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的案子還在繼續,錢謙益和張錫鈞等人在江南發動後把諸多人等一網打盡,再加上京師的動作,此案已成了轟動天下的永明第一案。


    隨著案情的內幕逐步傳播,大明上下對東林黨的看法瞬間有了巨大的改變,誰都無法相信向來號稱清流,口口聲聲為國為民的東林黨居然做出這樣的事來,勾結外敵,出賣國家,貪汙腐化,私開礦產,甚至還挪用了國庫盜賣糧食,侵吞地方軍庫出售軍械、火器給建奴,此舉簡直令人無法想象。


    瞬間,東林黨的口碑一下子崩壞,雖說動手抓人的人中就有不少東林黨的官員,可這依舊無法避免所有人對東林黨看法的巨大轉變。再加上許多其他各黨的官員在此案中推波助瀾,雖然他們意圖直接介入此案,想借這案子徹底把東林黨打得無法翻身卻被朱慎錐給攔了下來,可私下的小動作卻依舊不少。


    自那天朝會後,朱慎錐包括內閣、三法司各部就不斷收到揭發東林黨罪行的舉報,雖然大部分舉報都是捕風捉影,可也有不少是真實的,這些舉報如同雪片一般飛來,大有把東林黨徹底鏟除的架勢,這使得以孫承宗為首的東林黨人心中惶惶不安。


    不過朱慎錐對此特意私下召見了他們,對他們進行了安撫。並明確告訴他們東林黨隻是學派而非真正的實黨,既然是學派那麽其中之人自然有好有壞。


    某些人的罪行不能代表所有人都有問題,這件事這要分開來看,而且作為皇帝的朱慎錐不認為所有東林黨都是亂臣賊子,更全是那種的小人,要不然他也不會用孫承宗、錢謙益等東林黨人來處置此案了,這已表明了自己的態度。


    當然,現在東林黨名氣臭了也是事實,這關鍵在於東林黨的自身。東林黨這些年沒有自省,為擴大影響力對於內部的成員更沒進行刪別,這才使得其中魚龍混雜,一顆老鼠屎壞了一鍋湯。


    朱慎錐告訴他們不用對此太過在意,誰的問題就是誰的,朝廷不會牽連到他人。大明從來不搞株連的事,讓他們安心辦差,以實際行動來證明自己對大明的忠誠,隻要做到這點,他這個皇帝自然會幫他們做主。


    朱慎錐明確的態度讓孫承宗等人心中大定,至少表示皇帝沒有對此案擴大化的想法。當然朱慎錐在表態的同時也提出了他的要求,要求有三點,第一點是希望他們這些東林黨的中堅能為朝廷穩定住南方,改變之前南方的局麵,使得中樞的力量能徹底控製南方各地。


    第二點,大明的相應政策如今在北方實施的不錯,等南方穩定下來後這些政策應當逐步由北向南推行,而政策的落實也需要靠他們來協助。


    至於第三點就是朱慎錐表示東林黨的名聲現在不太好,如果他們繼續打著東林黨的旗號也不合適,如果有可能的話希望能棄東林而用其他名字,或者說作為一個學術流派其實不必稱黨,這樣的話更能進一步消除這個案子所帶來的影響,對大家都有好處。


    對於這三點要求,孫承宗心中苦笑,他怎麽能不明白朱慎錐的真正想法。可眼下這個現狀東林黨已沒有抵抗之力了,如果不按照朱慎錐提出的要求去做,恐怕後果極其嚴重。


    無奈之下孫承宗等人隻能表態接受朱慎錐的要求,前兩點還沒問題,關鍵在於第三點棄東林而重組,這一步很難邁出,可又不得不做,問題形勢比人強,對此也很是無奈。


    在安撫孫承宗等人的同時,朱慎錐也借著其他各黨勢力對東林黨發起的進攻進行了布置,利用這個機會大幅度調整了南方的許多官員,其中就包括南京六部尚書的職務再加浙江布政司等官職。


    在這些官職調整過程中,朱慎錐適當地和其他各派做了利益交換,如此很順利地收迴了包括江南的礦山和賦稅權利,此外通過江南的私下開礦一事被牽連出來後,朝廷直接宣布對大明各地的礦產進行全麵開禁,但這一次開禁不同於萬曆時期,朝廷也不會再派礦監去地方負責開礦,而是把此事交給了戶部和工部再加內務府,另其三方對各地的礦產進行信息收集和評估,然後再以礦山開采權承包的方式進行發賣。


    這種舉動是前所未有的的,礦產這玩意向來都是掌控在國家手裏,哪怕這一次所查出的私下開礦在實際上是違法的行為,已違背了礦禁的律法。


    而朱慎錐直接把開采權進行承包發賣,等於不僅打破了以往礦禁的慣例,更改變了大明立國以來的開礦規則。


    這個改變足以讓人震驚,但因為東林黨的案子出現後推行的阻力並不算大。一方麵隨著東林黨私下開礦的行為披露,朝中眾人很明白有些事是瞞不住了。要知道早先極力要求禁礦的就是東林黨這些清流,可在朝堂禁礦的同時又私下開礦以此牟利也是這些人。


    當麵一套背後一套,言行不一,所做所為自相矛盾,如果再拿開礦一事來說事根本就說不過去。而且東林黨幹這些勾當,其他各黨就沒類似的作為了麽?當然不是!這些人根本就是天下烏鴉一般黑,東林黨能幹的他們也沒少幹,隻是沒查到他們頭上罷了,一旦皇帝要借這個機會大查特查,恐怕誰都跑不了。


    現在皇帝直接解除礦禁,並宣布要對開采權進行承包發賣,假如讚同的話非但沒有壞處隻有好處。如果順勢同意了這個要求,直接拿下開采權,那麽之前私下行為就成了正大光明的行為了,雖然在收入上會有所損失,可總比和那些被下獄的人強太多吧?


    要知道這些被因為此案查實私下開礦的東林黨和地方士紳包括商人等等未來的結果如何大家心裏清楚,就算不死也要扒一層皮,落得如此慘淡下場,之前撈了多少銀子現在就有多麽淒慘,而辛辛苦苦積攢下來的財富也成了井中月、水中花。


    現在隻要破點財就能徹底洗黑轉白,這個買賣是否劃算但凡有些腦子的人很容易算得清楚。而且全麵礦禁的解除所帶來的巨大利益更令無數人心動,就算之前有不少官員私下在做類似的事,可他們所做的範圍也僅僅局限於部分,相比整個大明豐富的礦產資源,他們擁有的這些又算得了什麽呢?


    就此無數人都對此極為熱衷,不僅有官員,還有諸多各地的大商豪商,還有地方士紳集團等等,這些人太了解其中利益的巨大了,巴不得鑽腦袋搶一杯羹分利呢。


    為了把這件事敲定,朱慎錐先拿這一次東林黨牽連進的十幾處礦山出來發賣,很快在戶部、工部和內務府的聯手之下,僅僅包括牛頭山在內的這些礦就順利賣了出去,每個礦十年的開采權,一下子就收獲了每年近百萬兩的收入,這還沒加上朝廷規定所開采出來的資源必須售賣給官府,同時也要依額納稅的規定,如果這些加起來至少也是上百萬之數,這些收入一下子就緩解了大明財政的緊缺,讓楊嗣昌等人心中高興不已。


    更重要的是這些礦對於整個大明的礦產資源來說僅僅占了很少部分,甚至連百分之一都沒達到。如果整個大明的礦產資源都依這個辦法來的話,大明光靠出售礦產開采權每年的收益就嚇死人。


    當然了,這是根本不可能的事,礦產資源的多寡是真實的,可以目前大明生產力和技術能力能夠開采並可以獲利開采的礦產卻實在有限,而且大明也沒那麽多擁有開礦技術的能力,所以按照估計能有類似第一次發賣的數倍乃至十倍就很不錯了。


    哪怕就是這樣,對於大明財政的緩解效力也是極其重大。要知道大明在天啟年中靠著魏忠賢不擇手段的斂財,大明財政每年收入也僅僅剛到千萬之數,而且千萬收入這個數字僅僅隻有一年有,剩餘的年份一般也隻維持在七百多萬到八百萬上下。


    可現在僅僅出售承包開礦權,大明的收入就超過了魏忠賢時期的財政收入,有了這樣大幅度的進項,大明財政的問題直接迎刃而解,這還沒計算普通的商稅和其他稅收呢,如果全部算進去就更不得了了。


    當然一下子是不可能有這麽多稅收增加的,這需要時間,可目前情況的好轉卻是實實在在,而且這件事做起來對各方麵都有利,那些官員也不傻,商人和士紳們更不笨,朝廷這個政策的好處他們看得明白,當然也有部分人依舊琢磨著打算瞞著朝廷私下搞小動作,可朱慎錐哪裏會讓他們如意?之前被打壓的透不過氣來的東林黨如今轉而成了朱慎錐手中的工具,既然其他各黨從中得到了好處,那麽他們絕對不會甘心,朱慎錐隻要適當地放出風去,給讓他們一點機會,這些憋著怒氣的東林黨人肯定紅著眼盯著死死的,但凡有人搞小動作,不用朱慎錐去查,這些東林黨人就會一個個跳出來進行舉報,讓他們無處遁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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