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這個世界唯一的未來觀測者,英俊的學者先生已經經曆了太多場與文明變革有關的時光詩篇。


    隻是,


    即便如此!


    他依舊相信屬於文明的堅韌,也依舊相信屬於文明的意誌。


    時間就這樣緩緩流逝,


    在無言之中,一位又一位無名者自清醒、轉為了低下頭並且單膝跪地的動作。


    他們以最崇高的禮節跪倒在了麵向蘇文所在的位置。


    但蘇文卻並沒有再注視他們,


    他將視線放在了自己眼前所見的城市全貌:


    帶著巨大轟鳴的克裏曼一號已經徹底轉為戰爭狀態,它如一台永不停歇的龐大機械巨獸。


    城市的天空也已經被更為厚重的蒸汽雲層所籠罩,這些蒸汽來源於無數高聳入雲的煙囪和蒸汽管道,它們在過載排放著,為這座城市提供了源源不斷的動力與生命力。


    但也徹底籠罩了原本還能望見分毫的夜空。


    原本就隱蔽狹窄的城市街道此刻已經被正在行駛著的各式各樣蒸汽機車充滿。


    它們拉著載滿貨物或乘客的車廂,穿梭在城市的每一個角落。


    機車的轟鳴聲車輪與鐵軌的撞擊聲中交織在一起,構成了這座城市獨有的交響樂。


    而在確定了城市內正在發生的一切,還沒有超過準備階段之後。


    蘇文的視線也從遍曆一切,轉為了那一座他一開始進來就捕捉到的詭異建築:


    【克裏曼一號,


    血月教派大集會廳】


    它采用了血月教派特有的暗紅與黑色調,尖頂高聳入雲,仿佛是從另一個時空撕裂而來的異端之物。


    建築表麵雕刻著複雜而詭異的圖騰,在夕陽的餘暉或是蒸汽燈光的映照下,閃爍著不祥的光芒。


    “接下來,


    我們要混進那座建築物之中。


    然後給他們的指令波添加一些【雜音】。


    一些,


    【極為震撼的雜音】。”


    喬伊斯在他說話同時,也悄然睜開了眼睛。


    她輕輕擦了擦額頭的汗水,


    然後將身子轉向蘇文,還向他露出了一個大大的笑臉:


    “凱文先生。


    所有人都成功接入【暮色星群】的戰爭序列之中了,


    沒有一人再提示報錯,


    我成功了!”


    甚至此刻的礦工小姐還多了一副‘快誇誇我、快誇誇我’的可愛表情,


    讓蘇文都忍不住感覺氣氛仿佛從凝重變得輕鬆了不少。


    但現在時間已經不多了。


    接下來的他必須在每一個精準的時間節點都找到那唯一的可能性:


    “怪不得這次的行動難度如會此之高,


    很有趣,


    我已經開始期待了。”


    作為首席玩家,蘇文從不畏懼困難模式,或者是所謂的噩夢模式。


    他唯一在意的:


    隻是自己能不能一命通關!


    英俊的學者先生毫無芥蒂地披上了屬於邪教徒的長袍,甚至他還遞給了特莉絲一身更為修身的同款衣服:


    “準備執行下一計劃了,走吧。


    跟著我,


    或許你會更加安全一些。”


    聽到他這麽說,


    心中懷著複仇火焰的少女也認真點了點頭。


    她已經大概理解萊茵先生的計劃了,所以極為正式地迴答了一句:


    “好的,萊茵先生。


    隻要我能起到作用的地方,請你千萬不要客氣。”


    相較於天然呆露出可愛笑容的喬伊斯,她對蘇文的態度明顯更為尊敬。


    隻是,


    此刻的特莉絲還並不知道:


    那位導致聖悼-休伊法爾學院徹底淪陷的罪魁禍首。現在,就在這裏。


    而少女更不知道的是:


    因為現界第一島鏈剛剛臨時爆發的超凡危機,


    康斯坦斯院長被迫無法及時支援聖悼-休伊法爾。


    此刻,能夠拯救勞倫茲瑞爾聖悼學院不陷入絕對崩潰狀態的人,


    隻有他們了。


    ————————————————————————————————————


    現界,


    兩個小時前,


    太平洋第一島鏈,國際公海區域。


    在太平洋的廣袤懷抱中,第一島鏈猶如一串璀璨的翡翠項鏈,鑲嵌於碧波萬頃之間,展現出一幅盛大輝煌的自然環境畫卷。


    晨光初破曉,第一縷陽光穿透薄霧,溫柔地拂過海麵,金色的光芒與深藍的海水交織在一起,仿佛整個海洋都被點亮。


    島嶼輪廓在晨光中漸漸清晰,翠綠的植被覆蓋著山巒,與蔚藍的海水形成鮮明對比,宛如一幅精美的水彩畫。


    而就在這樣的溫柔晨光之下,


    一位略顯不修邊幅的中年男人靠在某個看似破舊的木屋梁柱旁邊,


    他動作悠閑地緩緩地從口袋裏掏出了一根略顯皺褶的香煙,


    甚至指尖還輕輕摩挲過煙支,


    仿佛是在享受這一刻難得的安靜。


    中年男人的頭發略顯淩亂,胡渣在下巴上隱約可見,但眼神中卻透露出一種曆經滄桑後的淡然與深邃。


    隨著打火機“哢嚓”一聲,


    藍色的火焰跳躍而出,


    點燃了香煙,


    嫋嫋的煙霧隨即在他指間繚繞升起,與周圍漸明的天色融為一體


    他深吸了一口煙,隨後才遠處正在觀察海流的男人說道:


    “深沢,


    聽說勞倫茲瑞爾的聖悼遭遇了背叛,這件事情你聽說了沒。


    老休伊法爾這個人就是活的太古板了,


    換成是我。


    如果不是有這個破工作限製,


    我絕對會提前去那群邪教徒的老巢好好走一趟,然後,跟他們仔細‘聊聊人生’。”


    “這就是為什麽是你被派到第一島鏈的緣故。”


    穿著西服西褲、一絲不苟、好似一位歐洲執事的日本男人深沢高誌平靜說道,


    “難道黑海戰爭給你留下的印象還不夠深刻嗎?


    蘇逸明。”


    “叫我老蘇我或許會更習慣。”


    中年男人看都沒看他,


    隻是懶散而又隨意的吐出了一口煙圈,


    他的這副樣子真不愧是蘇文的父親,父子倆人偷懶時的狀態確實一模一樣,


    “黑海戰爭,


    那是因為天文會對於第四紀滅亡時的諾亞方舟遺產實在太過重視。


    否則啊,那個位置早就是我的了。


    至於你,一直繃著不累嗎?


    這裏可不是你們曰本的職場。


    既沒有壓抑的氣氛,也沒有愚蠢的上司。


    還是想想今天吃什麽魚吧。”


    “規則之內的事情,都應該按照規則來辦。”


    這位身著整潔工作裝、一絲不苟的日本男人如是迴答道。


    他對於蘇逸明的懶散態度沒有反對意見,但也沒有任何想要被同化的想法。


    但就在此刻,這片原本溫柔而寧靜海岸天空突然間發生了極為恐怖的變化,


    清澈透亮的藍天漸漸地被一層厚重的烏雲所遮蔽,它們從遠方緩緩而來。


    僅在刹那之間,


    就連陽光也在烏雲的擠壓下變得微弱而無力,最終完全消失在雲層之後,


    讓所有人眼前的整個世界仿佛被一層極為灰暗的紗幔徹底覆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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