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眼角有淚了。死亡,我有勇氣死亡,卻沒有勇氣活下去了。


    叔叔對不起。我辜負你對我希望。


    我沒有聽見轟然的落水聲,我也沒有感覺到掉進水裏窒息。我覺得我的身體在以一種很緩慢的平行的方式移動著。


    我恐懼的張開眼睛,我無法叫起來,因為我發不出聲音了,我發現我居然懸浮在江麵上,隻要在落下十公分這樣,我就落下水了。


    這什麽迴事?我扭頭一看,隻看見一個道士模樣的老人站在江岸邊,兩手翩翩起舞,宛似蝴蝶。


    我的身體被橫移到岸邊,然後重重的落到地麵上。


    我哎的叫了起來,好痛,骨頭都要散架了。


    他救了我的性命,我沒有感激他,反而罵道:“你這人什麽迴事,我自殺關你屁事。”我的心頭在震撼,我不是在做夢,我知道,這個人是不是鬼要不然什麽會把一個從高空落下來的人給救迴來了。


    我敢罵他是因為我不怕死。我死都不怕我還怕什麽呢。


    “年經輕輕的就要自殺,你不覺得很遺憾。”


    我笑了笑,老道士看上去五十歲左右長相有些猥褻,賊眉鼠臉的,屬於那種街道上隨處可見擺地攤神棍。


    我從口袋裏拿出一包煙,抽出一根,想抽煙了,卻沒有帶打火機。


    老道士打了一個響指,我的手頭的煙燃燒起來,我嚇了一跳。也隻是嚇了一跳而已。變魔術?


    我噴出一口濃濃的煙霧:“沒什麽好遺憾的,你懂個屁,你以為你神仙,不過看你是神仙我照樣不鳥你。”


    老道士深深一笑,眼睛不停在我身上轉動,我幹笑,心想這老道士不是同性戀吧。


    “你有什麽事情可以和說,我可以幫你達成願望。”


    老道士又補充:“任何的願望。”


    “我想把你打打成豬頭可不可以。”我絲毫不給麵子,你他娘神仙就了不起了。神仙,我對神仙沒什麽好感,一群偽君子。


    老道士看著我笑了,笑得我心驚肉跳的。這老頭不是想什麽折磨我吧,我這時候才真正的怕了。


    “人生之事不容易十有**,像你這樣世界上有很多,活著不是很好,自殺是不能解決問題的。”


    “你是坐著不腰累。”我又恢複了神氣,“你不是神仙?什麽我的事情你沒看清。”


    “不就是自小沒父母,被人甩了,沒工作了,叔叔死了,這算得了什麽呢。”老道士臉上現出一種悲痛的神色,“有些人比更慘更痛苦,都在活著,你一個年經人,有手有腳的,又豈能輕易的去死的。”


    我沉默。悶悶的抽著煙。


    “你是不是還在想死?”老道士的目光像刀子盯在我的臉上。


    我感到一種深深的恐懼,小時候洪水暴發的我都沒有這樣的恐懼。


    我偏過頭不敢對視那一雙刀子的眼睛。


    “天將大任於斯人也,必先勞其筋骨餓其體膚,我想你已經受夠了,如果你想要死,我可指引你去死的轟轟烈烈一些,一個男人這麽窩囊的死去不怕人笑。”


    我被刺痛了,我承認我窩囊,但你憑什麽這樣說我,你是神仙有怎樣,有本事就一刀殺了我。


    “不要以為你是神仙我就不敢罵你,你個鳥人。”


    老道士哈哈大笑:“罵得好,罵得好,我已經有一百多年沒有聽見有人罵,好,你小子有種,有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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