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世界就是這樣,很多人為了生活已經用盡全力,何談詩和遠方?


    衛茗嫣是否真的願意賣掉她的鋼琴,答案是肯定的,她不願意賣,但是她卻沒辦法,為了活下去,她隻能這麽選擇。


    在鋼琴被抬走之前,她再次在鋼琴前坐了下來,想要最後彈奏一曲。


    這一曲,並不驚豔,唯有悲傷和滿滿的迴憶,那是衛茗嫣最早學會的一首曲子。


    她想用這樣的方式,緬懷已經過世的父母,同時緬懷自己曾經充滿歡聲笑語的童年時光。


    現場的所有人都聽得沉醉,淩霄甚至怔怔地看著這個憂傷的女孩,覺得她身上貯藏著巨大的能量,她隻是暫時被生活壓垮了而已,而隻要她有一天能夠重新振作起來,那麽她一定會一飛衝天,成為萬眾矚目的存在。


    白書雪這女人的眼光不錯,居然真的挑到了一顆好苗子。


    淩霄在欣賞女孩的同時,禁不住暗暗在心裏誇獎自己的老婆。


    然而就在眾人正沉醉的時候,一個粗俗的身影打破了那份淡漠的哀傷和短暫的美好。


    來者是兩個腆著小肚腩,夾著公文包,一副生意人模樣的中年男人,他們麵相冷漠,一看就不是善茬子。


    “今天已經是最後期限了,再不交房租,你們就給老子滾蛋!”


    走在前頭的中年人瞪著衛茗嫣喝道。


    衛茗嫣顯然很害怕那兩個人,她驚得全身一抖,怯怯地從椅子上站起來,縮身躲到鋼琴後麵,低頭看著地麵,連聲道:“我馬上就交房租,麻煩你們等一下。”


    “還等什麽?有錢就快點拿出來,嗎的,你看看你們的德性,老子把房子租給你們住,已經夠仁慈了,結果你們還敢拖欠房租,我可告訴你,千萬別讓這個病癆子死在老子的房子裏,會影響風水的,知道嗎?”中年人走到屋子裏,一臉不屑地看了看床上躺著的男孩,眼神裏透出了赤果的嫌惡。


    “嘿嘿,小妞兒很有情調嘛,居然還會彈鋼琴,嘖嘖,彪哥,要不咱們再寬限他們兩天?”跟隨在中年人身後的男子一臉貪婪地看了看衛茗嫣,禁不住湊到前頭那個中年人耳邊,壓低聲音道:“這小丫頭不錯啊,可以讓她肉償啊。”


    “閉嘴,你這小子,沒輕沒重的,”中年人嗬斥住手下,扭頭看向淩霄和許文恆,皺眉問道:“你們是做什麽的?”


    “和你有關係嗎?”淩霄靠在門口抽煙,壓根不想理會那兩個人。


    許文恆見到淩霄語氣不善,連忙扯扯他的衣袖,低聲提醒他道:“小夥子,說話小心點啊,他們是這一代的地頭蛇,你可不要惹惱了他們,不然吃不了兜著走,知道嗎?”


    沒想到這兩個人模狗樣的家夥居然是混道的,淩霄禁不住皺了皺眉頭,掏出手機給趙小龍發了一條短信。


    “你小子說話很硬氣嘛,”中年人也聽出了淩霄語氣裏的不屑,麵色頓時變得不太好看,而他身後的那個打手甚至直接掏出了藏在懷裏的一根伸縮棍。


    “哎呀,兩位別生氣,我這位小友就是這個脾氣,他其實沒有惡意的,”許文恆連忙打圓場,滿臉堆笑地上前和那兩個家夥握了握手,並且掏出煙盒給他們發了兩根。


    見到許文恆的舉動,那兩個人冷哼一聲,轉身繼續向衛茗嫣逼要房租去了,沒再理會淩霄。


    許文恆趁著這個機會,把淩霄拉到一旁,低聲對他道:“小淩,你看到了吧?這些人就是這樣子的,他們本是就是混子,沒什麽身份,但是越是這樣的人,越希望別人尊重他們,你大凡表現出一點對他們的看不起,就有可能惹怒他們,因為那是他們心裏最脆弱的地方,他們本身就沒什麽尊嚴,結果還偏偏想要這種東西,這不就出了問題嗎?”


    “說得也是,”淩霄笑了一下,拿出手機看了看,禁不住迴了一條短信道:“你親自過來一趟吧,我正好有事情和你說。”


    收起手機,淩霄就故意衝著那兩個人喊道:“喂,你們怎麽稱唿?”


    “你問我們?”聽到淩霄的話,那兩人禁不住迴身看著他,皺眉道:“我是張彪,怎麽著,你莫非想和我比劃比劃,你特麽的到底是做什麽的?你和這兩個病癆子到底什麽關係?”


    張彪盤踞在這一帶的地頭蛇,日常經營的業務主要是租房子,他先是廉價把一些空置的房子租過來,然後自己充當二房東,再把房子高價租出去。


    別看張彪隻是一個二房東,但是這裏麵的賺頭卻很大,因為海都市的房子不同別處,這裏幾乎是寸金寸土的地方,所以一間看似不起眼的房子,一年下來卻可以白賺好幾萬,別的且不說,隻說衛茗嫣和張彌彥租住的這間僅有四十平米的小房子,月租金就高達五千塊,其他大一點的房子就更不要提了。


    “喂,張彪,我勸你說話小心一點,人家小兩口雖然身體不太好,但是那也和你無關,你不要老是病癆子病癆子的掛在嘴上,你這樣是很不道德的,知道嗎?”淩霄看著張彪說道。


    淩霄的話把張彪給氣笑了,他禁不住對手下的那個打手使了個眼色,隨即瞪著淩霄道:“你特麽的算哪根蔥,居然跑這兒教訓老子來了。你想要道德是不是?那老子就讓你知道道德是什麽!”


    隨著張彪的一聲喝下,他手下的那個打手立時怒吼一聲,抬起手裏的伸縮棍,飛身就朝淩霄砸了過去。


    眼見到那個打手真的動手了,許文恆不覺是急得跳腳,他一臉鬱悶地看著淩霄,心裏禁不住有些責怨他:話說你這人到底是怎麽迴事?都告訴你了,這些人就是流氓,你怎麽還非要拿話去挑撥他們?現在好了吧?要挨打了吧?


    許文恆雖然著急,但是卻不敢阻止,他也一把年紀了,可經不住這種場麵,所以他無奈之下,隻能下意識地朝後退了開去。


    “嘭!”


    一聲悶響傳出,驚得許文恆一縮脖子,還以為淩霄被伸縮棍砸中了,而屋裏的衛茗嫣也是嚇得全身發抖,整個人不自覺縮成一團躲到了角落裏,那情狀顯然也是以為淩霄要吃虧。


    然而讓他們沒有想到的是,悶響過後,當他們再抬頭看時,卻隻見到淩霄依舊靠在門口悠閑地抽著煙,而那個試圖攻擊他的打手卻五體投地趴在了地上。


    這是怎麽迴事?


    許文恆眨巴著眼睛,一時間沒能迴過神來,而衛茗嫣也是滿臉詫異,想不通剛才究竟發生了什麽。


    “你,你特麽的居然敢還手,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煩了!”


    見到淩霄居然把自己手下拍倒在地上,而且自己的手下似乎還受傷不輕,屋裏的張彪頓時滿臉怒色,他禁不住掏出手機,準備繼續叫人來對付淩霄。


    然而就在這時,一個清亮又略顯流氣的聲音卻是突然在門口響了起來,衝著屋裏的張彪道:“張彪,我看你才是真的活得不耐煩了,你知道現在站在你麵前的人是誰嗎?”


    聽到門外的那個聲音,正準備打電話的張彪頓時驚得全身一抖,慌忙收起手機,弓著腰一路小跑出去,連番對來人點頭道:“哎呀,小龍哥,您怎麽來了?您看您怎麽也不通知一下我,我也好提前準備一下,好好招待一下您。那個啥,您剛才說什麽來著?”


    趙小龍看著張彪,微微一笑,並沒有迴答他的話,而是走到淩霄旁邊,一臉恭敬地問道:“淩將,您看這兩個人……怎麽處理?”


    “淩,淩將?”聽到趙小龍對淩霄的稱唿,再加上趙小龍對淩霄的恭敬態度,張彪心裏頓時不停地哆嗦了起來。他心說怪不得我剛才一直覺得這個人有些眼熟呢,莫不是說,他就是傳說中的那個淩霄?


    “小龍哥,這,這位是……”張彪哆嗦著走上前,怯怯地向趙小龍詢問。


    “這位是誰?你說他是誰?”趙小龍含笑看著張彪問道,“除了霄哥,你覺得還會是誰?”


    “啊,他,居然,居然真的是霄哥?!”這下,張彪徹底確定了淩霄的身份,隨即他兩腿一軟,不覺是直接跪到了淩霄麵前。


    “霄哥饒命,小的有眼不識泰山,小的罪該萬死,求您大人大量,饒過小的這一次……”張彪跪下之後,不覺是雙手撐地,拚命地朝淩霄磕頭求饒起來。


    這一下,許文恆傻眼了,衛茗嫣也怔住了,甚至連床上的張彌彥都驚呆了。


    話說在他們三個看來,張彪這些人可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流氓混子,他們怎麽突然被淩霄嚇成這樣了?這個淩霄到底是什麽人?他為什麽會有這麽大的威力?


    就在三人正驚愕的時候,淩霄卻是看向趙小龍道:“嗎的,老子有這麽嚇人嗎?”


    趙小龍笑道:“沒辦法,您在他們心中,就是神一樣的存在,他們不害怕才奇怪。”


    “行吧,你先讓他們迴去吧,然後你到樓下等我,我忙完了再和你說話,”淩霄無奈地摸摸鼻子,心說還真沒想到,自己有一天也可以擁有這麽強的威勢,這似乎和他的初衷有些相悖了。


    聽到淩霄的話,趙小龍點頭應了一聲,二話不說,直接就把張彪和地上躺著的那個家夥給拽走了。


    淩霄目送他們離開,這才轉身看向屋裏的衛茗嫣,微微一笑道:“罷了,我也不遮掩了,我這次來呢,其實是給你治病的。對了,你這架寶貝鋼琴暫時不用賣了,如果你實在想賣的話,可以賣給我,我出一千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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