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了電話中傳來的那個沉穩而又自信的聲音,張副總有著那麽一刹那的愣神,他沒有想到,對方的反應竟然是如此的激烈,在這麽短的時間內,便直接打電話過來了;


    這代表著什麽,張副總很清楚,所以他的心微微地一緊,他沒有想到楊雲陽竟然對那個江源如此看重,甚至不惜為此而與自己正麵衝撞。


    改革委的副主任,在別人眼裏,那是登天的人物,但對於張副總來說並不需要十分在意,對方暫時還沒有與他比肩的資格;但是對方身後的那位,他卻是不得不忌憚,最高七人組成員也是他仰視的存在;


    所以,張副總的心情略微地有些沉重,思緒快速地幾轉之後,便緩聲言語道:“原來是楊主任...”


    兩人的通話時間並不長,不過是兩三分鍾,作為他們這個級別的人來說,既然開始直接通話了,那麽兩三分鍾可以談成很多事情,做出各種的妥協,達成相應的協議。


    不過,張副總的臉色很有些難看,在聽到楊雲陽的聲音時,他便做好了準備,但是卻沒有想到,楊雲陽會如此之強硬,所以在措手不及之下,隻能是做出了一些相應的退步。


    或許這些退步並不是很多,但是卻足以讓張副總的尊嚴和威信受到了不小的挑戰,所以張副總猛地掛斷了電話之後,忍不住地將手邊的瓷杯伸手撈起,然後猛地砸到地上。


    雖然辦公室內地毯頗厚。但是這個上好的薄瓷茶杯,依然發出了“喀拉”一聲脆響,然後碎成了幾塊,淺黃色的茶水流了一地,漸漸地滲入了地毯中去。


    看著地上的碎瓷塊,過了良久,張副總的臉色才如同那緩緩滲入了地毯茶水一般。慢慢地迴緩了過來,然後輕輕地按了一下旁邊的召喚鈴,外邊秘書推開門走進來;


    看著地上那碎裂的茶杯。秘書的眼神忽閃了兩下,他跟張副總已經有好些年了,很少見張副總這麽惱火過。上一次看到老總砸杯子還是三四年前了;不知道今兒老總是為什麽發這麽大的火;


    小心地看了眼張副總的臉色之後,這才點了點頭,然後轉身親自拿了個掃把和簸箕進來,將地上清理幹淨。


    晚上,張家書房之中,氣氛有些凝重,裏邊三、四個人臉色都不怎麽好看;


    “爺爺…那小子把我打成那樣,還把苗鷹打殘了,這事就這麽算了?”張義軍漲紅著臉,看著坐在書桌前臉色也相當不好看的張副總。咬牙道:“爺爺,難道楊雲陽還真敢為了一個鄉巴佬跟我們老張家過不去麽?”


    聽得這話,坐在一旁的一個頗有些威嚴之色的中年人這時臉色微變,沉聲道:“義軍,住嘴…”


    不過他這話還剛出口。張副總臉色便是猛地一寒,寒聲道:“老張家?你還知道我們老張家?你個畜生,給我跪下…”


    看著向來對自己寵溺有加的老爺子,這般嚴厲的模樣,張義軍這下也終於不敢再說話了,氣哼哼地跪在了地上。


    “都是你們。平日裏隻知道慣著他,這次好了,連特衛他都敢帶著去動楊家的人…”張副總怒聲地對著一旁的中年人夫婦喝罵道。


    一旁的中年夫婦,兩人這是滿心的委屈,誰慣著他了,還不是你老人家慣的;不過兩人這也不敢申辯什麽,在老爺子這火頭上,也隻能是點頭應著。


    見得眾人都小心翼翼地聽著,張副總這才算是覺得心頭舒爽了些許,端起書桌上的茶杯輕輕地抿了一口,這才緩聲道:“這個人對楊雲陽很重要…所以這次他的態度十分的強硬;而這個人對我們來說無足輕重,要不是這個小畜生,我們根本不會這般直接衝突…”


    “現在這事情是怎麽樣的,就怎麽樣…我迴頭去看看苗鷹,再給保衛局那邊打個電話…這事便不許再提了!”說到這裏,張副總又忍不住狠狠地看了張義軍一眼,寒聲道:“為了給保衛局那邊一個交代,從今天起,你不許跨出大門一步…要是敢出門,我讓他們打斷你的腿!”


    “爺爺…”聽得不讓自己跨出大門一步,張義軍臉色是一白,這剛哀叫了一聲,便又被張副總寒眼一瞪,嚇得是不敢再言語。


    “什麽?張副總那邊鬆口了?這王八蛋怎麽能鬆口呢?我次奧…”


    黎白站在故宮博物館的辦公室裏,這一邊接電話,一邊跳腳罵娘,看得旁邊的湯館長是一愣一愣的;這敢明目張膽罵張副總是王八蛋,而且罵得這樣歡快淋漓的還真不多;


    “那我這力氣不是白費了…靠…”最後罵出了一句之後,黎白悻悻然地掛斷了電話,看了一眼旁邊這一臉古怪之色、想笑又不敢笑的湯館長,這不由地羞怒道:“這次參與調包館藏品的所有嫌犯,一律加倍嚴懲!”


    聽得這話,湯館長這臉色卻是臉色微微一變,心頭苦歎了一聲,知曉那幾個參與這次調包案的同僚,原本有兩個最多


    判個無期的,但這黎白一發話,這次是死定了。


    由於張副總這邊退了步,霎時之間原本各方勢力博弈堆積起來的那個相持不下的場麵,霎時崩解。


    苗鷹在張家給予足夠補償的承諾之下,順利改口;而張義軍在張副總出麵與保衛局協調,繳納罰金十萬元之後,被勒令在家禁足一年。


    至於苗鷹身後的湯家,苗鷹隻不過是一個外門子弟,又不是姓湯,湯家自然也是不怎麽在意,本也不過是因為麵子問題,才死抓著這事不放;既然苗鷹突然改口,那麽湯家出了這樣的外門子弟也算是小丟了一把臉,而苗鷹自己也廢了,加上張副總的麵子,自然也就懶得再追究苗鷹的事。


    這其中除了黎白,齊樂明等人那是紛紛地鬆了口氣,算是一個皆大歡喜的局麵。


    而作為事主的江源,倒是最後一個才知道消息,而且通知他的人,實在是讓人出乎意料;


    這會他還在悠閑地躺在沙發上,拿著一邊喝匯源果汁一邊看著貓和老鼠,手機突然地響了;他這正看得入神,被這手機的聲音一吵,不由地不耐地伸手摸出手機。


    本以為是楊雲陽或者是潘曉曉,但是這一看,那跳動的名字,竟然是宣紫月。


    微微一愣之後,江源便笑了,知曉估摸宣紫月是得到了自己被保衛局特勤這邊帶走的消息,心頭這會也有些感動,輕輕地接通了電話。


    “你這家夥,出了事也不知道給我打個電話…”宣紫月哼聲地道:“你還真是個惹事精,跑到哪裏都能惹出事來!”


    江源樂嗬嗬地笑道:“這可真不是我去惹事的,不過是沒辦法,正好遇上了…”


    “那別人怎麽遇不上,就你能遇上…”宣紫月氣哼哼地道:“還好楊雲陽還算給力,否則你這次還真是麻煩大了…”


    “哦?沒事了嗎?”江源疑惑地問道。


    “對…我也是剛收到你的消息,不過收到便是湯家和黎家兩邊收手的事…既然他們收手了,那麽你自然是沒事了…”宣紫月哼聲地道:“不過你怎麽跟齊樂明攪合到一塊去了?齊家怎麽在你這事上,出大力氣幫你?”


    “呃?齊樂明?”江源眨了眨眼睛,好一會才沉聲道:“這事齊家在幫我?”


    聽得江源那邊明顯也是不知情的語氣,宣紫月的言語也開始疑惑了起來道:“對…如果不是齊家在裏邊插了手,你又沒有告訴我這邊…你這次麻煩可不小…”


    “哦…”江源應了一聲之後,兩人霎時便沉寂了下來,因為兩人都在驚疑,齊家為何要在這事上插一手。


    兩人這驚疑了一陣之後,漸漸地也都開始理出了一絲頭緒,宣紫月緩聲地道:“不管怎麽樣,如果有什麽事,一定要馬上跟我聯係!其餘的…自己多多小心!”


    “嗯…我明白!”江源也微低著頭,緩聲地應道。


    來保衛處接江源的是楊雲陽的座駕和秘書,江源從保衛處特勤處那棟小樓出來的時候,楊雲陽的秘書胡洋已經是在車旁等候了。


    “江醫生…本來主任是要來親自接您的,不過他今天有任務,所以就由我代勞了…”胡洋恭敬地一邊給江源開車門,一邊歉意言語地道。


    聽得這話,江源倒是心頭一暖,且不管楊雲陽是因為什麽對自己這般好,但能為了自己做到這一步可算是不容易了,也且不管這胡洋的話是真是假,江源微微一笑,道:“處長客氣了…”


    吃過晚飯,楊雲陽還沒有迴來,而江源卻是又接到了潘曉曉的電話,這兩日江源並沒有將自己被保衛局帶走的消息告知潘曉曉,每次潘曉曉打電話過來,江源都沒有提起這事。


    不過這次,江源自然不會隱瞞什麽,笑道:“曉曉,別擔心了,這次的事情楊處長已經幫我解決了…張義軍已經被禁足在家,估摸這大半年都不可能出來了!”


    “什麽?楊主任幫你解決了,張義軍還被禁足了?這怎麽可能?”聽得這話,潘曉曉下意識的有些不敢相信,江源這打了張義軍,結果張義軍還因此被禁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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