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爭迫在眉睫,敵軍來的極快,僅僅幾日時間兩路敵人就分別推進到了考郎兀衛和脫木河衛區域。


    南路的考郎兀衛是八旗的主力,而西路的脫木河衛大部分是蒙古人再加部分八旗,得知這些信息後,杜拉爾.博穆博果爾果斷采取了先打脫木河衛的蒙古人,等解決了西來之敵後再掉頭南下和八旗主力作戰的戰術,這個決定得到了索倫部各頭領的認同,至於劉渤也沒表示反對,畢竟這是索倫部的仗,他作為跟隨輔助作戰的大明一方沒理由對杜拉爾.博穆博果爾的戰術指指點點,而且戰場上先撿軟柿子捏,打弱的一支軍隊也符合兵法。


    就此,杜拉爾.博穆博果爾除留下部分兵力駐守,率主力直接向西,迎戰從脫木河衛區域而來的敵軍。


    杜拉爾.博穆博果爾出兵的消息很快就被脫木河衛區域的敵軍斥候發現,得知索倫部朝自己這邊來後,領軍的薩穆什喀和索海非但不慌反而很是高興,原本他們兵分兩路就是想吸引索倫部來攻,無論索倫部攻哪一支軍隊,他們都有把握拖住索倫部的主力,在他們看來索倫部雖然強悍,可戰鬥力卻因為軍械的緣故比不上自己,隻要死死纏住對方主力,等待自己另一支部隊的抵達,那麽這場仗就徹底贏了,一旦擊潰索倫主力,擒住索倫的首領杜拉爾.博穆博果爾,那麽針對索倫部的戰場就再也沒有懸疑了。


    薩穆什喀和索海各領八旗一部,再率蒙古軍隊提前布置好了戰場,等待索倫部來攻。可他們萬萬沒想到,原本以為手到擒來的這一仗卻出乎了他們預料,當索倫部抵達戰場後,戰鬥開始的一瞬間,兩人驚愕的發現對麵的索倫部居然和自己原本印象中的不一樣了。


    原來索倫部雖兇悍能戰,可軍械卻差的不行,手裏弓箭箭頭都是石頭打磨的,用來作戰的武器中鐵器的比例極少,大多隻能揮舞著木頭或者綁著石頭的鈍器作戰,至於身上根本談不上什麽防護,能有護住胸口的簡陋皮甲已算好的了,大部分都是穿著破破爛爛的皮袍,靠著一腔武勇作戰。


    反觀自己這邊,八旗精銳就不用說了,八旗精銳的裝備和明軍精銳沒什麽區別,如果是白甲兵的話就更強了,全副武裝幾乎到了牙齒,哪怕索倫部的戰士再厲害,無法擊破他們的防護也隻能被動挨打。


    至於蒙古騎兵也比叫花子一樣的索倫戰士強上不少,雖說盔甲缺乏,可手裏的弓箭和刀劍卻不差。而且蒙古人善於馬戰,騎術不亞於索倫人,交起手來足以占上風,隻要一打起來,自己能輕易給索倫人帶來殺傷,而索倫部的戰士卻無法破開自己的防禦,這仗怎麽能不贏呢?


    可這一次卻完全不同,出現在他們麵前的索倫部非但沒有記憶中破破爛爛的模樣相反和自己一樣全副武裝,身上大部分穿著的是大明的棉甲,這棉甲和八旗精銳的裝備沒任何區別,甚至還顯得更新許多。還有一些將領穿著的甚至是鐵甲,這防護就更強了。


    至於他們手裏拿著的武器也不是原來簡陋的武器了,刀劍這些暫且不提,光是用的弓就是真正的強弓,箭頭全都是精鋼打造,再加上索倫戰士力大無窮善於開重弓,騎射比八旗更勝一籌,用的弓不僅強射的也更遠更準,同樣的距離索倫戰士能輕易射到自己,但自己卻射不到對方。


    剛剛開戰沒多久,索倫部的進攻銳利的程度就讓他們驚愕無比,僅僅一轉眼的功夫,對戰的八旗精銳和蒙古騎兵就倒下了一大批,而作為進攻方的索倫部損失卻寥寥無幾。


    麵對這個情況,領軍的薩穆什喀和索海瞬間就有些慌了,他們怎麽都沒想到怎麽可能有如此變化?什麽時候叫花子一樣的索倫人居然擁有了這樣的裝備?在解決了裝備的差異後,原本就是天生戰士的索倫人其兇悍程度簡直無人能敵,眼看著前鋒就要崩潰,兩人心急之下急忙調動手下其他部隊,意圖穩住陣腳。


    “殺!殺啊!殺光這些建奴!”杜拉爾.博穆博果爾揮刀大唿,騎馬帶著部落中最能打的幾百人如同一把火熱的刀子切入黃油一般直接插入敵軍的陣線之中,朝著前麵猛衝過去。


    多少年了,索倫人一直被建奴壓著打,每一次不是索倫人打仗不行,而是他們的武器和防護不行。


    明明無論是騎射還是戰鬥力,索倫人都比建奴強上不少,可偏偏使用的軍械卻差建奴許多。他們在戰場上砍建奴一刀破不了甲,射一箭石頭做的箭矢也穿透不了建奴的盔甲,最多隻能造成些皮毛損傷,隻有射中麵門或者咽喉這樣的要害才能給對方帶來損失,要不然等於和撓癢癢一般。


    而對方手裏的武器卻銳利的很,隻需一刀或者一箭就能讓英勇的索倫勇士含恨倒下。這樣的戰爭怎麽可能打得過呢?杜拉爾.博穆博果爾作為索倫部的首領這些年不知道用了多少辦法,也僥幸打過勝仗,可雙方的實力差距卻始終無法彌補,隻能在建奴的逼迫下不斷北撤實在是憋屈久了。


    現在好了,有了大明送來的裝備,他們索倫部的戰士終於有了直接和敵人麵對麵作戰的資本,鳥槍換炮後的索倫部戰士們發揮出了他們的優勢,不僅能正麵和敵人作戰,還憑借著自己的能力把敵人打得狼狽不堪,甚至追著敵人一通猛揍。


    這樣的情況是從來沒有過的,更讓杜拉爾.博穆博果爾心中大大出了一口憋了多年的惡氣。當見到敵人前鋒被自己的部隊打的陣線動搖的時候,杜拉爾.博穆博果爾哪裏還能按捺得住,當即親率精銳就直接衝了過去。


    隨著杜拉爾.博穆博果爾的精銳衝鋒,已經擋不住的敵軍前鋒終於崩潰了,杜拉爾.博穆博果爾帶人直接殺進了敵軍陣中,並且把這個缺口越擴越大,索倫人此時此刻越戰越勇,多年的屈辱今日一朝洗去,一個個銳不可當,揮舞著武器發出陣陣怪叫聲,肆意收割對方的生命。


    見情況不對,薩穆什喀和索海已顧不上崩潰的前鋒了,打了老仗的他們清楚現在再繼續增援已無濟於事,要想反敗為勝隻有一個辦法,就是一方麵築起另一道防線,攔住索倫人的繼續衝鋒,與此同時派出一支部隊迂迴進攻,隻要正麵擋住對方,等迂迴的部隊從側麵切入,那麽依舊有勝利的可能。


    說幹就幹,兩人立即就下了決心,薩穆什喀帶部隊正麵阻擋,索海領手下八旗和精銳蒙古騎兵從南邊迂迴。可當正麵的薩穆什喀剛剛勉力擋住索倫軍隊的衝鋒,還沒來得及讓後撤到兩旁的潰敗部隊重新整軍呢,突然耳邊就聽到轟隆隆的幾聲炮響,薩穆什喀先是一愣,接著就呆住了,隨後目光朝著南方望去,隻見正迂迴作戰的索海的部隊中騰起幾道煙霧,飛馳的騎兵瞬間人仰馬翻,一個個相距跌落馬下。


    “火……火炮……這怎麽可能!怎麽可能!”薩穆什喀瞬間就傻眼了,窮哈哈的索倫部有了精良的裝備已經讓人出乎意料了,怎麽居然還有了火炮?這實在太離譜了,這索倫人哪來的火炮?哪裏來的這些裝備?難不成是天上掉下來的麽?


    “哈哈哈!好炮!好炮!”杜拉爾.博穆博果爾扭頭一看,就見正從南邊迂迴的建奴被自己中軍的幾門火炮給打的人仰馬翻,瞬間發出了陣陣大笑。


    不用說,這火炮就是劉渤所帶著的炮隊,雖然因為作戰緣故,船上的大炮沒辦法攜帶,可虎蹲炮和佛郎機這些小炮卻是沒問題的,要不是因為這些炮不算多,而且長途攜帶不易,炮火還會更猛烈許多呢。


    可就算這樣也足夠了,劉渤帶來的虎蹲炮和佛郎機足有三十幾門,這些炮同時開火哪怕威力比不上真正的大炮也夠建奴喝一壺了。隨著火炮的連續發射,正迂迴的建奴軍隊被打得措手不及,雖然實際被火炮炸死的人其實並不多,可在同索倫部作戰中對方居然有火炮這樣的大殺器,這給與建奴和蒙古聯軍的心理打擊卻是極大的。


    原本索倫部的進攻就已讓建奴的軍隊難以抵擋了,現在又冒出了這麽多火炮,一瞬間聯軍中的蒙古人不由得就慌了。這些蒙古騎兵大部分都是從科爾沁來的,他們雖和建奴是友軍,卻不屬於八旗編製,而且蒙古部落相對獨立,頭領們所擁有權利的根本是自己手裏的武力,如果手下軍隊打光了,那麽他們在部落中根本就無法保證自己的地位,被人取而代之是很常見的事。


    跟著八旗出來打仗,占點便宜自然是沒問題,可一旦損失太大這些蒙古人肯定不會真和八旗一樣抵抗到底,如果命都丟在了這裏,那麽還有什麽意義呢?所以當局勢變化朝著另一個方向轉變的時候,這些蒙古人立即就開始做出了他們最明智的選擇——逃跑。


    當蒙古人開始從戰場上首先逃跑時,原本還能勉強擋住索倫人瘋狂進攻的八旗立即就吃不住勁了。自己這邊的蒙古友軍跑了,剩餘的八旗兵先不說能不能打得過索倫人,而且從兵力而言也沒索倫人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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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隨著這個情況發生,八旗各部也有了崩潰的跡象,而當八旗中有一部實在擋不住索倫人,也開始跟隨蒙古人一起逃跑的時候,建奴的大軍就再也沒可能穩住陣腳,一下子就潰了。


    “別跑!別跑!給老子擋住!混蛋!擋住!誰再跑老子要他的腦袋!”薩穆什喀急的滿頭大汗,身邊到處都是縱馬朝後麵飛奔的逃兵,他的軍隊已經徹底亂了,隨著逃兵的出現已沒辦法繼續指揮了,隻能無奈揮舞戰刀唿喊著,意圖製止潰敗。


    “主子……敗了……走吧!再不走就來不及了……。”正在他唿喊的時候,一旁的親衛忍不住勸道,薩穆什喀牛眼一瞪,正要喝罵對方亂我軍心,是自找死路。


    可還沒等他罵出聲來,突然不知從哪裏射來一箭正中薩穆什喀的右胸,這一箭來的兇猛,薩穆什喀瞬間發出一聲慘叫,直接跌落馬下,可還沒等親衛上前救援,落馬的薩穆什喀掙紮著剛要爬起來的時候,一匹飛奔的戰馬直接就朝著他急衝來,在驚唿聲中薩穆什喀被戰馬生生撞出去了老遠,身子如破麻袋一般在地上滾落,接著再沒了半點聲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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