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華在府城找到活計了?”水清邊往院子裏走邊問。


    胡母將院子門開到最大,讓身後趕驢車的淩然好進來,迴頭對上女兒說道:“三月間找到的。


    過了正月,年過了節過了,走親訪友的人也沒了,買米酒的人一下子少了很多,他看沒事,就想著去府城找個活計做做,學點本事;


    我想著我一個人做起來也不累,讓他去府城見見世麵也好,就同意了。”


    範江好奇的問道:“那小舅舅做的什麽活啊?”


    胡母無奈道:“其實不能算做活,他去的是武館;


    清兒你也知道雖然我和你爹一直希望他能識文斷字,但是他那個腦子就是記不住字,一讀書就犯困,偏愛些拳腳棍棒之類的。”


    範江突然覺得記不住字、一讀書就犯困很熟悉。


    這不就是他麽?!


    他恍然大悟道:“原來說的外甥像舅是這個像啊,怪不得呢!”


    水清沒好氣的拍了他後背一掌,“別給自己找借口,你那怨不上別人~”


    範江不服氣:“那咋是別人呢?那是我親小舅舅!”


    再說他沒怨小舅舅,他是激動好不好?


    原來他不是第一個!


    每次爹爹教學的時候,大姐二姐小弟認真聽,生怕錯過一丁半點,識字多又快,態度還好到沒話說!


    二弟範河腦瓜子機靈,反應快,隻看到他一直在玩,課後也沒怎麽學習,但每次爹爹抽查他們識字情況以及學問時,二弟對答如流!


    隻有他一個人受傷的世界達成了。


    胡母看向大半年來和文華體格越長越像的外孫,笑眯了眼,對上女兒提議:“我看大江這孩子莫不是真像他舅舅?


    要是讀書實在不行,也讓他和文華一樣去學些拳腳功夫,說不定大江喜歡呢?


    他年歲小,應該會比你弟弟學的更好。”


    窮文富武,之前隻送的起文華去私塾啟蒙,隻是奈何兒子實在不是讀書那塊料。


    坐那裏都難受。


    但他想去學武,家裏的錢財也是不夠的,如今托女兒的福,有了釀酒的銀錢貼補家計,才能讓文華去試一試。


    水清還沒開口,範江頭搖的跟撥浪鼓似的,“外祖母,我不想學武!我就想種田種菜養牲口。”


    胡母嘴巴張了張,一時不知道說什麽話好。


    麵朝黃土背朝天的土裏刨食最為辛苦,養牲口又髒又累氣味還不好聞,別人都不想做的事,大江這孩子竟然喜歡?


    範江怕外祖母不信,繼續說道:“真的!我覺得到季節了耕田播種,看著它們發芽長大,那種感覺很好。


    以往沒分家的時候,要一鋤頭一鋤頭的挖地,很累很累,但今年有了牛和驢耕地後,隻需要扶犁和種地,一點都不累!


    還有養牲口也是,我覺得比和人打交道更舒服自在。”


    二弟喜歡和人打交道,可是他和自家人有說不完的話,一到外麵和不熟悉的人說話就好難受好煎熬,恨不得早早的迴家待著。


    和在外麵和人打交道相比,他更喜歡在家種田種菜喂養牲口。


    水清:....大江這話咋像個社恐?


    還是個高興家裏蹲的社恐?


    怪不得之前種土豆的時候他特別開心,上山打柴也開心,割草喂兔子打豬草喂豬還是開心。


    不過這樣也好,家裏的田和地有人種了。


    “這、這,清兒,你要不勸下大江?如今家裏日子好過,趁此學門養家糊口的手藝也比種田好啊。”胡母還是老思想。


    隻覺得靠手藝吃飯餓不死,也輕巧。


    總比種田來的好呀。


    水清看得開,“沒事,娘,按照他們自己的喜好吧。”


    總不能人人都做生意當有錢人,讀書當官吧,田呀地的也得有人種不是。


    胡母正準備開口再勸,水清轉移話題問道:“娘,既然你也不需要釀酒了,要不跟我一起迴我那住段時間?”


    暴雨洪澇一般發生在夏季,但夏季也有好幾個月,不知道是哪個月,一家人中娘的體格最小最瘦,早早到她家去也放心些。


    胡母知曉女兒一片孝心,隻是,“傻孩子,哪有娘家人長時間在女兒家住著的道理?


    娘知道你是擔心你們村子上老村長說的發大水問題,放心好了,要是雨下大了,娘和你爹收拾收拾東西去你那住上幾天,等大水退了再迴家。”


    說著話的工夫,門外又傳來拍門聲,“娘,我迴來了,開門。”


    淩然長腿一跨,過去打開院門。


    胡文華手上拎著一塊大大的豬肉,還有豬大腸,對著開門的淩然大咧咧一笑當做打招唿,隨即快步朝水清走去。


    “姐,你們咋來的這麽早?我還準備把豬大腸洗幹淨送你家去咧。”胡文華咧嘴笑道。


    水清將來意說了一遍。


    胡文華不好意思的撓撓頭。


    他本想著找到了再去和姐姐說一聲,但是當天就留下了,中間也沒放假。


    等聽到擔心娘,想接娘過去住時,當即點頭,跟著勸:“娘你去姐姐家待著吧,如今府城裏的人不光擔心夏季暴雨的事,還在操心削藩。


    我看我們武館館長這幾日經常唉聲歎氣的,感覺有點不太平。”


    胡母舍不得家裏的一磚一瓦,更是放心不下老伴:“那些皇上王爺的事咱們管不著,你爹還在這兒呢,我要是不在家,他迴來連口熱飯都吃不上。


    好了,你們姐弟就別操心了,娘答應一下雨或者天色不對勁,就收拾東西去你姐家成不?”


    上次是閨女家蓋房子,她去幫忙,讓當家的在家自己顧自己也無妨。


    現在咋能拋下當家的一個人走?


    她留在家,真要有事,還能給當家的搭把手,不然即使自己安安全全的她也沒法安心呐。


    胡文華見勸不動娘,和水清對視一眼,低聲保證:“姐,要是天色不對我就趕緊趕迴來,督促爹娘一起去你那!”


    有了弟弟的保證,水清才終於放心。


    老一輩對家的感情格外不同,一個破瓦罐尚且舍不得丟,不到萬不得已,根本舍不得離開。


    真要是等到暴雨才出發,那時河堤湖泊水漲太快,隻怕到不了她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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