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伊德這便跟上未來嶽父的腳步,去見見他請來的專家,薇婭本來也想跟著去的,卻被她爹以安全為由,要求呆在房間裏。


    薇婭沒辦法,隻好眼巴巴的送著他倆出門,還在不停的揮著手,感覺就像是目送丈夫上前線的新婚小妻子似的……


    這一路走著,羅伊德都記不得穿過多少條遊廊和多少個花園了,倒是沒怎麽說話,隻是不停的左顧右盼,然後暗自皺著眉頭。


    結果就這點細微的反應,都被未來嶽父給敏銳的捕捉到了,便開口問道:


    “怎麽了?不喜歡家裏的風景?”


    他竟是直接用的‘家裏’這個詞,而不是‘我們家’什麽的……


    羅伊德撓了撓頭,很是含蓄的解釋道:


    “倒也不是,風景自然是極好的,就是稍微有點大,不過……”


    “不過什麽?氣氛很壓抑?像是個牢籠?”


    “呃……”


    羅伊德有些欲言又止,連忙在心裏補上了沒好意思說出口的話:


    這可是你自己說的,我可什麽都沒表示……


    “實際上我也沒想到你今天會突然登門,而且還不走正門……不然我或許會考慮讓人調整一下儀軌的強度。”


    未來嶽父又沒好氣的解釋道。


    羅伊德也是有些不好意思,連忙轉口問道:


    “嘶……這裏的儀軌實在是太多了,有必要如此嚴密嗎?”


    未來嶽父搖了搖頭,有些無奈的表示:


    “於我個人來說當然是認為沒有必要的,我也覺得這樣做會讓氣氛變得凝重且壓抑,但我們家的情況,薇婭應該也跟你說過一些了,比較的複雜……那我作為領袖,就不得不考慮得更多一些。”


    羅伊德則是連忙奉上一句恭維:


    “這倒也是……但話說迴來,這麽大規模大範圍的儀軌,開銷肯定也不菲,一般人想用都還沒得用呢。”


    “得了吧,凡人之中的財富,對你而言恐怕是根本看不上眼吧?何況這些東西的成本,其實也沒太大開銷……不知道薇婭跟你說過沒有,我們家對外的主要業務就是私人安保、園藝設計、藝術裝修這方麵的。”


    “這個……她倒是沒怎麽說過,實際上我們倆在一起的時候,她很少提及家裏的情況,說什麽不想給我太大的壓力。”


    “唉……女兒果然是給別人養的……”


    “咳咳……對了,這一路走過來,怎麽都沒見家裏其他人啊?”


    “都被勒令呆在自己房間裏,這是來自安全顧問團的建議……就在你過來之前,有兩個不聽話的小家夥擅自出了門,結果一個從三樓滾到了地下室,摔得頭破血流;另一個則是掉進了這口湖裏,差點連命都沒了……”


    “這確實是有點危險……”


    “還有更多情況,你一會跟顧問團的人仔細聊聊吧。”


    這對翁婿就這樣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一路走了差不多半個小時,才總算是來到了‘公園’的中心位置——


    一片精致幽靜的小湖邊。


    未來嶽父之前就是從這裏趕去薇婭住的那棟小別墅的,也就是有著這足夠長的路程和時間,才給了羅伊德一親芳澤的機會。


    所以羅伊德本來還想著順手幫忙布置個空間通道,方便交通來著,就權當是女婿上門的禮物好了,結果轉念一想,為了方便自己以後扒拉院牆,今天就還是先算了吧……


    在這小湖邊上,孤零零的豎著一棟像是釣魚小屋的小房子,未來嶽父就帶著羅伊德走了進去,再以特定頻率敲擊著牆壁上的特定位置,然後便看見木製結構的地板發出一陣金屬摩擦和齒輪運轉的聲音,向著左右延展變化,露出來一截向下的樓梯。


    羅伊德看得一愣一愣的,連忙問道:


    “這是……家族密室?我能進去嗎?”


    “那不然我帶你過來幹什麽?”


    未來嶽父沒好氣的反問道,帶著他走了進去。


    羅伊德本以為這下麵會是那種昏暗潮濕的‘末日避難所’畫風,卻居然是‘海底世界’畫風?就仿佛是來到了水族館,走在水底的一條透明通道裏,還能看見魚和螃蟹在身邊竄來竄的。


    穿過這截透明通道,便來到一棟湖底的三層小樓裏邊上,外麵的畫風看著像是某種神秘的研究所一般,結果走進去了,卻是一副正經的俱樂部風格,與羅伊德加入的那所有些相似。


    “在阻絕窺探這方麵,水要比伱們那些超凡者的手段更加可靠一些。”


    未來嶽父解釋了一句。


    “這個確實……即使用靈感去窺探,有了液體的阻隔,也很容易造成模糊和失真。”


    羅伊德點了點頭,又在心裏補充了一句:


    但一般人可玩不了你這麽奢侈和花哨,居然在湖底建一座超凡俱樂部……


    說著,他又望向了‘俱樂部’的大廳。


    這裏已經被整得亂糟糟的,堆放著各種儀器,儀表,指示燈,十幾號人分成兩波,一波在操作各種儀器,像是在收集某種讀數;另一波則是在大聲討論著什麽。


    其中有一位頭發胡子花白的老頭,看著比較德高望重的樣子,在注意到羅伊德翁婿靠近過來後,當即有些惱火的說道:


    “勳爵!你剛才跑什麽地方去了?不是特別提醒過你了嗎?現在你的一舉一動都有可能招來未知的危險,怎麽能背著我們悄悄逃出去呢?”


    未來嶽父被這番質問搞得也是有點尷尬,臉上飛快的閃過一抹慚愧,但馬上就發揮出作為沒落貴族的固有天賦,自顧自的說道:


    “諸位,這是我女兒的朋友,來自密茲卡托克的羅伊德。”


    此話一出,那些原本還在操控儀器,或是正在討論的人,都紛紛停了下來,然後齊刷刷的扭頭望向了羅伊德。


    這些人眼神各異,有好奇,有驚訝,有羨慕,有疑惑,甚至還有同情和戲謔?


    雖然未來嶽父的發言比較含蓄,隻說是‘女兒的朋友’,但如果真的隻是朋友,怎麽可能被帶到這個地方來?


    所以並不需要把話說得太直白,別人也都知道羅伊德跟薇婭是個什麽關係了。


    倒是那位德高望重的老者,顯然是更加在意‘來自密茲卡托克’這個說法,望向羅伊德的第一眼,就是他的衣領,顯然是比較懂行的。


    隻不過羅伊德今天出門兩趟,都是各種意義上的迴自己家,那自然沒必要帶什麽領夾和獎章,對麵的老者肯定就什麽都沒找見了。


    不過他倒也沒說什麽,可能是看羅伊德確實還很年輕,長得也夠好看,就還是讚許式的點了點頭,說道:


    “既然是密茲卡托克的學子,長得也是一表人才,那自然是沒問題的,過來吧。”


    既然對方很友善,羅伊德肯定也就很禮貌的主動自我介紹道:


    “很高興認識您~我叫羅伊德。”


    順便也發動了【探查】,看看對方是個什麽成色。


    好家夥,三項屬性都是‘??’了,隻有【靈感】低了點,隻有2500多點,肯定是八階的級別。


    但位階卻不是璀璨之城最常見的【否決】,反而是【律令】係的?


    這不由得給羅伊德上了波小小的強度,有這種級別的大佬坐鎮,都沒能解決問題,看來是真的很棘手。


    對麵的老者還在繼續說道:


    “你叫我老約克就行,就是城外約克鎮的那個約克,我跟你的嶽……哦不,我跟你的蘭德叔叔是老相識了,同時也是看著薇婭那小丫頭長大的,目前他家裏的異常情況,由我全權負責。”


    未來嶽父見兩人已經搭上了線,就不再當什麽指揮內行的外行了,這便安靜的退去了一旁,隨便找了張沙發坐下,然後開始不停的揉著臉,在雙手的遮掩下,臉上也終於露出了掩飾許久的疲憊。


    他身上的壓力還是有點大的,隻是在未來女婿麵前沒有表現出來,一直強繃著一副遊刃有餘的樣子。


    羅伊德這邊,也是跳過了例行寒暄,那個老約克指了指四周的儀器,很直接的問道:


    “見過這些嗎?”


    “嗯……”


    羅伊德沒有直接迴答,而是仔細端詳了一番之後才迴答道:


    “隻見過類似的,這些應該是監控、遙控儀軌用的吧?”


    他其實想說自己見過更高端更先進的,學院裏多的是這類玩意,尤其是那個不靠譜的托雷多教授那裏,賺去的‘帕魯’負責的都是這類設備。


    隻是眼前這種‘青春’版的,還真沒見過……


    “是的,主要是監控用的設備,你既然認識,那倒是可以節約點力氣……簡單說下進展吧,目前我們確實捕捉到了一點東西,可能與蘭德家的詭異意外有關,但暫時還無法進行辨識,你要不要試試看?”


    老約克說著,又指了指場間最大號的那坨儀器,上麵裝著幾個五顏六色的粗大試管,像是彩虹似的,內裏的各種彩色液體時不時上下沸騰一下,然後下麵的機器就會吐出一條電報一樣的細長紙帶。


    紙帶上有一些打出來的孔洞,看著像是具備某種含義,但是在旁邊負責記錄的一位學者卻是看得直撓頭,隻能把孔洞的分布給記了下來。


    注意到羅伊德靠近過來後,那學者還很主動把手中的記錄本遞了過來,又似笑非笑的問道:


    “不知道你們密茲卡托克的人會如何解讀這種……信號?還是說頻率?”


    羅伊德接了過來,大致翻了翻,結果是一頭霧水。


    不知道是這些記錄本身就不具備解讀的可能,還是說儀器實在是有點過分‘青春’了,反正他在學院裏,真沒接觸過這樣的記錄。


    像空間係的類似設備,都是直接把數據記錄在光幕上,各種讀數一目了然的。


    稍微差一點的托雷多那邊,也就是光幕少了點,但該有的波形、讀數、樹狀圖啥的也不會缺,還不至於落到需要數洞洞的地步。


    腦子裏的《真實之書》也沒啥反應,麵板更是安靜得一動不動,於是羅伊德也沒逞強,很坦率的搖了搖頭,答道:


    “抱歉,我也不太看得懂。”


    “這……好吧……這次事件確實比較神秘和棘手,我們為了破譯這些信號,都折騰了好些天了。”


    那位學者難免有些失望的說著,又指了指旁邊另一波負責討論的人,簡單介紹了一下:


    “在場的有來自聖眷庭的學者,有密碼學專家,有神秘學的前沿人物……再加上來自密茲卡托克的你,結果都沒有什麽有效的結論……”


    這時,旁邊的討論組裏有人聽見了這邊的話,當即沒好氣的說道:


    “所以我依舊堅持我前麵的判斷,這些信號就是毫無意義的,它也許就是一些很自然的反應,也許就是機器的胡亂運轉……所以我真的難以理解,你們為什麽會都盯著這些洞不放?”


    這番話,很自然的在討論組裏引來了反對意見:


    “可除了這些異常信號之外,我們再沒有其他發現了,何況這些信號從昨天開始,就出現了明顯的增強,同時也變得更頻繁了,正好對應著昨晚到今早出現的意外,所以我們才認為這是有意義的,是我們能找到的唯一方向。”


    “那又如何?就算你的方向是正確的,但沒人能解讀,不是嗎?連密茲卡托克來的人都無可奈何,那我們的堅持自然也就毫無意義……”


    “話也不是這麽說的,密茲卡托克是這世間最神秘的學府,他們肯定有能力解決,隻不過……薇婭小姐的朋友還很年輕,這並不能說明什麽。”


    “別爭了別爭了,還是繼續來驗證我前麵提出的那個思路吧……有時候我也是不懂你們,為什麽會對一個不問世事的學術機構總是抱以那麽高的期望?”


    “是的,大家都務實一些吧。”


    羅伊德聽著這番可以說是毫無意義的爭吵,一時間也是有些哭笑不得。


    他沒有急著發言,而是仔細想了想,然後才開口問道:


    “你們……聽沒聽說過一種危險度10的全新魔物?”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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