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書雪眼看到禮品盒被打開,一顆心禁不住沉到了海底,她知道今天這頓嘲笑是躲不過去了。


    白雲山和沈和茹也是滿臉綠色,恨不得立刻離開這個地方,省得等一下遭人冷眼。


    盒子很快被打開,下人從裏麵拿出一幅畫,打開來放到了白長生麵前。


    白長生大約看了看,發現是一幅高仿畫聖吳道子《金橋圖》的贗品,雖然是假貨,但是筆工很細膩,有一定收藏價值,不覺鬆了一口氣,心說幸好不是蛤蟆或者長蟲,不然樂子可就大了。


    “哎呀,爺爺,這是什麽畫?”


    這時白俊和白曉萍,還有幾個家族子弟湊上去,煞有介事地看著畫麵。


    “這是畫聖吳道子的《金橋圖》,”白長生說道。


    “爺爺,那可是無價之寶啊,”白俊說道。


    白長生搖頭道:“臨摹的贗品而已。”


    “果然,這小子果然是個鐵公雞,居然拿假畫來給爺爺祝壽,簡直就是大逆不道,壓根沒把爺爺您放在眼裏!”白俊瞪著淩霄道:“淩霄,你還不快跪下給爺爺道歉!”


    “讓白書雪一起跪,他敢這麽幹,肯定是白書雪授意的!”白曉萍撇嘴道。


    “這幅畫可不是普通的贗品,你們沒看懂而已,”淩霄淡淡道。


    “哎呀,你還來勁了,我倒要問問你這畫哪裏不普通了?”白俊哼聲問道。


    “就是,一幅假畫,撐死幾十塊錢,還在那邊裝傻充愣,我看你就是想尋爺爺開心,簡直該死,趕緊跪下!”白曉萍添油加醋道。


    “這畫真的不一般,”淩霄再次重申。


    “淩霄!”


    這次,沒要白俊和白曉飛說話,白書雪自己忍不住了。她一聲冷喝,打斷淩霄的話,上前跪了下來,對白長生道:“爺爺,對不起,是我沒看好他,買了一幅假畫當禮物,書雪給您道歉。”


    “書雪,你——”淩霄看著白書雪,心裏有些酸疼。


    “你也跪下!”白書雪拉著他,讓他跪下。


    然而這一次,淩霄卻沒按照她說的做,反而把她扶了起來,很認真地對她道:“書雪,你相信我,那幅畫真的不一般。”


    “相信你?你讓我相信一個精神失常的人?”白書雪瞪著淩霄道。


    “我可以證明給你看,”淩霄知道他再怎麽解釋也無用,連忙快步上前,對白長生道:“爺爺,這幅畫裏暗藏玄機,我可以為您演示一番。”


    “還暗藏玄機,我看你是故弄玄虛吧?還演示一番,這就是一幅贗品畫,你還能變出花來不成?”白俊冷哼道。


    淩霄也不說話,走到旁邊拿過一個灑花噴霧,對著畫麵“嗤嗤嗤”一噴,頓時畫麵上青氣氤氳,片刻之後,畫麵的內容竟是悄然發生了改變。


    白長生滿心好奇,低頭仔細一看,不覺一拍桌子,驚聲道:“好,蜃樓丹青,這居然是蜃樓丹青,唐伯虎的真跡!”


    “什麽?!”


    白長生的反應讓眾人一驚,白俊更是心裏一沉,慌忙細看那畫麵,赫然發現畫麵上“唐玄宗騎馬過金橋”的內容已經變成了“唐玄宗和楊貴妃醉酒眠花蔭”的場景。


    更吸人眼球的是,此時畫麵上,唐玄宗和楊貴妃都是衣衫半解,似是正在交歡,楊貴妃那雍容華貴,媚絲入骨的神態栩栩如生,惟妙惟肖,讓人一見之下,不覺怦然心動。


    白俊定定看著那畫麵,不覺有些失神,旁邊的白曉萍卻是高聲道:“這算什麽畫?簡直流氓!爺爺,這淩霄居然把這樣的畫送給您,簡直太可惡了!”


    “唉,你懂什麽,這正是這幅畫的精髓所在,寓意深刻,”白長生揮揮手,低頭看著畫麵,不覺點頭不已,滿心讚歎。


    大廳裏的其他人心中好奇,也不覺湊上前細看,結果女眷們看了一眼,立時臉紅耳赤退了開去,男人們看完了,則是麵帶猥瑣的笑容,不停對旁邊的女人擠眉弄眼。


    白書雪也看了畫麵,她羞得不行,禁不住咬牙瞪著淩霄,恨不得當場把他掐死,心說你這送的都是什麽玩意兒?這叫有內涵?淫穢,下流!


    “好了,都不要看了,這的確是一幅好畫,表麵畫的是唐玄宗騎馬過金橋的輝煌,內裏畫的卻是唐玄宗專寵楊貴妃誤國誤民的內涵,意在警醒世人莫要沉湎女色耽誤正事。更重要的是,這是唐寅真跡,使用的又是蜃樓丹青,可謂是千古一畫,奇哉妙哉,無價之寶!”


    白長生看得差不多了,不覺親手把畫收起來,同時一陣感歎。


    眾人聽了白長生的話,不由都有些疑惑地朝淩霄看了過去,心說就這個廢人能拿出這種無價之寶?這怎麽可能?他哪裏來這麽好的東西?


    見到白長生很喜歡那幅畫,白書雪心裏總算鬆了口氣,下意識地拍了拍胸口。


    白俊心裏很不爽,他可是今天的壓軸,沒想到風頭居然被淩霄搶了,這可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了。


    不行,不能就這麽便宜那小子!


    白俊眼睛一轉,悄悄把遠房堂弟白為記拉到旁邊,對他一陣耳語。


    白為記聽完之後點點頭,隨即裝出緊張的模樣,扒拉開人群,衝到案前,對白長生道:“爺爺,那幅畫能不能給我看看?這畫好像是我家的,淩霄那家夥是小偷,是竊賊,他偷了我家的畫!”


    白為記的舉動讓淩霄瞳孔一縮,他下意識地攥緊了拳頭。


    朗朗乾坤,此人竟然如此顛倒黑白,簡直無恥至極,那幅畫明明是他從古董店買的,怎麽就成了他家的東西了?而且還說是淩霄偷的。


    聽到白為記的話,白長生皺皺眉頭,把畫再次打開,問白為記道:“為記,你看清楚了,這真是你家的畫嗎?”


    “是,絕對是我們家的,這還是父親特地從瑞士蘇富比拍迴來的,花了五百多萬,目的就是要送給爺爺當壽禮,沒想到幾天前突然遭了竊,我們無奈之下,才另選了壽禮,”白為記說話間,扭頭對他父親白雲鬆道:“爸,我說的對吧?”


    白為記說話的當口,拚命對白雲鬆擠眼睛,白雲鬆立刻明白過來,連忙對白長生道:“大伯,為記說的沒錯,這的確是我從瑞士拍賣迴來的,準備送給您老當壽禮的,結果前幾天遭了竊,哎——”


    “我想起來了,大約一周前,淩霄去我們家玩過,肯定是他那個時候趁機偷走的!”白為記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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