動了。


    她已經明白了自己心中的霸念。


    母皇足下驀然生出一朵由白色翅蟲組成的白雲,開始朝著遠方神殿掠去。


    此番她若能夠成就彼岸,自然是皆大歡喜。


    哪怕外邊殺得血流成河又如何?


    隻要她能成就彼岸之境,那麽一切都是值得的,阿斯那等人死則死罷,反正她隱匿在這重重虛空亂流包裹的秘境之內,自閉小樓成一統,管它冬夏與春秋。


    若是她突破失敗,神殿當中別有玄機,總之便算她倒黴。


    機緣擺在跟前不試上一試,她不甘心。


    而且她也並非沒有把握。


    如果昔日世間果真存在著彼岸修士,結合之前靈性力量不斷消退這一有力佐證,在歲月光陰的力量下,她不信那名彼岸修士還能存活至今。


    試,必須一試!


    從那股金光的氣息當中,她心中便已經隱隱有著些許體悟。


    彼岸極難,難就難在從未有人見過彼岸修士,一切都是猜測。


    既然沒有人見過,自然就無從談起所謂正確的道路,也便沒有了啟迪。


    摸著彼岸修士過河,母皇相信以她的聰明才智定然可以從中得到啟迪,從而取得先機,占盡便宜。


    一個唿吸,兩個唿吸,半個唿吸。


    很快,母皇便在‘白雲’的托舉之下來到了神殿巨大的黑色天門之前。


    她緩慢而又堅定的推開了神殿的大門。


    在她推開門的那一刹那,她的心頭先是一顫,隨即一抹狂喜之色爬上眉梢!


    青蓮尊道界。


    尊魔界。


    尊佛界。


    在感受到自身替母皇準備大禮被觸發後。


    唰!唰!唰!


    三處宮殿之內,道皇、佛皇、魔皇三人齊齊睜眼,不約而同的露出一抹笑容。


    如今既然母皇已經被流放,那麽他們也就可以進行下一步了。


    巨鯊界。


    兩日後。


    “青瑤仙子,記得讓咱嶽父把青蓮尊道界的極惡邪物都送過來啊。”


    “咱們現在是一家人了,貧道現在想煉製一件趁手寶物,正需要一些耗材。”


    青瑤天君望著提起道袍揚長而去的易塵,心中不由得五味雜陳起來。


    她不知道到底哪裏出了問題,她的愛情道果好像並未如同預料的那般神異。


    “莫非俯瞰諸天修士當真沒有任何破綻不成?”


    感受著身體各處傳來的酸痛,心中暗罵了一句‘粗胚,不會憐香惜玉’的青瑤仙子咬著紅唇坐了起來。


    如墨秀發宛如瀑布一般傾瀉在光潔柔美的後背之上。


    “不可能。”


    “吾能感應到,愛情道果確實發揮出了自己的神異,若是義成子當真修持有魂類道果,吾之愛情道果神力根本無法侵入他的功體。”


    “一定是俯瞰諸天修士哪怕沒有特別修持,神魂對於愛情道果神力抵抗仍舊遠超尋常修士,這才導致了此番景象。”


    “這樣的豪傑之士,想要其愛上本座也絕非一朝一夕之功。”


    “而且他如今對吾之語氣也溫和了不少,愛情道果應該對其還有著影響的。”


    “一定是!”


    心念百轉間青瑤仙子將散落在地上的裙襪撿起穿好,這才開始拿出筆墨向自己父親報告進展起來。


    她這邊一切順利,希望父親將鎮邪塔當中的部分陰戾邪物派人護送部分過來,幫助如今自己的夫君煉製一件趁手寶物。


    青瑤仙子不知道的是,此刻巨鯊湖畔,站起來蹬了兩天神清氣爽的深紅帝皇義成子卻是和自己的驢馬爛子元神尬聊起來。


    “本體,你放心,你隨便蹬,那些負麵影響彭矯大爺替你扛了。”


    “一點毛病沒有嗷!”


    “中!”


    “彭矯大爺,老子就喜歡你這副牛氣衝天的叼樣!”


    易塵當即在心中朝自己的三屍元神豎起了大拇指。


    又能蹬,還能掙深紅點,這樣的好事那是打著燈籠都難找啊。


    天君高手就是天君高手,不愧是道皇女兒,真的頂。


    先甩一竿,接著迴去再蹬蹬。


    魚標入水之後,深紅帝皇如是想。


    水麵倒映出他的麵容,可用四字形容——春風得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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