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他略帶關切地詢問,少女一貫清冷如月的俏臉中終於多了一絲情感波動:


    “我...”


    她不知道該說什麽。


    但蘇文卻好似理解了她的意思。


    所以隻是微笑著將一塊卡斯塔拉塞在了她的嘴裏。


    緊接著,他看著她那嬌嗔的眼神,這才禁不住溫和地繼續說道:


    “如果你覺得結果是好的,那這件事情做的就沒有問題。


    力量本身並不存在善惡之分。


    哪怕深淵也一樣,那隻是秩序與失秩之間的差異。


    所以,


    這個世界或許並不存在柏拉圖口中真正的“哲人王”(philosopherking)。


    在亞利斯多克勒斯_柏拉圖看來:‘哲學家的智慧應該被用來指導政治,而政治家的權力則應該被用來實現哲學的理念。’


    但那種虛幻的美好與絕對的理智或許永遠都不會存在。


    正因為如此,


    我們才是人類。”


    而聽到蘇文這個略顯詭辯的迴答,


    江夢寒輕輕將甜點吃掉,隨後才略顯低沉地給出了迴答:


    “但厄運的力量是無法被掌握的,


    至少,


    我不行。”


    英俊的學者先生望著玻璃落地窗外那無垠的海麵緩緩說道:


    “所以啊,


    僅僅把它當做是一種底牌,這件事情我並不反對。”


    此刻巴厘島的海浪波光粼粼,宛如撒滿了銀河的碎片。


    而隨著夜幕的悄然降臨,整個印度尼西亞的巴厘島緩緩揭開了它夜色的麵紗。


    遠處的山巒被一層輕紗似的夜色籠罩,輪廓變得柔和而神秘,仿佛是大自然最溫柔的筆觸,在寧靜的夜空中勾勒出一幅幅靜謐的畫卷。


    燈光自登巴薩的城市上空星星點點地亮起,


    讓一切都沉溺在了唯美而又安靜的氣氛之中,仿佛它抹去了一切沉澱在這片文明之下的痛苦。


    而蘇文也結合著這一次的‘旅行’緩緩給出了那個並不算正確的答案:


    “有時候,


    我們並不能知道那海岸的漣漪究竟會將哪一場夢境帶向遠方。


    就像你釋放了厄運一樣,


    我們無法為了某個並不確定的未來,去徹底舍棄一切希望與可能性。


    而如果某一天,如果你真的做錯了什麽。


    一切後果,我會與你一同背負。


    永不背棄。”


    他緩緩地說出了那個在時間的注視下,或許是最為厚重的承諾。


    但伴隨著這個承諾的立下。


    英俊的學者先生隻是輕輕搖晃著倒滿了可樂的玻璃杯,眼中也多了一絲笑意。他也迴憶起了曾經的經曆:


    “還記得高中時期嗎?


    無論是因為南方台風天風太大,雨傘根本就遮不住,所以我就把衣服借給你,自己差點被淋成落湯雞。


    在運動會前一天,不知道被哪個坑貨隨手扔的礦泉水瓶滑倒,第二天隻能住著拐杖跟老班請假。


    還有出去騎車連續爆胎四次,


    開汽水瓶蓋從來沒有碰見過再來一瓶。


    這些倒黴事我大概已經遭遇不止一次了。


    但我並不在意。


    很多人都會將‘萊茵’當做英雄,當做這個世界的英雄,那是錯誤的。


    如果將世界與我珍視的人放在天平的兩端。


    江小姐,


    你知道嗎,我是個很自私的人。


    所以,這個抉擇我隻會選擇後者,


    而相較於成為這個世界的‘英雄’,我隻會成為你的英雄。”


    而聽到他這麽說,少女那絕美的臉上悄然浮現出了一絲開心的神情。但哪怕如此,她卻依舊輕輕搖頭:


    “哪怕你是逗我開心,我也真的很高興,不過這種承諾不要隨便說,不好。”


    “我當然是真心的,


    如果我說了假話,我今天原價買的遊戲,明天就打一折。”


    他對著g胖那張可惡的臉發了一個毒誓。


    而看見他這樣故作搞怪的動作,冰山少女也禁不住將手指輕輕放在唇邊:


    “雖然不知道這個懲罰到底有多嚴格,但既然你這麽說了,


    那我就相信你一次吧。”


    在這個瞬間,她難得綻放出了天際月華或許都無法掩蓋的絕美笑容。


    而對此,


    蘇文則禁不住又補充了一句:


    “沒事,


    如果真的發生了這種倒黴事情,我就去評論區刷爆g胖的差評。”


    他總是知道該怎麽讓她感到開心。


    有時候,江夢寒甚至有想過,如果時間能真正停在這一刻就好了。


    少女心中所有的重負仿佛僅在一瞬間便被瞬間放下了,所以她隻是輕輕點了點頭。


    但下一秒,蘇文就將另一塊卡斯塔拉(kupis)放在口中:


    “不難受了那就趕緊嚐嚐印尼的美食吧吧,


    kupis的做法由許多層的蛋糕和奶油組成,每一層都有不同的顏色和味道。


    所以,它還有另一個名字:‘彩虹’(rainbow),


    那繁雜的顏色正如我們所處的這個城市,我們所在的這片廣袤的東南亞。


    你很難真正將它定義成為‘善意’或者‘罪惡’。


    就像我在見到小蕾拉的第一刻就說到的一樣,在成年人的眼裏,這個世界大概並不該由單純的黑白兩色構成。”


    他望著波瀾起伏的海洋緩緩說道。


    也傾聽著它們以沙沙的響聲拍打在岸邊,卻最終將一切都淹沒在了泛起的白色浪花之中,


    “當然,提醒你一句。


    你要是不趕緊吃,我可就要吃光了哦。”


    “那可不行。”


    江夢寒難得這樣可愛地反駁道。


    不知為何,或許是因為剛剛他說過的話語,她忽然也喜歡上了這種感覺。


    當然,哪怕蘇文這麽說著,


    他卻依舊招手招唿服務員過來,讓她又加了很多這裏的特色甜點與菜肴。


    隨後,


    在無人關注的時刻,


    英俊的學者先生才真正說起了自己今天的見聞:


    “勞倫茲瑞爾部分激進的學者,參與了‘血源代碼’的研究。”


    【血源代碼】


    整個深海研究所遭遇危機的起因:


    正是因為他們掌握了深海遺跡,而那其中,部分亞特蘭蒂斯遺民殘存的基因序列正是他們完成基因飛升的必要路線之一。


    換句話說,無論是暗示之災、施洛特重工科技展血月危機、


    甚至是濱海市舊城區在幾年前曾經遭遇的第一次毀滅性電磁風暴,以及那第二次電磁風暴,也就是最近時間點的【卡林頓太陽風暴】。


    乃至於就連江修遠博士都險些被直接暗殺。


    從這個角度延伸,


    蘇文與他們早已成為了不死不休的敵人。


    如果他擁有選擇抹除邪教徒的權利,那他的必殺榜第一位就是‘潮湧’、第二是血月、


    直到第三或許才會輪到零和博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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