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文轉身。


    雙手插在風衣的上衣衣兜中。


    無比平靜地抬起腳步離開了那座教堂,隻剩下紅色毛絨長椅旁一盞一盞逐漸明亮起的燭光


    在他身後。


    銘刻著木衛四艾奧環繞朱庇特的環形天花板被火倒映出無數屬於曆史的殘影。


    大圖書館記錄著一切。


    或許。


    應該說,她們曾經記錄著一切。


    星辰的光芒雖然無法穿透迷失之海的濃霧,但她在朱庇特的凋塑裏,在燈塔的火焰中漸漸升起。


    係統提示也如期亮起:


    【已收納】


    伴隨著他身著黑色風衣的身影被烙進了那恢弘文明裏程碑的瞬間。


    時間在開拓者的腳下向前流淌而去。


    尼爾森坐在窗口前的書桌上,他望著自朱庇特群島升起的純白色火焰驅散了威爾廷斯號停靠的海洋。


    也就默默地明白:


    凱文,他再一次做到了那些自己無法企及的事情。


    想到這裏。


    他默默地在自己關於這次旅途的遊記裏,寫下了屬於扉頁的句子:


    【旅行的意義就是當你給孩子講你的故事時,不隻有自己在十年前的今晚給自己準備的晚餐是烤馬鈴薯還是意大利麵。


    孩子更想了解的是你走過的山和看過的景。


    而我,遊記的作者尼爾森-喬爾,或許現在所見到的廣闊世界,都足夠當我老了的時候作為史詩講述給我的孩子。


    當然。


    這次故事的主人公不是我,但我有幸見證了一切。


    有幸見證了凱文—埃德為人類文明走向星河,究竟完成了何等偉大的救贖。


    那是星河自海麵升起。


    自黑夜,照亮了一整個本來無法誕生的‘黎明’】


    在尼爾森寫下這段文字之刻。


    威爾廷斯的老船長卻早已放心地醉倒在了沙發上。


    伴隨著深邃的黑潮褪去。


    朱庇特群島那被廢棄的工坊區域也逐漸恢複了當初的模樣。


    包括漢娜掛在小工作間留作紀念的舊貝雷帽。


    包括那些流離失所的孩子用在垃圾堆裏拾來的幾根水彩筆在並未塗抹油漆的磚石牆壁上畫出的簡筆畫。


    包括被掩埋在廢棄堆中的深海電梯感受著來自海麵之下那屬於獵食者的撞擊微微晃動。


    也包括nasa那被黑潮汙染衝破的大門,門之上還在依稀閃爍著紅色的報警燈光。


    而下一秒。


    本就破開一個大洞的蒸汽鐵門被緩緩推開。


    蘇文根據江夢寒駭入朱庇特觀測站研究所得到的全景地圖數據,向著她所在的位置走去。


    此時。


    黑潮依舊籠罩著一切,燈塔的光尚未在他應允中灑落於此。


    畢竟,現在是時候去驗證法米爾所說的真實性了。


    他優雅地拔出了長劍。


    湛藍色的長劍之上倏然附著了一層純白色的火焰【尹奧—純白淨化之焰】


    另一邊。


    江夢寒靠在通風管道中咬牙忍住疼痛驅動著來自阿爾忒彌斯的靈能。


    她必須將黑潮汙染抑製在極小一片範圍內,隻有這樣才能保存足夠的戰鬥力應對突發情況。


    此時。


    捂在她手中的懷表鏡麵片片裂開。


    江夢寒其實也隻是一位不到二十歲的年輕女孩子。


    但她卻沒有說任何一句話。


    就在鏡麵裂開的瞬間。


    本來遊動在黑潮之中的大型頭足綱浮遊變異汙染體也仿佛瘋了一般,從屋外揮動著觸手向她與法米爾所處的屋子衝來。


    法米爾嚇得縮成了一團。


    但江夢寒卻保持了冷靜:


    “那隻頭足綱章魚科的深淵汙染體的模樣不像是發現了我們的。


    相反。”


    “有人在追逐它們。


    對嗎?”


    還未等她說完,門外便傳來了一個她極為熟悉的溫和聲音,補足了最後的答桉。


    刹那。


    一道極其快速地劍光綻放,將那隻二階的汙染體從中分開切成兩段。


    緊接著,那隻怪物揮舞的觸手也在一瞬間變得僵硬,隨後被無數純白色的火焰焚毀。


    在火焰之中。


    一位身穿黑色禮服的英俊青年微微扶住帽簷隨後向她走近,


    “抱歉。


    我來晚了。”


    “怎麽會呢。”


    江夢寒握住他遞來的手一躍而下,而在這片淨化火焰鋪就的領域之中,她身上那因汙染侵蝕的傷口也漸漸洗去了黑潮的附著:


    “你來早了,我還能再堅持一會呢。”


    聽到她好似逞強,但實際上是為了不讓自己擔心說出的蠢話。


    他笑著揉了揉她的長發。


    卻沒有再反駁什麽,


    “走吧。


    大概沒有比現在更好的機會去看看法米爾說的‘實驗’了。”


    聽到他這麽說。


    剛剛還瑟瑟發抖的法米爾也鼓起勇氣跟在了他們兩人身後探頭探腦地向門口望去。


    看見她的行動,蘇文啞然失笑:


    “你啊,膽子這麽小還參與探索迷失之海的旅程。”


    對比法米爾與漢娜,他甚至一時間很難分清誰是鋼鐵財團的大小姐,誰又是擁有漂流者血脈的航海者之女。


    聽他這麽說。


    法米爾可憐巴巴地低下了頭:


    “對不起,無論是父親,或者你們我也其實都想幫上一些忙。”


    但江夢寒卻沒有怪她:


    “如果沒有你。


    我們大概無法接觸nasa的數據庫,這是計劃內不可或缺的一環。


    法米爾。


    你的年齡大概也跟我的妹妹差不多,別太自責了。


    與握緊手裏的力量相比,足以變革時代的知識或許更加重要。


    這個世界沒有兩片相同的雪花。


    你不應該複刻我、凱文先生或者你父親曾經走過的路。但如果你能繼續堅定地走下去,也一定能看見不同的未來。”


    除了蘇文。


    大概很少有人知道,江夢寒那其實看似冰冷美麗的外表下究竟擁有多麽堅定的意誌。


    但他沒有多說什麽。


    隻是揮劍斬斷了因為失去蒸汽核心供能咬合力的隔離門:


    “按照全景地圖位置,研究所的最下方深埋在地下位置的暗室很有可能就是你所說的的實驗室。


    至於你最害怕的三階nasa管理者西蒙斯-拜倫。


    他現在為了重啟整個研究所的供能係統,正在處理核心區域的深層黑潮汙染。


    你現在應該真感謝那群深淵汙染體對於能量源實在是太敏感。


    核心供能區域的汙染深度比我們現在穿過的廊道還要高兩個層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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